程欣然上下打量一眼程欣欣,那眼神不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妹妹,反倒像是在看什么智力不全的残障人士。
“你既然说,你方才在我院子里没有乱说,那不如这样啊,让我爹把我院子里丫鬟嬷嬷们都叫到这里来,她们方才可全都在院子里呢,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也就她们最清楚,说的话也最公道,怎么样?把她们叫来问一问话?”
程欣然眯着眼睛看着程欣欣,这孩子长得也算是聪明,看长相的确透露着一股聪明劲儿,怎么做起事来,就显得蠢钝无比呢?
“你,你院子里的人,自然是向着你说话了,这,这一点儿都不公平!”
程欣欣当然知道,程欣然院子里的人才不会帮自己说话呢,如果把她院子里的人都叫过来,那岂不就是等于告诉她爹,她是在恶人先告状了么?
“我院子里的人向着我说话?”
程欣然笑道:“不错,我院子里的人都是伺候我的,可是你别忘了,这些人,都是我爹刚拨过去的丫鬟嬷嬷,好些个都是以前伺候我爹的人,如果我爹问话,她们会不实话实话么?二妹妹,我听你这话的意思,怎么像是怀疑我爹跟前的人,办事不公,说话偏心?”
是非颠倒、黑白不分是最简单的事情,谁不会呢?
程欣欣脸色微变,慌忙看了看她爹的神情,果真已经黑得如同墨水一般,她连忙解释道:“我,我才没有这个意思呢!”
这次也不等程欣然说话,程祁镇便挥了挥手说道:“你有没有这个意思,你自己心里最是清楚,来人,去,去大小姐院子里,把金玉良缘四个丫鬟,还有崔嬷嬷张嬷嬷都一并叫过来!”
程祁镇一发话,外面很快有婆子去了程欣然的院子里,很快,六个人,两个婆子四个丫鬟低眉顺眼走了进来。
“刚才,在大小姐的院子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一五一十的,全都给我说清楚!”
程祁镇的意思也就是,不必听任何人的,在这里只用听他的,他让说实话,那就必须说实话。
崔嬷嬷是最为年长的一个嬷嬷,又是在府中做事最久的一位嬷嬷,听程祁镇的话,她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想了想,便说道:“方才,方才我们在院子里,是,是二小姐过来了,她说,她要见大小姐。”
程欣然打住了崔嬷嬷,并未否认她说的话,只是追问了一个细节:“崔嬷嬷,那照你方才所见,程欣欣进来的时候,可有说过是要找我干什么么?”
崔嬷嬷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二小姐一进来,并未问大小姐如何,反倒是先找上了玉儿,询问她为什么会在大小姐的院子里,然后玉儿就把将军你吩咐我们过来的事情告诉了二小姐,谁料到二小姐不依不饶,我们都告诉她了,大小姐身体不适,她还在院子里站着,非要让我们大小姐出来不可,还说我们大小姐不出来,就是在房间里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崔嬷嬷对这句话“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印象极深,毕竟方才程欣然可是说了许多遍这句话,她听得都牢牢刻在心里了,怎么也忘不了了。
“我,我,我没有!”
程欣欣疯狂摇头,指着崔嬷嬷,又看了看她爹,眼里泪汪汪的:“我,我真是,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爹,崔嬷嬷她胡说,我根本,我根本就没有啊!是,是崔嬷嬷血口喷人,爹,你可千万不能饶了崔嬷嬷啊?”
程欣欣在那一个劲儿的胡说,程欣然听在耳朵里,觉得这程欣欣还真是蠢到家了啊,这种许多人都知道的事实,她怎么就敢胡编乱造呢?
“我说程欣欣,你说话也注意着点儿,看看自己说的什么话,这事实是什么都还没有弄清楚呢,你就让我爹惩罚崔嬷嬷?你真是好大的脸面啊!”
程欣然冷笑一声,盯着程欣欣,似笑非笑的表情把程欣欣吓得不轻。
“我,我的意思是,崔嬷嬷混淆黑白是非不分,她是你的奴婢,自然是向着你说话的,我没有在你院里说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程欣欣歪着头,有种莫名其妙的底气。
这底气是从何而来,她自己也不知道。
“是吗,那好,你既然信不过崔嬷嬷,那就请爹问问其他人吧。”
程欣然反正也不担心,事实是怎样的,大家彼此心中都有个数。
程祁镇的脸色更不好看了,那崔嬷嬷是他跟前的人,这才派去程欣然那里多久啊,最多不过几个时辰!
若是这几个里面,崔嬷嬷就“叛变”了,那岂不就是说他管教下人无方?
这个大个家业可都是靠他支撑着呢,如果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管教下人无方,那说出去,岂不是叫人耻笑?
他管理军队都是一把好手,管理不好自己的宅院,这不是闹笑话呢么?
可即便是这么想着,程祁镇也不能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把这话说出去,那岂不是显得他小气了么?
他可不是那样小气的人。
“玉儿,过来,你说,刚才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论谁也听得出来,程祁镇已经动了怒,程欣欣心中最是忐忑,她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啊,怎么就惹得程祁镇这么生气了?
生气归生气呗,怎么直拿那眼睛看着自己,眼里是说不出来的生气。
“老爷,方才奴婢在大小姐的院子里,然后……二小姐一进来,并未问大小姐如何,反倒是先找上了我,询问我为什么会在大小姐的院子里,然后我就把将军你吩咐我们过来的事情告诉了二小姐,谁料到二小姐不依不饶,我们都告诉她了,大小姐身体不适,她还在院子里站着,非要让我们大小姐出来不可,还说我们大小姐不出来,就是在房间里做见不得人的事情,老爷,事情的确是跟崔嬷嬷所说一模一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