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听苏泠月这话,更加自责,顿时不由向月珊投去埋怨的眼神。
月珊看着严意茹完好无损的脸,一阵晴天霹雳。
怎么会这样?
苏泠月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
叩!叩!
这时,房门被敲响。
苏泠月和严意茹不约而同转身,顺着声源向门外望去。
刹那间,严意茹看到站在门外的苏云兰,脸上掠过一抹诧色:
“苏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苏云兰笑意盎然地回道:
“宴会将开始,七皇子见严小姐和泠月不在厅里。
担心你们出什么事,便让人出来寻。
刚好我的丫鬟看见你们上楼,我便上来看看。
严小姐没什么事吧?”
严意茹听着她关切的声音,轻斜了苏泠月一眼,温柔地说:
“本来有事,幸得三小姐仗义,现已无事。
既然宴会要开始了,那我们赶紧下楼吧。
莫让七皇子他久等。”
说罢,严意茹亲密的拉起苏泠月的手,一同离开房间。
苏云兰看着这一幕,一脸惊愕。
怎么回事?
为何这严意茹对苏泠月如此礼遇?
要知道这严意茹可是丞相府最得宠的大小姐,更是当今皇后亲口认下的义女,身份无比尊贵。
多少世家千金都想与她结交,耐何她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更有传闻,说她性格孤僻,不是什么人都愿意结交。
今日参宴,她也是打着与她结交的心思,没成想,竟让苏泠月捷足先登。
真叫人气愤。
苏云兰越想越不甘心。
她特意放慢脚步,待月珊从她身边经过,不着痕迹的拉住她,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泠月怎么就搭上严小姐了?”
“大小姐,这事说来有点复杂。”
月珊尾音未落,走在前头的严意茹和苏泠月忽然顿步回头。
苏泠月看着杵着没动的苏云兰,扬声问:
“大姐,不是说宴会要开始了吗?
你怎么不走呀?”
苏云兰闻言,看了眼月珊粗糙的手,心生一计。
她黛眉轻挑,目光责备的看向苏泠月,说:
“泠月,姐姐知道你脾气不好,可再不好,丫鬟也是人。
月珊才伺候你一日,你便把人折磨成这样, 你心怎么这么狠?”
“我折磨她?”
苏泠月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
“大姐,你说这话,可得有证据才好。”
“难道我还能冤枉你不成?”
苏云兰抓起月珊的手,把她拉到严意茹和苏泠月面前。
迅速卷起她的衣袖,把她手臂上的伤痕露出来:
“你敢说这不是你的杰作?
常言道:打狗也得看主人。
月珊怎么样是四皇子赏赐给我的人,我见你丫鬟有伤在身。
不忍心看你无人伺候,把月珊借于你,你竟把人伤成这样。”
“大姐,你是京都第一才女,出名的知书达礼。
怎会不晓得“家丑不外扬”这么粗浅的道理?
且不说我从未折磨月珊,就算有,我是主,她是仆。
她犯了错,我自然教导之权。
莫不成,就因她是四皇子所赐,我便得看她脸色,奉她为主吗?
再者,身为丫鬟理应尽忠。
但你知月珊是怎么对我的?
尊卑不分,趾高气昂,这些严小姐都可作证。
我没让人把她丢尽湖里喂鱼,便是最大的仁慈。”
苏泠月言词犀利,字字铿锵有力,强大的气势,不自觉的让人充满压迫感。
“苏大小姐,这本是你和三小姐之间的私事。
身为外人,我不便介入。
但既然三小姐提及到我,我不得不说两句。
你身边这丫鬟,确实目无尊卑。
从方才在楼下,她就一再对三小姐冷嘲热讽。
要不是三小姐性情温和,换作是我,必严惩不怠。”
严意茹出声附和。
月珊闻言,脸色骤变,急声道:
“严小姐,奴婢方才只是太担忧你,才会……”
“太担忧我?”
严意茹掩嘴轻笑,彷若听到什么可笑的事:
“我和你素未谋面。
何况,三小姐才是你的主子。
你弃主子于不顾,而忧心他人。
像你这种不忠不义的丫鬟,留着又有何用?”
言罢,严意茹看向苏泠月,说:
“三小姐,我们下去吧。”
“好。”
苏泠月看也没看苏云兰一眼,转身便和严意茹下楼。
苏云兰望着她们消失在长廊的背影,瞬间冷下一张脸,气愤的跺了下脚。
真是气死她了。
素闻严家小姐待下人亲厚,最见不得他人欺凌弱小。
她本想着借月珊身上的伤,破坏她对苏泠月的印象。
哪知,反倒泼了自己一身脏。
估计这下严意茹定会觉得她不可理喻吧。
“大小姐……”
啪!
月珊刚出声,脸就被苏云兰狠狠的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摸着辣辣生疼的脸,月珊“咚”的一声跪倒在她面前:
“大小姐,是奴婢错了。”
“我让你在她身边呆着,是让你帮着我扳倒她,不是让你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给我找麻烦。
你最好祈祷接下来的计划能成功,否则到时你就磕破头,谁也救不了你。”
苏云兰愤怒的甩了下长袖,头也不回的向长廊的尽头走去。
一层船舱,苏泠月和严意茹到时,众人已然入席。
主位上,七皇子和四皇子并肩而坐,聚精会神的欣赏歌舞。
在他们身侧不远的洒桌,一个穿着黑色锦袍,面戴半边银色面具的男子,犹为引人注目。
苏泠月看那人的身形,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免多看了几眼。
“怎么了?”
严意茹见苏她走到一半,忽然停住,禁不住疑惑。
苏泠月回过神,摇摇头:
“没事。”
应该是她多心了。
净无炎明明亲口说他不会来。
而且,他一个江湖杀手怎么可能与皇子们有所牵扯。
若他们真相识,他不用总是以狼头面具示人。
“那我们赶紧入座吧。”
严意 茹向来低调,拉着苏泠月便向尾端的位置走。
哪知,俩人刚坐下,四皇子景煜的声音就从前方传来。
“传闻苏家三小姐擅舞,今日七皇弟生辰,不如三小姐可否一舞,为其助兴?”
苏泠月端起茶盏,刚啜了一口,乍然听到他这话,差点没喷出来。
她定了定心神,放下茶杯抬头,见众人都向她投来或鄙夷,或看戏的眼神。
她起身,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中央,先给七皇子行了个礼,而后一双美目扫向他身侧的四皇子:
“敢问四皇子听何人说我擅舞的?
世人皆知我疯傻多年,传出这种不实言论的人,莫不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听闻她这话,在坐众人,纷纷倒吸了口凉气。
四皇子说那话,但凡有点脑子的都听得出来,是存心想让苏泠月难堪。
岂料这苏泠月竟胆大包天,当这么多人的面子,半点颜面也不给四皇子留。
她不怕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