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走!”净无炎话落,侧眼看向苏泠月,“她怎么说是忠良之后,你当真忍心让她出去送死?”
苏泠月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话里带着几分怒意:“不然你想我怎么样?拿整个国公府给她陪葬?”
“公子不要为难小姐,小姐与涟漪无亲无故,她能从望月楼把涟漪救出来,治好涟漪的脸,涟漪已是感激不尽。又怎么忍心看着国公府因我之故,步上兰家的后尘。”
花涟漪屈膝分别给净无炎和苏泠月行了个礼,抬脚踏下台阶。
“慢着!”在花涟漪迈向最后一台阶时,苏泠月出声喊住她:“闯下那么大的祸,你想甩甩袖子就走人,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花涟漪回转过身,不知所措的看着苏泠月:“那小姐想奴婢怎么做?”
“我还没想好,这段日子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呆在泽王这里,哪也不许去,听明白了吗?”苏泠月冷声道。
花涟漪听出她这是在留她,顿时激动跪地,磕头谢恩:“小姐对涟漪的大恩大德,涟漪没齿难忘。”
“还以为你真的会放任她自生自灭。”净无炎似笑非笑道。
苏泠月不客气的朝他翻了一记白眼,“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你真的是杀手吗?”
净无炎:“……”
苏泠月懒得和他拌嘴,抬手示意花涟漪起身,重新拿起桌上的画像看了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越看越觉得顾小双和李雪晴眉眼间有些相似。
“涟漪,你确定你画的是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人?”
花涟漪很肯定的点头:“奴婢画的确实是两个人。奴婢自小跟在爹身边学画,只要看过的东西,哪怕再细微也不会忘。”
苏泠月听她这么说,想了想,忍不住咕哝:“难道这顾小双和李雪晴有血缘关系?”
“李长明只有一个妹妹,就是李雪晴。”净无炎道。
“不是姐妹,却长得这么相像?”苏泠月百思不得其解,想到花涟漪刚才说看到顾小双时的情景,脑中像有什么东西飞快闪过:“涟漪,你刚才说顾小双去绯颜阁取东西的时候,吐槽过宁家二小姐忽然对一个丫鬟好?”
花涟漪点头:“是。当时顾小双特别气愤,她家小姐脾气倒是不错,全程一直赔着笑。”
“也就是说李雪晴根本不是宁二小姐的朋友,而是主仆关系。换而言之,顾小双为什么会被选择当替死鬼,因为她和李雪晴长得像,有人想混淆视听。”
苏泠月说到这里,转眼看向净无炎,“看来宁府不去不行了。”
净无炎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泼她冷水:“去了,未必见得到人。”
对方处心积虑给她设这么大一个局,定然不会那么轻易就让她破了,她这么步步紧逼,他反倒担心那李雪晴最终让她给逼死,到时事情陷入死局,想解开怕是没那么容易。
“不去,真相就会石沉大海。”
苏泠月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李雪晴是整件事的关键,她死了起码还有尸体为证,可如果她彻底消失,那整件事就真的要变成死局了。
到那时候为保全严家,严意茹自然会把她供出来,她一个人下狱事小,就怕会连累无辜的人。虽然她不喜欢苏府的人,但她也没有那么残暴嗜血,特别是老太太,年事已高,下了牢怕就是真有去无回。
从郊外的庄园回到苏府后,苏泠月就开始在琢磨怎么名正言顺的去宁府。虽说净无炎说他会想办法,她也知道他本事过人,与泽王、焓王等人关系匪浅,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也许是她小人之心了,可泽王和焓王毕竟是宁尚书的亲外甥,这事又关系到宁府的清誉与生死,难保他们不会有私心。
翌日晌午,苏泠月带着翠竹去到严家拜访,哪知在前厅等了许久,最后却被告知严大小姐到山上寺庙祈福去了。
苏泠月深知严意茹故意避而不见,只能带着翠竹离开。
“小姐,严小姐看来是真的误会你和焓王了。”
马车内,翠竹瞧着苏泠月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
“是啊,苏云兰这次使的拌子怕是不好解。”苏泠月轻声叹道。
翠竹想了想,低声提议:“严小姐不是爱慕焓王吗?不然小姐让焓王去好跟严小姐解释清楚?”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苏泠月抬手轻敲了下翠竹的额头,说:“严小姐爱慕焓王的事,你以为焓王真不知?他又不是榆木脑袋。他不主动挑破,要么是对严小姐无意,要么就是有苦衷。再说,严小姐与焓王,一没订亲,二无互许终身,焓王用什么立场去跟她解释,为什么要解释?”
翠竹语塞。
苏泠月轻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此时,相府花园。
严意茹坐池塘上的凉亭里,闷闷不乐的俯视着池中不停争食的锦鲤,郁闷的叹了口气。
这时,小影端着果盘走来,说:“小姐,我已经命人把泠月小姐给打发走了。”
“她可说了什么?”
严意茹把手中的饲料全丢入池塘中,坐直身子,扭头望向小影。
小影放下手中的果盘,道:“她说小姐天资聪颖,不该受小人蒙骗。”
“不该受小人蒙骗?”严意茹唇角微勾,自嘲的笑了笑:“我也不想让小人蒙骗,可是我现在却连谁是小人都分辨不清。”
“小人不相信泠月小姐?”
“小影,你觉得我应该相信她吗?”严意茹不答反问。
小影沉思了下,说:“小姐,说实话,奴婢也不晓得。小姐知道的,奴婢最初并不喜欢泠月小姐,但几次与她接触,奴婢觉得她并没有外面的人传言的那么坏,
她应该与焓王没有私情,且不说泠月小姐毁容的脸,宫中宁贵妃对未来七皇妃的要求极为苛刻,泠月小姐上回还害得宁贵妃被禁足,以宁贵妃的性子,这结恐怕是无法解的。”
“话虽是如此,但焓王若是执意娶她为妃呢?”
道理严意茹比谁都懂,可她心里还是乱得很。
一个是她在乎的闺中密友,一个是她爱慕的男子,她不敢想像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她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