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袁川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声音还是不自觉的带上了哭腔。
虽然已经有过心里准备,但是看到这样的爸爸,袁川还是没出息的留下了眼泪。
昨天晚上眼睛就哭的非常干涩了,现在泪水模糊,眼睛里火辣辣的疼。
可是这些疼,怎么都比不上心里的疼。
苏觉似乎被这一声爸叫懵了,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钢化玻璃另一边的人。
随后又立马底下了头,摸了摸很短的寸板,似乎试图将自己的脸遮起来。
“小让啊,你怎么来了。”苏觉的声音有些闪烁,也苍老了许多。
袁川好想冲过去,拉住爸爸的手,问他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好自己,但是周围都是拿枪的武警。
她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努力的把手贴在玻璃上,这样才可以离爸爸近一点。
苏觉大概是知道自己躲不过女儿的目光,最初的慌乱之后,就也轻轻的把手贴在玻璃上。
目光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袁川,“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看到爸爸这个样子……”
袁川拼命的摇头,泪水婆婆的双眼里,爸爸的身影已经模糊了,但是她她仍旧拼命想看清楚爸爸的样子。
“爸,我们已经找到证人了,马上就可以救你出来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袁川一边抽泣一遍说。
苏觉听到这话,似乎愣住了一会儿。
然后整个人都有点着急的样子,“证人?哪里来的证人?”
“小让,爸爸的事你别插手,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你一丝关系都别和爸爸扯上!”苏觉的语气似乎有些疯狂。
凌修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苏觉的反应,似乎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袁川完全没有注意到爸爸的不对劲,只当他是关心自己,不希望自己操心。
“爸,我们会证明您的清白的,您放心,我过的很好。”袁川努力的安抚着苏觉,“慕家的人都对我很好,只要您能好好的陪在我身边,就够了。”
苏觉似乎还想说着什么,凌修似乎也还想问些什么,但是探监的时间已经到了。
武警过来提醒他们该离开了。
袁川非常不愿意离开这里,但是另一边的父亲,已经被人押着带走了。
凌修只能拍拍袁川的肩膀,带她出去。
监狱外,袁川非常难过的趴在凌修的肩头,抽泣着。
她本以为自己看见爸爸好好活着之后,心里会轻松一点,可是现在却发现,他过的并不好,反而更加沉重了。
为什么?为什么爸爸明明没有犯错,但是却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到底是谁在陷害他?
袁川非常清晰的记得,叔叔很绝对的告诉过自己,公司绝对没有任何偷税漏税,资产转移的问题。
到底是谁,竟然凭空弄出这么多的转移资金来,就为了陷害爸爸。
凌修却不如她这么坚定了。
在案件的调查里,所有能接触到苏氏账单的人,几乎全部表明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虽然他们为了明则保身不愿意出来作证,但是都纷纷签了书面保证。
苏觉以前对手下还是很好的,大多数人都愿意帮一把。
只有一个周海。
凌修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周海这条线索,自己查了两年,都毫无预兆。
但是突然就因为一个巧合送到了自己手中,就像是有人在故意帮忙一样。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周海拿出来的各种证据,都足以证明他曾经确实和苏觉一起工作过。
而且他一口咬定,苏觉交给他打理的是慈善事业。
因为是以亡妻的名字,所以并没有计入到公司账单中。
给红十字协会的捐款证明也非常的齐全。
似乎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又似乎有什么致命的问题。
陷害苏觉的人至今都没有出现,他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把苏觉弄进去,会让自己就这样轻松的把人救出来?
而且今天苏觉的反应太奇怪了,凌修心底越来越不安稳。
袁川却全无感觉,凌修手中的证据非常的充足,周海也答应了出庭作证,这个官司一定能赢!
凌修将袁川送回公寓,很惊讶她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袁川不想让凌修知道这些事,他们中间已经隔了太多东西了,一点点的希望都有可能成为误会。
只说是为了工作方便,暂时住在这里。
顺手拿了塞在信箱里的封口袋,告别凌修就直接上楼了。
袋子里装的是袁川找人拟订的离婚协议书。
袁川选择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
所有的东西,会自动归还给慕言冰,自己钱他的钱也打上了欠条,等爸爸出来,自己就可以全身心的去挣钱,迟早能还清。
袁川在自己的一栏签上了大名,之间控制不住的颤抖,甚至差点捏不住笔。
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拿出手机,拍下自己的签名,发给沐雨菲。
自己承诺的都已经做到了,这份协议书,明天大概就会被寄到慕言冰的手里。
等他签下名字,就正式生效了。
袁川将协议书封好,放进邮箱,就开始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也许,慕言冰和沐雨菲他们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见面了。
他们之间的绊脚石,终于没有了。
只是,生日哪天,慕言冰送自己的围巾,还静静的躺在箱子里。
也许,男人哄情人的时候,都会用这样的小礼物来收买人心吧。
打电话给何田,让他从今晚开始,尽可能多的安排自己的通告。
不然的话,袁川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也许只有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工作中,还能好受一些。
袁川的车停在停车场的时候,发现旁边的车位上似乎停着一辆眼熟的柯尼塞格。
心头一紧,仔细的看去,果然是慕言冰的车。
他在公司吗?
袁川向旁边看去,却发现沐雨菲的车就在旁边。
果然,只是陪着沐雨菲来上班的吗?或者,是来探班的?
迫不及待的告诉她自己已经离婚的好消息?
他们现在大概正在携手庆祝吧。
袁川捏着方向盘,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却还是抑制不住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