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这次倒是没有反驳,而是静静的看着,等乔叶说完了,才开口问道:“雨神娘娘,那您说怎么办?”
“事出反常必有妖,皇后娘娘也不会突然对殿下母妃下手,应该是出什么事情了。”乔叶认真的说着。
杨十二有些着急了,脱口而出:“那当然是出事情了,要是殿下的母妃没有出事情,皇后娘娘又怎么发难?”
“不是这个事情。”清尘缓缓说道,“雨神娘娘说的应该不是出这个事情,女神娘娘,还是您说吧。”
乔叶后退了几步,低头想了想这才说道:“这几日应该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把暗卫都放出去,打探消息,寺庙那里不要放太多精力,但也要留几个,以便及时传回消息,咱们好照应着殿下的母妃,身边总得有自己的人。”
乔叶说完,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杨十二有些懵,陶六抿了抿嘴刚要说话,却听见清尘抢了先。
“就按照雨神娘娘说的来,我和杨十二会去安排暗卫的事情,殿下的身边就拜托给雨神娘娘了。”
清尘说着,乔叶一愣,想起之前清尘对自己完全不信任的样子,如今变成这个样子总是觉得有些怀疑。
“好,陶六在这边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跟你们一起。”乔叶看了陶六一眼说道。
“可这样您身边就……”
“殿下的别院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应该都是自己人,能被殿下在这个时候完全信任的地方,应该是铜墙铁壁,我相信你们,更相信他。”乔叶说道。
清尘点了点头,刚要走有说道:“既然陶六跟我一起,那十二便留在殿下身边吧,殿下身边总不能没有个贴身侍卫。”
乔叶看了一眼还一直没有跟上节奏的杨十二,他依旧是木讷的样子,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立马启程,乔叶反而一点都不觉得轻松,直到夜里,沈淮清的寝殿才传出了微弱的咳嗽声。
“怎么样了?”乔叶守在偏殿问道。
“回雨神娘娘的话,殿下前几日中毒伤着了根本,怕是……要多将养些日子了。”
“哦,只将养着就能好?”乔叶问道。
“现在看便是如此,殿下身体里的毒已经被拔出了大半,雨神娘娘费心了。”医师说道。
乔叶这才松了一口气,“成,死不了就成,人在就好。”
她快走了几步,走到边上刚要倒杯热茶,突然听见寝殿里传出有些微弱的声音。
“快,通知暗卫,散开,出去找消息,定是……出事了……”沈淮清有气无力的说道。
“天天揣一肚子的心思,也不怕把自己累劈叉了。”乔叶说着就进了房间。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让你一个人累得哭。”乔叶说着,把手里的茶盏一放,看见沈淮清白着嘴唇,手微微颤抖着却抬不起来,心里一酸,赶紧把情绪往下压。
“殿下,”杨十二说道,“雨神娘娘已经让暗卫散出去了,清尘和陶六去安排了。”
沈淮清抬眼看了看乔叶,刚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多谢,你给撑着。”沈淮清说着。
乔叶只觉得喉咙发紧,鼻子也开始堵,好不容易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我可撑不了,若是我猜的没错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了,到时候,我可撑不住,你得好起来才成。”
外面的人递了汤药进来,杨十二小心上前喂着,乔叶就做到旁边,静静的等着。
等人都走了,乔叶刚要跟着走出去,却被沈淮清的手握住,虽然没什么力气,却很坚定。
乔叶没有说话,等杨十二离开关上了门,这才回头给沈淮清再盖好了被子,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
“没什么力气,就好好休息吧,”乔叶 说道,“眼看着这一两日还能歇歇,你更得好好恢复一下,医师说了,你这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要好好将养就成了。”
沈淮清目光如水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身边,十二你可以完全信任,只是他心思太纯,只能执行些。”
“嗯,我知道。”乔叶点了点头。
“但是……清尘他……多余的我不便说,不过你说是清尘和陶六一起出去的,我想你应该也是留心了。”
乔叶点了点头,但也没有多问什么。
两人无话,空气又安静了下来,等了一会儿乔叶理了理头发,准备起身的时候,沈淮清这才开了口。
“我府里有不少的人,很多是各方势力送了眼线来,还有些是摇摆不定的人送了家里不得宠的庶女过来,心思为了什么,你应该也看得出来。”
“你说这些做什么?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别说话了。”乔叶说道。
“你听我说完。”沈淮清抬了抬手,抚住了乔叶的手,瞬间的凉意让乔叶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我谨慎惯了,总以为避开便能明哲保身,放哪里都一样,可我也知道怎么做才能有用,可……我怕了,我怕这种无力感,让我透不过气来。”
“我知道,”乔叶淡淡的说着,“我也没想要你在现在多说些什么给我,所以,你早些休息吧。”
“乔叶,我向来最受不了用以后不确定的事情来赌当下,可这次,我想赌。”沈淮清清了清嗓子,可还是咳嗽了几声。
“我知道了!”乔叶皱了皱眉头,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别说了,你看你这个嗓子都不好了,你好好养几日,让杨十二给你度气,很快就好起来了,还有什么不能等到到时候再说的。”
“若是这次我翻了身……”
“别说什么若是,或者是如果的,”乔叶直接打断了沈淮清的话,有条不紊的说道,“别承诺没有达到的事情,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不需要如果,你快些好起来吧。”
说完,乔叶抽走了被沈淮清抚住的手,轻轻的朝他笑了笑,转身没有多言便出了门。
沈淮清轻呼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却是笑着的样子,这丫头太精了,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更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更清楚,他怕的是什么。
这种无力感忽然消失,她没有要他无能为力时的承诺,或许就是对他最大的信任和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