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彦今日只请自己一人前来,又有倾妃在旁,只怕是祸不是福!
“无颜知晓皇上对东厂的申屠督主很是喜爱,殊不知,皇上对西厂也如此关怀备至了?无颜只觉受宠若惊。”无颜的脸上皆是嘲弄的神情。
玄彦看见无颜脸上的轻佻样子,眼中更是燃起深渊怒火!
“柏无颜!你可知你自己犯了什么罪?”玄彦一语,将在场几人魂魄吓去了一半。
无颜神色自若,丝毫未将玄彦怒气冲天的样子放在眼中,她未做任何错事,别人休想对自己呼之喝去!
玄彦将手中腰牌重重扔在地上,“无颜督主,你给朕解释,这腰牌为何会在军营中!”
无颜听闻腰牌二字,低头看去,果然是丢失的那枚腰牌!
无颜拾起地上的腰牌,“这腰牌是无颜的,不知怎会落在皇上手中?”
“柏无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反问朕!”玄彦暗恼,定是平日里对西厂的人太过骄纵,一个小小的西厂督主竟然胆大包天的公然反问皇上!
无颜依旧面色不改,缓缓道来,“无颜从未去过军营,这腰牌只不过是前几日丢失未曾找到而已。”
倾妃早就料到柏无颜不会轻易承认,幸好,她早就留了一手。今日,柏无颜就算是长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无颜已弄清皇上请自己前来的意思,前些日子军营中丢了玄国地图,贼人还未抓到,难道倾妃是想将玄国地图被偷一事诬陷在她的身上!
玄彦对无颜的话半信半疑,如果无颜不拿出证据证明自己从未去过军营,恐怕无颜要被皇上认定是偷走玄国地图的人!
“无颜督主,你可否给朕解释下为何你的腰牌会丢失?”玄彦将视线牵引到腰牌上。
“前几日,倾妃娘娘宴请无颜,无颜赴宴后,身上的腰牌就已不见。”无颜清冷的目光对上乌倾芸妖艳的容颜。
玄彦转头看向倾妃,“你可有宴请过无颜督主?”
乌倾芸唇角上扬,“臣妾与无颜督主向来关系不是很好,又怎么会去宴请她呢?请皇上明鉴。至于。”乌倾芸看了一眼无颜手中的腰牌,“无颜督主手中的腰牌,是军营中的这位士兵送过来给臣妾的,在此之前,臣妾从未与无颜督主碰面。”
玄彦眼神冷厉,似乎要将无颜伪装的面具给刺穿,“无颜督主,现在你还有何好说的?还不快速速交出玄国地图,朕也好饶你一死!”
死?呵呵,她何时畏惧过死?要死也要死的光明磊落!
“皇上,你何以见得是无颜偷了这玄国地图?难道皇上对身边其他的人就如此信任?”无颜意有所指,话中含义无不在含沙射影。
“无颜督主可是在怀疑申屠璟?无颜督主莫要忘了,申屠督主与看守玄国地图的宋海初将军是挚友,他有岂会偷了玄国地图让宋将军受罚?”玄彦一语击破无颜的话。
乌倾芸觉得现在是扳倒柏无颜的好机会,坐在一旁煽风点火道,“皇上,您可还记得上次有小二说无颜督主与淳于哲见面一事吗?依臣妾之见,无颜督主定是偷了玄国地图送给了淳于哲!”
玄彦觉得倾妃所言并无道理,无颜的底细和衷心他也未全掌握手中,难保她不为复兴西厂,与越国通敌叛国!
现居下风,所有剑锋都指向自己,无颜若要想赢,唯有奋力一搏!
无颜单膝跪地,周身的气势让人折服,她目光坚定看向玄彦,“皇上,无颜现下虽没有证据证明自己与地图被盗之事无关。但无颜愿意以项上人头担保,不出十日,定将贼人捉拿!”
乌倾芸见玄彦脸上有不忍的神色,如此大好时机,她绝不允许柏无颜轻易逃脱!
“皇上,无颜督主此番举动是在贼喊捉贼吗?明明是自己偷了玄国地图,却还想要将功赎罪,皇上您可千万别答应!”乌倾芸句句将无颜推上悬崖边,势必要让她坠入深渊!
无颜已料到倾妃会这么说,对策早在心中想好!
“皇上,若是无颜偷了玄国地图,皇上尽管派人去西厂里搜查。无颜素来不喜从门,这几日一直呆在西厂中,将玄国地图偷出送给淳于哲,更是无稽之谈!”
玄彦见无颜颇有自信,他原本就未打算去西厂中搜查,倘若搜查了西厂,会让宫中人误以为自己身边已潜入奸细,那么,下旨搜查东厂和西厂是在所难免的!因小失大,为了一幅玄国地图,让自己失掉东厂和西厂两处锦卫,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事大如此,只要找回玄国地图就好!
玄彦语气缓和,神色不似刚才那般严肃,“既然无颜督主能在十日内拿到地图,就交由无颜督主着手追查!”玄彦顿了一会,“倘若无颜督主不能追回地图,朕便将无颜当做盗地图之人治罪!”
“捉不到贼人,无颜任凭皇上处置!”无颜冷傲眸光看向倾妃,起身一转,红艳的衣裙走出了御书房房中!
出了御书房,无颜紧握那枚腰牌走向西厂。说是追查,若是那么容易查到,申屠璟早就将贼人给捉了回来,还需得自己多此一举?倾妃句句叫器,步步要置自己于死地!她又岂会坐在原地任人宰割?
还未到西厂内,无颜已看见炎葵站在外面着急的找自己。炎葵回头看见了离自己不远处的无颜,快步迎了上去,“督主,皇上召您去,可有为难你?”
“你为何会站在外面?”以往炎葵都是在西厂内阁中等候自己的,难不成西厂今日来了什么大的人物?
炎葵俯身贴近无颜耳边说了几句,无颜闻言,红润面颊惊得白了一片。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炎葵点头,“属下不敢欺瞒无颜督主,此人已在内阁中等候了好久,说是有事情要与督主您商议。”
无颜穿过西厂石板铺设的道路,推开门进了内阁。
那人是背对着无颜的,听见开门声,转过身来看向无颜!
无颜惊愕,淳于哲?他怎会如此大胆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西厂!
淳于哲看向那张让自己朝思暮想的容颜,温柔说道,“无颜督主,近来可好?”
无颜觉得淳于哲当真胆大包天,现在正是波涛汹涌之时,他居然将自己置身于风口浪尖上!他为求死,可她不是!淳于哲来到西厂,怕是会坐实了无颜偷了玄国地图交给越国殿下的口实!
“越国殿下今日前来是因为想念本督吗?”无颜看向人皮面具下面的淳于哲,不论他再怎么乔装,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淳于哲隔着面具的嘴角微微上扬,“无颜督主果然冰雪聪明!”
无颜对这种夸赞的话早已听够,直截了当道,“殿下,这玄国的地图可在你的手上?”
“无颜督主太过聪明,要知道,太过聪明的女人,会让男人失去太多兴趣的!”淳于哲语带挑逗,手指勾起无颜的下巴凝视她眼睛。
无颜见多了这样的轻浮男子,更何况淳于哲本就不是什么风流成性,更难用美男计引自己上勾。
“殿下可是觉得生活无趣想要找人来增添几分乐趣?不过无颜政务繁忙,怕是没有闲情逸致陪着殿下您偷欢了。殿下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请离开西厂!”无颜身体一转,从淳于哲的欺压下溜了出来。
无颜为淳于哲打开了房门,“殿下还是自行出去吧,不然我可保不准会做出让殿下恼怒的事情。”
淳于哲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笑意更盛坐下来望着无颜,“我知晓你这几日在烦恼何事,而我手中正有让你脱困的东西。”
无颜剑眉一凝,垂下眼帘暗忖。玄国地图在淳于哲手中,联系当日不难猜出是二皇子玄应与此事有关,他今日前来竟是要为她脱险,莫不是其中有诈?
“本督好奇殿下能如何替本督脱险,还请殿下说明。”无颜打算耐着性子听他说完。
淳于哲走向无颜,执起无颜的手,儒雅的脸庞印在无颜的眼前,眸水深深只映下无颜清丽的容颜。
“你若愿意同我一起回越国,我便会向皇上解释你与地图被盗之事无关。可好?”淳于哲最后一句的可好,像是撩拨心弦的轻羽。
如此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且只对自己似水柔情,恐怕世间任何女子都难对他不倾心吧。可惜,她心中早有所属,已再无旁人的位置。
“不好!”无颜抽出手,怒视着淳于哲,“你今日来到这西厂,你以为还能活着走出去吗?”无颜杀意四起,手下用了内力,出手极快的扼制住淳于哲的脖子。
淳于哲也未躲闪,任由无颜的手禁锢自己的脖子!
“你为什么不反抗?只要本督手下再用力一分,你就归了西!”无颜丝毫没有恐吓淳于哲之意,任何一个对西厂安危有威胁的人,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淳于哲闭上了眼睛,细白的脖颈已被无颜掐的有些发紫,呼吸困难的一字一句说道,“你,尽管杀了我。能死在你的手里。此生无憾!”
如果淳于哲现在求自己,或许她会心软的手下留情,他越是执意让自己杀了他,她反倒有些下不去手!
淳于哲的脖颈被无颜掐的变的红紫起来,脸也因为不能呼吸而涨红的想要喷出血来!
无颜松了手,淳于哲站在一边拼命咳嗽起来。
“我不杀你,不过是看在你身上有着玄国地图的份上。杀了你,以后便想再难知道地图的下落。你的命我迟早会来取!”无颜的话语似锋利的刀刃,准确无误的全数刺进淳于哲的心中!
她恨他?只因他偷了玄国的地图,若真是如此,淳于哲心中便还有一丝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