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这话，温念下意识地看向他的唇，少年唇色很艳，莫名的勾人，她别过脸，“你嘴巴好硬。”
顾西征顿了顿，像是觉得好笑，他眼里的阴郁消散，好脾气地应：“那怎么办。”
“......”温念脖子开始发烫，小声碎碎念，“管你怎么办呢，我又不亲你。”
顾西征：“......”
沉默两秒，他拿了本书搭在她脑袋上，帮她挡着太阳，语气也带了两分无奈：“去医务室量体温，再上个药。”
去医务室的路上，温念像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又义愤填膺地讲着刚才刘祺说的话。
她声音发闷，带着鼻音，脸颊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还是发烧烧的，泛着浅红。
一双杏眼也雾蒙蒙的，话却说得干脆又利索：
“我上年不是住了几天宿舍嘛，正好跟刘祺住一起的，我用的那些东西都我爸和家里林姐买的，刘祺就冷嘲热讽，说有人还在温饱，有人一个杯子都需要配货。”
说到这，她越发生气：
“还老是当着依依的面说，宿舍里互相借个东西都很正常的啊，刘祺就拉着其他人不许借我的，说还不起。”
少年听得认真：“然后？”
“......”温念抬眼看着远处刺眼的亮光，“不想住了，就搬出去了。”
她中间好像省略了一段。
顾西征没追问，他嗯了声，带着她进了医务室。
医生帮她量了体温，有点低烧，给开了点药让她先吃了，然后拿了消毒的药水和棉签过来，打算帮她把手背上的伤痕清理一下。
“我来，”顾西征把托盘接到手里，淡声说，“她怕痛。”
“......”
清理伤口的时候，许是药效来了，温念开始犯困，她捂着嘴打哈欠，还不忘记说话：
“你们这节课也要做实验啊，我刚才那个实验做的，都把老师气哭了。”
“......”顾西征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怎么哭的？”
温念：“你没看到他的样子吗，头发是不是又少了几根，他说都是我气的。”
顾西征垂着眼，拿棉签擦着她的伤口，声线平直地提道：“他可能只是在操心你下节课是不是又会跟别人打架。”
“......”感觉他是在噎自己，温念眨眨眼，弯腰，盯着他的眼睛看，“顾西征，你居然会开玩笑了。”
“不是开玩笑，”听到这，少年抬头，他瞳色深，里面映着少女犯困的影子，“伤敌一千，自损......”
“八百，不是好办法，”温念好笑地接道，“那我大脑一热就容易冲动，怎么办嘛。”
顾西征盯着她看了几秒，最后像是泄气了，没再继续讲那些大道理。
“哎，”温念歪着脑袋看他，“要是你，你怎么办？”
顾西征没抬头，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我不管闲事。”
“......”温念嘴角抽了下，忍不住提醒他，“你现在就是在管闲事。”
“......”
好像被她气到了，顾西征低头不想搭理她。
温念乐的不行。
清理完伤口，两人从医务室离开，已经是第三节课下课时间。
往教室走了一段，顾西征瞥她：“撑不住我送你回家。”
“不回，”温念又打了个哈欠，“这几天都得回我爸妈家，回去要东问西问。”
少年嗯了声，快走到她的教室时，忽然淡声提了句：“中午等我一起吃饭。”
“......”温念抬头，“干嘛？”
顾西征神色平淡：“检查你烧退了没。”
温念傻乎乎的点头。
“嘴唇结疤了，”少年抿唇，像是有点别扭，没去看她，“别舔。”
“哦。”
进了教室，里面的气氛格外怪异，温念默了默，逮着离她最近的一个同学问：“看我/干嘛？”
“......”
那同学连忙低下脑袋。
更奇怪了。
一直等回到座位，卢倩倩和骆依依才凑过来，两人脸上说不清楚是什么表情，压着声音问：“怎么着，亲上了？”
温念直接喷了：“那是不小心撞上的！”
“行行行，”卢倩倩安抚道，“就说你们俩个有暧昧吧。”
“......”
真是撞上的。
“都传遍了，”骆依依小小声地说，“要是传到老师那里，会不会叫家长啊？”
温念趴到桌子上，欲哭无泪：“不小心撞上的，有什么好叫家长的？”
“你不知道，”卢倩倩压着声音说，“传你们早恋呢。”
“......”
“不亏，”卢倩倩哄她，“你知道不，才刚开学，下面新上来的学妹们都杀疯了，说她们圣诞节前的主线任务就是拿下高二的那个校草学长。”
骆依依点头：“同时把那些有异心的学姐们，拍死在沙滩上。”
“......”温念笑到止不住，“真的吗？”
两人不明白她笑什么，卢倩倩没好气地打了她一下：“你笑什么，有心没？”
温念立刻敛了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经起来。
她就是一想到那种场面，就觉得格外好笑。
“不是，”卢倩倩说，“你怎么不吃醋啊？”
“......”
她吃个毛线醋。
她吃谁的醋。
卢倩倩盯着她嘴上的伤口，顿了几秒，叹气：“那什么，要不你最近离他远点，别被误伤了。”
“也是，”骆依依同意，“主要这谣言传的太快了，到时候闹大了再喊家长。”
温念点头。
因这点意外，中午放学，温念就没去食堂，她发了条信息给顾西征，叫他自己去吃饭。
发完后，过了几秒，少年的信息回了过来：【还不舒服？】
温念：【我作业没写完，你先去吧。】
这条信息发去后，那边就没再有回复。
过了大概十分钟，温念趴在桌子上睡觉，教室的门被敲了两下，温念抬头，就看见顾西征站在门口，眼睛盯着她看。
“......”温念顿了下，“你怎么来了？”
少年单手插兜，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无波无澜：“吃饭。”
“......”
两人在去食堂的路上，不停的有人回头打量他们，温念有点受不住这种眼光，她抬头，讷讷地问：“顾西征，你有没有感觉不大自在。”
顾西征很干脆：“没有。”
“......”温念想了想，好声好声地说，“要不咱俩别一起吃饭了......”
话只说了一半，少年忽然伸手，温念剩下的话自动咽了回去，她眼睁睁地看着顾西征的手落到自己额头上。
停留几秒。
少年把手收回，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语气听不出来情绪：“烧退了。”
“......”
温念快哭了。
她感觉看他们的人更多了。
许是注意到她的模样，顾西征淡抿了下唇，仿佛不大高兴，却依然耐心地问：“怕？”
阳光下，温念轻扬着脸看他。
少年高高地站在那里，嘴唇上有个跟她一样的伤疤。
顿了一秒，温念诚实地点头。
她确实有点怕这种大范围的流言。
因她承认的动作，少年仿佛滞了滞，站在原地沉默一秒，他毫不收敛地揉了下她脑袋：“没事，我会解决。”
虽然不知道他打算怎么解决，但温念立刻相信了他。
两人去了食堂，他们去得晚，食堂的人也少了许多。
刚刚坐下，便有几个女生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学长，学姐，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温念拿着筷子的手指顿住，她抬眼看着对面的少年。
少年脑袋稍低，夹了点菜给她，才撩起眼皮子反问：“看着像什么关系？”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揣测道，“男女朋友？”
温念：“......”
顾西征淡淡问：“学校对面的警局知道怎么走吗？”
“......”
“谣言转发满五百，会判刑，”稍顿须臾，少年抬眼，慢吞吞补充，“有自首情节，会从轻从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