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似的从宿舍离开，温念小口喘气，几步蹦下台阶。
顾西征老实地站在原地，望见她动作，清朗的俊眉不由得蹙了，铁臂径直搂了过去，将人接到怀里。
“慢点，再摔着。”
“哎呀，”温念迫不及待，将帖子的事情说了，“你们都上校园网了，我怕温响得意过了头。”
“......”顾西征长眸沉下，嗓音有质感的动听，“校园网？”
温念点头。
顾西征鎏上浅金的眼睫轻簌，他不置一词，将太阳伞撑在女孩子头顶，另只手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内容温念没听懂，大概就是他报了几个指令给对方。
一路走进奶茶店，点了两杯果汁后，温念才狐疑问：“你打给谁的，做什么用的？”
“吴文凯，”顾西征把果汁递给她，淡淡道，“删帖。”
“......”温念微微瞠目，“为什么啊？”
“嗯？”顾西征瞥她，“吴文凯在电脑边，比较方便操作。”
短暂的停顿，他顺势补了句：“你哥一定不让删，不能给他打。”
“......”
温念咬住吸管，讷讷挤了句：“为什么删啊。”
“不喜欢，”顾西征面色平静，“你希望留着？”
“......”
一句话把她问蔫巴了。
直觉告诉她，若是肯定的回答，顾西征一定会摆张冰坨坨的脸给她瞧。
顾西征定定瞧她几秒，随手将防晒霜开了，挤了些在手心，慢条斯理帮她皮肤涂上。
“别再忘了，”他拉近两人距离，压在耳畔低语，“到时候脸会痛。”
温念乖乖点头，抬起脸配合他的动作。
女孩子长发乱成一团，跟炸毛小狮子似的，包裹住她嫩生生的小脸，偏一双眼睛如无辜的小鹿，纯真到惹人心疼。
顾西征乌漆的眸色映上她影子，宽大修长的手掌能将她半边脸完美的捧在掌心。
“吸管拿开。”少年冷不防淡出一句。
温念不明所以，听话的把吸管从口中移开。
下一刻，少年欺身压近，略带凉意的薄唇覆住她的。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
结束后，顾西征吮她唇瓣，喃喃不舍：“住校都不方便。”
到处都是人。
想亲她都没办法。
温念一张脸爆红，生怕被来往的同学看见。
她手指抠住少年膝盖，吭吭哧哧挤了句：“那个...伍涛的话，什么意思？”
“嗯？”顾西征附耳过去，“哪句？”
“就那个...”温念后背挺直，尽量拉远两人的距离，生怕被他一言一行勾了魂魄，“做不做啊，叫那么大声...”
想到当时男生古怪的笑，温念瘪出唇，委屈巴巴道：“是在描述那什么吗？”
“......”她话一出，顾西征脸便阴沉下去，他不笑时，凤眸自带冷意，攻击性极强的模样，有几分吓人。
“不三不四的话，”他缓慢吐了句，“不许记在心上。”
温念歪歪脑袋，仔细打量他：“你懂啊？”
“......”顾西征语塞，凝她片刻，吐了句，“男生都懂。”
温念好奇宝宝似的：“为什么这些东西男生都懂，女生却很多都不懂。”
“......”
温念催促：“你说呀。”
“......”顾西征棱角凸起的喉结滚了滚，“别问了。”
温念嘟起唇，磨他：“你讲啦，我想听。”
顾西征要被气笑了。
这东西他怎么讲。
“不讲？”温念急了，小手摁在少年大腿上，一副逼问的口吻，“那就做。”
“......”
什么玩意儿？
顾西征努力别开脸，手掌不轻不重拿开她手，冷冰冰吐了几个字：“你别招我。”
他没那么好的定力。
不过在忍罢了。
温念被他耳骨上的淤红勾住，她指腹捏住他耳垂：“你耳朵红什么。”
“......”顾西征再次拿开她手，“坐好！”
接二连三被他拒绝，温念没多少耐力，蹭地起身，两只手捧住果汁杯，迈步往外走：“我时间到了，白白。”
“......”
这是生哪门子的气。
-
下午军训顺顺利利的，教官从旁人嘴里听说了上午的事，不免多注意了温念几眼。
休息间隙，女生们围成一团，叽叽喳喳表达着羡慕和佩服之情。
“伍涛才刚进体院，在那些学长面前都已经出名了。”
“不只学长面前出名，在女生那里也出名了。”
“咱们女生要团结起来，到底是温念勇敢，上午真的很想反抗，又得罪不起他。”
“温念，顾学长真的好帅...”
“温学长也帅，跟顾学长不同的帅。”
“诶温念，你哥喜欢什么？喜欢女生主动吗？”
温念：“......”
与此同时，科大某一间男生厕所内，温响心有余悸的关掉手机，拉开裤链，对着小便池放水。
“太受欢迎也不是好事儿，”他戚戚道，“老顾，我算是明白你的感受了。”
顾西征不搭理他，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
温响瞥他，随后视线忽地下移，落到某处。
定了短瞬，温响扯扯唇角，笑的浪荡不羁：“诶，大小还行吧，勉强能跟我比一比。”
顾西征慢条斯理拉上裤链，没搭腔他的戏谑。
“你什么表情，”温响贱兮兮的，“你是我妹对象，我帮她把把某些方面的关，不可以？”
顾西征瞳色乌黑，狭长的眼尾勾勒出冷漠疏离的弧度。
他没立刻去洗手，而是转身面向温响，若有所思道：“你电脑里的小电影藏好了，你妹最近好奇心比较重，别让她看见那些脏东西。”
“......”温响嗖的拉上裤链，“她好奇什么。”
“伍涛跟她讲的那些话，”顾西征眉骨下沉，不冷不热道，“在我这儿她没弄明白，一定会去翻你电脑。”
“......”
温响嘴角抽搐半晌，再一次想弄死伍涛那B货。
他保护的好好的妹妹，那么单纯可爱，那么乖巧懂事。
然而下一刻，温响倏然抓住一点怪异：“她对你做什么了？”
“不对，”一秒钟，温响迅速改口，“你对她做什么了？”
“......”顾西征冷冷淡淡，走到洗手池洗手，“白/痴。”
水流哗哗，少年手掌削瘦冷白，手指骨骼匀称漂亮，左腕一根简洁的山茶花皮筋，看久了，倒是赏心悦目的适合他。
温响拧开另只水龙头，想到自己妹妹以后就要落他手里，难免生了几分醋意。
他盯住少年手腕上的皮筋，吐了句：“娘炮。”
顾西征慢吞吞关掉水龙头，漫不经心瞥他，冷冰冰冒了句：“我比你大。”
“......”反应过来他在讲什么，温响怒了，他火速追上去，“我比你大！”
事关男人尊严，再与世无争的人也不得不争。
“你别走！”温响吼道，“去里面把裤子脱了，咱重新比一比。”
顾西征连个眼风都没给他，笔直利落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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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军训持续时间较久，太阳西移之后，颜色艳稠的彩云取代了碧海高空，浓烈的像要烧起来。
望着一群蔫巴巴的学生，教官大方挥手，示意大家围坐成一圈，唱唱军歌，做做小游戏。
一提到小游戏，大家伙不由自主想起上午的伍涛。
教官咳了咳：“希望所有男生要学会尊重女同学，这是纪律！”
听到这，女生们悄悄松了口气。
才艺表演环节，一名男生主动出场，伴着热烈的掌声，他腼腆道：“这是支国标双人舞，有没有愿意跟我搭档一下的。”
会跳舞的学生不多，有些出于羞涩也不敢上台。
“大方点，”教官鼓励道，“谁跟他搭档，免去一小时的军姿。”
温念眼睛一亮，小手巴巴举了起来。
教官笑呵呵道：“上！”
温念学过国标，又经常陪温响玩跳舞机，不管什么舞种都能很快跟上。
傍晚的夏风徐徐，迷彩服却遮掩不住她跳舞时的光芒。
沈丹丹咂舌：“音乐一起，温念像变了个人一样。”
“大方自如，青春自信，”耿柔赞叹，“这是谁家的梦中女神。”
音乐热烈，中间的女孩子耀眼到让人把主角都忘了。
千篇一律的军训服包裹不住她柔软的腰肢和轻盈的动作。
连唇边的笑都甜到夺目。
不知谁喃出一句轻语：“难怪顾学长宝贝到不愿让别人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