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半夜,卢倩倩突然兴奋的发了条信息过来。
【宝宝,姐妹脱单了!】
温念刚躺进被子,看到消息不由得愣了:【谁?】
之前一点音讯都没。
卢倩倩:【一学长,追了我大半个月,这晚夜黑风高,感觉不错,就答应他了。】
温念:“......”
卢倩倩无限娇羞:【人家初吻都没了呢。】
温念:“......”
短暂的沉默了几秒,卢倩倩又一条信息进来:【过段时间,喊上顾西征,咱们一起吃饭。】
温念也没客气:【你跟你对象请,你知道的,我帮我准对象欠了太多债。】
卢倩倩:【......】
请客细节不重要,卢倩倩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絮絮叨叨讲完她跟新任男朋友拉扯的过程,卢倩倩好奇问:【你跟你准对象每天都做什么呢。】
温念忧伤:【我看书、写题,他监督我看书、写题。】
卢倩倩快笑傻了:【没约会啊?】
温念:【深夜十点,顶着寒风出去买水果,算吗?】
卢倩倩:【......】
过了会,卢倩倩平复了情绪,认真道:【其实,你找他,就是为了考大学吧?】
寂寂无声的卧室内,温念长长吁了口气。
别说。
有顾西征的帮忙,她考上科大的几率都增加了。
卢倩倩:【诶,你俩到哪一步了?】
温念好笑:【原地踏步啊。】
像是感觉发文字不方便,卢倩倩一个视频打了过来。
接通后,卢倩倩压着声音问:“你看温响的朋友圈了没?”
“......”温念傻呆呆的,老实说,“没,今天都没看过朋友圈。”
卢倩倩:“阴阳怪气、含沙射影的,也不知道想发给谁看的,说什么他夹了个菜给某人,结果某人差点连餐盘都给扔了。”
“......”
这个某人,好像,非常,明显。
明显到每个人都知道是顾西征。
可是。
为什么所有人都会这么认为。
卢倩倩轻轻咳了下:“别说,他洁癖确实挺重,就那会,跟他借外套那次,如果是我借,他一定不会给的。”
“可是,”温念想了想,认真道,“我咬了一口的草莓,他都吃掉了。”
还有许多例子。
说到这里,温念稍稍狐疑:“倩儿,你说他不会在忍我吧?”
“......”卢倩倩默了默,“那不至于,跟喜欢的人接吻都是很幸福的事,别说共吃一个东西。”
温念下巴埋进厚软的被子,声音含含糊糊的:“他要是难受硬忍着,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卢倩倩直接被她的脑回路给炸傻了,“不是,宝宝,我请你生个气,行、吗!!”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温念不能共情她,“就...个人习惯嘛。”
她总不能硬逼别人适应她吧?
“我对象要是嫌弃我,”卢倩倩无语万分,“我立刻让他变成前任。”
“他没嫌弃我,”温念眨眨眼,诚实道,“是我担心他不舒服。”
卢倩倩呵笑:“如果需要你事事都适应他呢?”
“......”温念仔细设想那个场景,有点茫然,“好像,都是他在适应我。”
顾西征从未让她改变过任何。
这么一想,温念立刻浮起几丝不明显的愧疚:“我对他好差哟。”
“......”卢倩倩一个白眼翻了出去,“我叫你自我检讨呢。”
“倩儿,”温念十分真诚,“他对我好,我也得对他好。”
卢倩倩:“你想怎么好?”
温念:“从适应他的习惯做起。”
“......”卢倩倩懒得搭理她了,“成功了告诉我。”
-
翌日,连绵了一整夜的冬雨还没停,到处都湿哒哒的,伴着阵阵冷风,体感舒适度极差。
温念里面是斯高的秋季校服,外面是冬季的黑色长款羽绒服,拉链一拉,倒也算暖和。
车里提前开了暖气,温念边把早饭打开,边扫了眼旁边的少年:“你冷不冷啊,腿疼吗?”
“不冷,”顾西征帮她把书包放好,“不疼。”
早饭是八宝粥,粥装在一个稍大的保温杯里,还有一张圆圆的肉饼,肉饼煎得外焦里嫩,格外诱人。
温念:“太多了,我吃不完。”
“没事,”顾西征启动车子,淡声说,“吃不完的放着,我会解决。”
“......”
顿了几秒,温念弯着腰,把空在旁边的保鲜袋拿了过来,她用袋子包着手,把饼撕成两半,又把大的那一半装好。
她咬了一小口肉饼,细声说:“粥留给你了,我不喝。”
只有一个杯子,也不好分。
顾西征眉头轻蹙:“吃不完的剩着。”
温念:“那多浪费。”
“......”顾西征眉头皱得更深,重复,“我会解决。”
温念:“......”
那多不好意思。
沉默一秒,温念看着少年越来越冷硬的侧颜,感觉自己要是不把粥吃掉,他得训人,她默默地端起杯子,一口一口把粥喝掉。
直到一滴不剩。
下车时,温念已经撑到快吐出来了,她弯腰拎书包的时候,那整杯粥都到喉咙了,她难受地抿抿唇。
看着她手里装肉饼的保鲜袋,顾西征顿了下:“手不油?”
怎么不咬着吃,吃不完就剩下啊。
“没事,”温念把门推开,“我擦了,等会再洗下。”
门一打开,外面的细雨随即扑了进来,温念回头:“对了,粥被我吃完了,你喝点别的吧。”
“......”顾西征眉心跳了跳,“那是两个人的量。”
这话一说,温念胃里更难受了,她镇定自若地回:“我刚才太饿了。”
“......”顾西征默了两秒,抬眼时,嗓音变淡,“过来。”
温念刚刚把伞撑开,她发丝湿了几根,可怜巴巴地粘在雪白的脸颊上:“不要,撑伞好麻烦。”
她更怕上车时那个提膝弯腰的动作,会让她刚吃进去的东西再吐出来。
顾西征解开安全带,长腿跨到副驾那侧,勾着她的肩带到面前。
他眼神带着探究:“没撑着?”
“......”这个姿势不大舒服,温念挣了挣,“没有。”
顾西征明显不相信:“怎么了?”
温念有点着急:“生气呢!”
“......”顾西征捏了捏她的脸,耐心地问,“生什么气?”
温念:“你刚才是右脚先过来。”
“......”
那副驾在右边,左脚先过去得多别扭。
车子里还有肉饼的味,混着暖气一起,平时还没感觉,眼下温念越来越难受,她拿开顾西征的手:“我走了,你开车小心点。”
顾西征嗯了声,脸上看不出来情绪,指腹捏捏她的脸蛋。
温念也顾不得这是在校门口了,急匆匆地把门关掉,加快步子往校内走。
外面冷风吹过,又加上走了一段,胃里那被顶着的感觉终于好了些许。
走到教学楼下,温念碰到了边走边吃早饭的朱玲玲。
“大嫂,”朱玲玲挥手,“吃早饭吗,我后妈做的。”
“......”温念又难受了,都没想起来纠正她的称呼,“不要。”
两人一起上楼。
忽然想起件事,温念撇过脑袋看她:“你哥跟你们一起吃饭时,有没有什么毛病?”
“毛病啊,”朱玲玲把东西咽了下去,“那可多了。”
温念:“你细说说。”
朱玲玲瞅她:“反正只要他去了,我们家就是公勺公筷,连碗碟都是他专用的,我后妈说他这习惯很久了,我爸也依着她,哎,只苦了我这个没有话语权的小可怜。”
“......”
那跟温响说的一样。
确实是有洁癖。
那他们两个喝同一杯水、吃同一颗草莓或者她把没吃完的早饭留给了顾西征,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不大舒服。
幸好早上那张肉饼她撕成了两半,而不是直接咬剩下一半再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