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斯林后，温念手被顾西征握出细细的汗。
她抽了抽，少年握得紧，分毫未动。
“热，”温念压住唇角笑意，“你松一松。”
顾西征一双凤眸被宠溺占满，用另只干燥的手帮她蹭掉掌心的湿意。
“帮你洗手。”他温情道。
“......”
别说。
“老公”这个称呼，是真的好用。
随便提一提，能让顾西征答应她任何事。
她只轻描淡写讲了那么一句，就能让他满眼带笑的言听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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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响很晚才回来斯林，他累的瘫进沙发，没骨头似的长叹口气：“女生也太能逛了。”
温念跟顾西征坐在桌前，两人头对头看书。
“哥，”温念从书中抬头，试探道，“明天回家吗？”
“嗯？”温响单腿搭在沙发扶手，另只脚踩在地面，“不回，跟你嫂子约好了去动物园。”
“......”温念沉默片刻，好声好气道，“我能喊名字，或者学姐吗？”
“嫂子”这个词，对她来说，太过正式。
至少，要等结婚后才能喊吧。
温响瞥她：“怎么，不喜欢她啊？”
“没有，”温念摇头，“你要谈十个，那我要喊十个嫂子吗？”
“......”温响有点想揍她，“你哥谈哪个都是奔着结婚去的，好吗？”
温念鼓鼓腮，没再讲话。
“啊，对了，”温响微扬头，说，“逛街时，碰见咱妈和温珍珠了。”
“......”
温念坐在灯下，脸部皮肤又白又薄，瓷娃娃一样，她眼睫沉了沉：“妈妈讲什么了吗？”
“没啊，”温响大喇喇的，“还当着你嫂子面，塞了点钱给我，叫我陪她好好逛。”
“......”
莫名其妙的，温念鼻尖猝然酸了。
她连忙垂下脑袋，将视线重新投到书上。
同样是温家孩子，温响可以不用惧怕任何事情，每一任女朋友都可以大大方方的出现，家里人还会支持他。
反过来，她男朋友就要躲躲藏藏，不能见人。
顾西征细了细眼睛：“怎么了？”
“......”温念咽咽喉咙，镇定自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说着，她指尖往书上随意指了指。
顾西征上半身倾过来，低着嗓解释给她听。
温念盯着他蓬松乌黑的发，有些出神发呆。
现在温家有三位长辈知道她谈对象了，他们都没反对，是不是有那么一种可能，宋青素也不会反对。
她想得入神，顾西征讲完后，深邃的眸子对上她失焦的视线。
片刻的停顿。
“温念，”顾西征指腹捏她脸蛋，若有所思道，“我没关系，不着急。”
“......”
少年情绪平稳，像是瞧出她忧虑的心事，耐心又温柔哄她。
温响不明所以：“干嘛，不高兴妈妈给我钱啊？”
温念唇瓣抿紧，不吭一声，埋头看书。
“诶，”温响急了，从沙发上起身，“没多少，你哥明天开始就要吃泡面了。”
温念轻吸鼻子，闷声问：“不是刚给过你生活费？”
“用完了，”温响两手一摊，“谈对象嘛，费钱。”
“......”温念不由得抬头，水润的眼中浮起惊诧，“9000全没了？”
“啊，”温响张扬道，“吃顿饭，看个电影，买买礼物什么的...一趟动物园就差不多了。”
温念嘴角抽筋：“你什么礼物啊，这么贵？”
“你嫂子看上条手链，”温响说，“还好妈妈给了点，不然你哥要丢人了。”
“......”
沉默。
半晌，温念挤了句：“我只能分你五百。”
温响瞬间感动了：“还以为你要怪哥把钱用光了，到底是我亲妹，看不得你哥饿肚子。”
“......”
兄妹俩自说自的，顾西征啪的下把笔搁在桌面。
这声音很小，但很清脆，俩兄妹顷刻将视线移到他身上。
“温响，”顾西征靠在椅背，不苟言笑，“你给你对象买东西，她要了？”
“......”温响不明白，“要了啊。”
顾西征唇角不明显提了下，似笑非笑的：“你给你对象买西，她可以要，我给我对象买，为什么她不可以要？”
“......”
“你们家养孩子，”顾西征冷腔冷调，“男生要为对象花钱，女生不可以要对象花钱？”
“......”
快被他绕晕了都。
温念有点想笑，她手指戳戳少年手臂：“干嘛呀你。”
“你哥给他对象买东西，人家都收了，”顾西征深黑的眼睛瞧住她，“你对象给你买，你也可以收。”
“......”
无法反驳。
温响抓抓头发：“那不行，我可以给女生花钱，我妹不可以要别的男生钱。”
这是两码事。
顾西征鼻腔淡出轻哂，嘲笑的意味。
“......”温响说不过他，又觉得他说法不对，“你别教坏我妹。”
温念思绪不大清晰，从他们两人一来一往的话中，冷不丁发现个问题。
“如果我要顾西征的钱，”她瞠目，“那我再补贴给我哥，我哥又给他对象花了...食物链的顶端是我哥对象，底层是我对象。”
温响：“......”
“温响，”理清这点，温念铁面无私，“五百不给你了。”
“......”
温念：“我不能让我对象吃亏，我对象的钱只能花在他对象身上，不能花在别人对象身上。”
“......”
温响大脑已经一团乱麻。
两兄妹大眼瞪小眼。
下一刻，方才还阴沉着脸的少年忽地低低笑了声，他手掌揉揉温念小脑袋，纵容的不得了：“乖，等他饿肚子了，给他碗饭吃没关系的。”
毕竟是他大舅子。
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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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温念独自回了温家。
没多久，谷春天和卢倩倩就到了，同行的，还有卢倩倩的妈妈张兰。
宋青素亲自去厨房准备水果，嘱咐温念和温珍珠在客厅陪一陪客人。
“是很重要的篮球赛吗？”谷春天轻声问，“那咱们是不是该去给温响哥哥加油啊？”
温念：“不用，无聊的球赛，跟大猴子似的，嗷嗷叽叽，抢着一个球。”
“......”
卢倩倩笑傻了。
谷春天也笑：“温念姐姐，嗯...我们下周三校庆，会放假，我可以去你们学校找你吗？”
“......”
不是不想她来找。
就是怕她冷不防撞上温响跟他对象。
左右为难时，卢倩倩忽然插嘴：“小春天，怎么不说来找姐姐？”
谷春天被问红了脸，羞羞答答的。
“哎哟，我肚子有点疼，”卢倩倩趁机把话题扯开，“别不是来例假了吧？”
温念歪头思索：“你例假不是这日子啊。”
“延迟了，”卢倩倩说，“听说这个月地球磁场不大对，好多人都会延迟。”
“真的哎，”温念捂着小腹，“我也延迟了。”
张兰关心道：“去看过医生没，阿姨昨天带倩倩去过了，医生说有点受寒。”
温念摇头。
恰好宋青素端了水果出来，张兰提道：“青素，念念例假迟了，是不是要带她去看一看医生？”
“......”宋青素穿着拖鞋的脚顿住，她眯了下眼，狐疑道，“例假迟了？”
温念乖乖点头：“就四天，没关系的。”
“温念，”宋青素眼神直勾勾的，脱口而出，“你没怀孕吧？”
“......”
全场悄寂。
仿佛发现自己失态，宋青素轻咳了下：“去医院医生也要先排除这一点。”
“妈妈，”静默声中，温念唇边讽笑，“倩倩例假也迟了，阿姨第一反应是觉得她生病了，您第一反应，为什么会是我怀孕了？”
温念眼睛变红：“在您眼里，您的女儿，就这么不堪吗？”
张兰有些心疼，刚想哄她两句，随即被宋青素冷厉的话打断。
宋青素：“你有男朋友，妈妈这么怀疑，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