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师妹是穿越的。
在众人面前，她白软乖巧，懂事善良，古灵精怪。
背地里却用力把我拉进怀里，附在我耳边阴测测地说：
「哼，我的好师姐，你在意的那个男人，被我抢走了。」
「要是师姐敢说一句在意他的话，我就把他关起来，然后……」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抢错人了，我不在意他。」
小师妹冷哼一声：「我不信，你明明和他走得那么近，你还……」
我挑眉，打断了她的话，反手把她压至身后。
「怎么，小师妹这是吃醋了？」
她吓了一跳，动弹不得，嘴巴都变得不利索。
「你你你……你放开我……」
我冷笑，小样，就这还想关我？
1
师父历练回来，带回来了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小师妹。
穿着师尊的月白色长袍，牵着师尊的手。
我的师尊凌恒站在一旁，一袭白衣，仙风道骨，手执长剑，身形飘逸。
「这是温棠，我新收的徒儿，以后便是你们的小师妹了。」
「师兄师姐们好，日后请多多关照哦~」
小师妹容貌姣好，明眸皓齿，笑起来好看极了。
加上天资聪慧，自踏上宗门，便吸引了全宗门上下所有人的目光。
除了我。
那天我刚在后山吃草，啊不，练剑。
师尊传我过去的时候，小师妹已经在我的院子里了。
「留玉啊，这是我在山下历练时救了我一命的姑娘，前些天同你说过的，小师妹还没住处，她一个女弟子……」
是哦，我想起来了，师尊前些天命灯薄微，我怕他小命不保，向他询问是否需要我下山帮忙，师尊说只是历练受了重伤。
他坚决的否定了我要来照顾他的想法，又支支吾吾解释半天。
不过我那时在后山练剑，听到他拒绝反倒松了口气。
至于他后面解释了什么，我没听清。
「留玉？」
「啊？哦，小师妹真乖真可爱，小师妹今年多大了，小师妹和我一起睡觉吧。不是，小师妹和我一起睡觉是吧，呸，和我一起住。」
奶奶滴今天嘴瓢。
「……」
「……」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咳，久仰师姐大名，师姐真有意思，我太喜欢你了，想必和你一起住，一定非常开心。」
「大师姐日日练剑，想必剑术一定十分了得，日后定是吾辈楷模，飞升大能。」
小师妹率先打破了沉默，睁着如小鹿一般清澈的眸子，上前亲昵的拉住了我的手，脸上挂着不失礼貌的笑容。
「哪里哪里，倒是小师妹人中龙凤，玲珑剔透，实乃大才，有朝一日定能拿下这掌门之位。」
「咳…」
「不不不，师姐，你是同辈中的翘楚，我要向你学习才是。」
「小师妹谦虚，只有小师妹愿意，这宗主之位早晚都是你的。」
「咳咳…」
「别别别师姐，别说了，我可没这个意思，你…」
我毫不吝啬夸奖，看吧，小师妹都害羞得脸红了，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我扒开小师妹胡乱捂住我嘴的小手，这才看到身后早已一脸菜色的师尊。
「咳咳咳…」
「师尊，你怎么哮喘又犯了！不是说了让你老人家回去好好休息吗？」
我上前几步搀扶着师尊抖的不成样子的手。
「啊？哮喘？」小师妹瞳孔地震，刷的扭头朝我看来，「你不会也…」
「对对对，小喘，小喘你知道吧，你师尊早就有病了，你居然不知道？」
「留玉你…」
师尊用力的抓住我，呼吸微弱，双眼通红，一看就是快不行了。
「啊？我没听说啊？」
「当然，师尊肯定不会告诉你，」我假装神神秘秘，凑到小师妹耳边，屏蔽了师尊，和小师妹耳语。
「对了，你要是也有病一定要早说，不然像师尊这样一天一小喘，三天一大喘的怎么行。」
说着我还故作怜悯的上下扫视了一眼师妹，意味不明地又往早已脸黑的师尊身上瞟了两眼。
我送师尊回去的时候。
小师妹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受了打击，脸色发白，睫毛颤抖。
我听到她小声的喃喃自语，时不时地飞快看几眼师尊，「师尊居然不行，怎么会这样，也没人说啊，不行，我得想办法……」
2
我回去的时候，小师妹还失落的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桌上摆着一本没有封面的本子，嘴里念念有词。
我放轻脚步，集中精力。
「不会吧不会吧长得一张男主脸，怎么就…那他和女主以后的幸福生活不是没了…」
男主女主？
「不对，我关心她干嘛，算了算了，我还想想今天晚上吃什么吧，」
「呜呜呜想念我的凤爪，我的薯片，可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回去？她要回哪里？山下吗？也是，小师妹离家久了，想家也正常。
我收回思绪，走向前，提醒道，「小师妹，下周宗门大比就要开始了。」
「啊？哦哦好的。」
小师妹听见我的声音，含糊的应了声，桌上的书被她飞快的收了起来。
鬼鬼祟祟的，怕不是别宗门派来的奸细。
「对了，你刚……」
「啊？」小师妹一脸疑惑。
「算了，没事，就是想告诉你，宗门大比期间，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下山。」
说完，我径直走向房间，门关上之前，我转头看向师妹，她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神色。
嘁，我倒是要看她什么时候露出狐狸尾巴。
3
「砰砰！」
我伸手拿枕头盖住了头。
「师姐？师姐，师姐~师姐！」
好吵！哪个不长眼的，全宗门就没有谁不知道我有起床气的。
哦，有的。
新来的小师妹。
「师姐你起了吗，师姐快出来呀。」
一大清早，小师妹就来敲我的房门，我怀疑她是不想让我睡个好觉，削弱我的精力，从而打败我。
真是……好狠的心啊。
我一脸戾气的推开门，瞬移到师妹面前。
「师姐你终于来了！」
师妹今天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两条麻花辫尽显俏皮，笑得明媚极了。
不过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迎着她惊喜的目光，我掐上她细皮嫩肉的脖子，「你很吵，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打扰我睡觉，是不是要把你的嘴巴缝起来，你才会听话。」
「不…呜呜呜…你…」
小师妹在我手中扭曲挣扎，下巴一直往我身后伸，我双手并用，摁住了她乱动的头。
「留玉……」
「放开小师妹！」
「大师姐手下留情！」
我回头，师尊身姿清瘦，步履轻缓，身后还有皱着眉的大师兄，闭上了眼睛的二师弟。
「……」
我手指僵硬，松开了小师妹，她在一旁大口呼吸，眼底迅速泛起氤氲的水雾，眼尾通红。
师尊跨步向前，轻轻地扶住了她。
大师兄留砚语气不善，「留玉师妹，小师妹她……」
大师兄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小师妹眼角还挂着泪，语气十分委屈。
「不怪师姐，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听劝擅自打扰师姐休息，桂花酥什么时候都可以吃，是我心急了，我只是想让师姐早点尝到罢了。」
我看见她揉了揉被我掐红了的脖颈，坐下时，我这才看到桌上摆着的吃食。
卖相极好的桂花酥。
「留玉师妹，小棠听说你要教她练剑，特地早早起床，就为了给你做桂花酥，你不领情就算了，还…」
大师兄留砚眼含失望，一脸不赞同的望着我，仿佛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
好恶毒的离间计，连茶香四溢的小师妹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扭头看向师尊，师尊看着我只是叹了口气，语气无奈。
「留玉，你也不小了，脾气不能总归这样。」
我攥紧了衣袖，还好还好，师尊还是那个师尊。
「是，弟子牢记师尊教导，抱歉小师妹，这次的确是我的错。」
「不不不…不怪师姐，真是我的错，我的错。」
小师妹显然被我的发言吓了一跳，一双鹿眼瞪得大大的。
「……」我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我就有这么恐怖？
「小师妹真可怜，同样是师妹，差距可真大。」
大师兄在我耳边自以为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只有我知道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4
师兄一贯不待见我，不过我无所谓。
我这个人的确哪里都不好，性子冷，脾气不好，睚眦必报，可我不会怪罪小师妹。
第一次上山那年，为了拜在师尊门下，我把所有的竞争者全都打趴下，浑身是伤才换来昔日第一剑尊亲传弟子的称号。
留砚那时作为师兄行受封仪式，一身华服金枝玉叶，在看到我时却冷下脸，皱起眉说了句，怎么是个女弟子。
我那时忍了又忍，看在师尊的面上，才没给他一拳。
后来我剑术日益精进，思来想去，到底还是难以忍下这口气，半夜爬起来把师兄套在麻袋里扔到后山，抽了几鞭子。
那几天师兄消停了不少，人都瘦了一圈。
传闻那时宗门上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晚上都有弟子巡逻，不过没我的事，我睡得老香了。
后来我日日练剑近乎疯魔，一手剑意风华无双，宗门上下无人敢忍我，见者无不尊称我一声大师姐。
恰巧那时师兄修炼遇到瓶颈，我好心提点，他却一脸厌恶，「你以为你是谁啊，滚开，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嫌我出身低微，又或是剑术不精没资格同他说话，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单纯的讨厌我。
5
「留玉啊，我明日闭关，教小师妹修炼的事就交给你了，宗门大比也不必你们证明些什么，能找到适合自己提升的路就行了。」
「是，师尊。」
我的师尊凌恒，眉目温润柔和，永远都是这般温柔内敛，让人生不起气。
我从未将我们之间的恩怨告诉于他，一来到底是私仇龌龊，二来我不想让师尊左右为难，像师尊这样的人就该不受污浊，永如明月。
「留砚，宗门大比，你可要照顾好师妹们，为师不在，你可不能欺负师妹。」
「哦。」
师兄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好没礼貌，连师尊都不喊，我皱眉看向他时，恰巧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眼。
我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只要宗门大比得胜就能拿到高阶法器？」
小师妹一声惊呼吸引了我的注意。
「哎呀，小师妹现在说赢了的事会不会太早了些。」
「呵，好像小师妹得不到，你就得得到一样。」
我忍不住开口呛了一句，嘲讽的看了一眼大师兄。
「一个废物还能教出来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