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白大褂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这是记忆中的容颜。
“好久不见...”赵婉仪微笑。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心跳的声音在回荡。这是现实,还是...另一场幻觉?
“我...”伸出手。
“真的吗?”
“坐吧。”赵婉仪示意诊疗椅。
白大褂的袖口擦过桌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这是记忆中熟悉的场景。
“你...”咽了口唾沫。
“一直都在?”
医用手套摩擦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先做个简单检查。”
苏远安靠在墙边:“放松点。”
“让赵医生...”
“给你把把脉。”
冰凉的手指搭上手腕,脉搏在皮肤下跳动。这是真实的触感。
“心率偏快。”赵婉仪记录。
“血压...”
“也不太稳定。”
抽回手:“够了!”
“我要知道...”
“真相!”
赵婉仪放下笔:“什么真相?”
“比如...”
“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诊疗室陷入沉默,空调的嗡鸣声格外清晰。记忆与现实在此刻碰撞。
“你记得...”赵婉仪翻开病历。
“2019年8月14日...”
“发生了什么吗?”
闭上眼,画面浮现。办公室里的争吵,撕碎的文件,还有...
“等等!”睁开眼。
“那天...”
“你根本不在公司!”
赵婉仪递来一份文件:“看看值班表。”
“精神科门诊...”
“下午两点。”
我颤抖着接过文件,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赵婉仪,精神科主任医师。
“不可能...”我揉了揉眼。
“你明明是...”
“法务部的!”
苏远安打断:“想想清楚。”
“法务部...”
“真有这号人吗?”
我站起身,冲向门外。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站住!”赵婉仪喊住。
冲向电梯,按下法务部的楼层。电梯缓缓上升,数字在显示屏上跳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荡荡的办公区。没有办公桌,没有文件柜,什么都没有。
“明白了吗?”苏远安从楼梯间走来。
“这里...”
“从未有过法务部。”
我双腿发软,靠在墙上。记忆如同多米诺骨牌般倒塌。
“不...”摇头。
“我很清楚...”
“记得一切!”
赵婉仪走近:“比如?”
“比如...”思索。
我突然发现,关于法务部的记忆全是模糊的。没有具体的工作内容,没有同事的面孔。
“这不可能...”我冷汗直冒。
“我明明...”
苏远安摊手:“明明什么?”
“说不出来了...”
“对吗?”
靠着墙慢慢滑下,蹲在地上。世界仿佛在旋转。
“我...”抱住头。
“到底是...”
“谁?”
赵婉仪蹲下:“你是...”
“我的病人。”
“仅此而已。”
我抬头望向窗外,阳光正好。这是现实,还是另一场梦?
“不对!”突然站起。
“档案室!”
我冲向楼梯间,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这是寻找真相的路。
“别跑!”身后传来呼喊。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档案架在日光灯下投下长长的影子。
“法务部...”翻找档案。
“一定有...”
“相关记录!”
突然,一份文件掉在地上。捡起来,上面赫然写着:精神病案例分析。
“这是...”翻开第一页。
案例编号:19840726
患者姓名:苏远霆
症状:人格分裂,妄想症
“不...”文件从手中滑落。
“我不是...”
“病人!”
身后传来脚步声,赵婉仪走近:“已经三年了。”
“该面对...”
“现实了。”
转身扑向档案架,疯狂翻找。文件散落一地,灰尘在空气中飞舞。
“一定有...”声音颤抖。
“证据!”
突然,一张照片飘落。捡起来,画面让人窒息。
病房里,戴着约束带的病人。面容扭曲,疯狂地撕扯。那张脸...是我。
“记起来了吗?”苏远安靠在门框上。
“就是在这里发病的。”
双腿一软,跌坐在地。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白大褂染血的场景。
撕碎的病历。
还有...纵火的真相。
“不...”抱住头。
“放火!”
赵婉仪递来一杯水:“先冷静。”
水杯在颤抖的手中晃动,液体洒在白大褂上。暗色的水渍如同血迹般扩散。
“来...”赵婉仪拿出药片。
“吃了这个...”
“会好受些。”
猛地打落药片:“别碰我!”
“我很清醒...”
“根本不需要吃药!”
苏远安叹息:“还记得...”
“张医生吗?”
脑海中浮现出另一张面孔,中年男医生,总是戴着金丝眼镜。
“张...张医生?”声音发颤。
突然,一个画面闪过。办公室里的争吵,飞溅的血迹,还有...碎裂的眼镜。
“不!”抱住头。
“杀人!”
李维民走进档案室:“B区324号。”
“重症监护室...”
“躺了一年。”
双手颤抖,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记忆如同打碎的镜子,一片片刺进大脑。
“只是想...”
“讨个说法。”
赵婉仪翻开病历:“因为...”
“张医生拒绝...”
“给你开具康复证明?”
靠着墙慢慢滑下,冰冷的地面传来触感。这是无法逃避的现实。
“不对...”摇头。
“张医生勾结苏远安!”
苏远安走近:“勾结什么?”
“我根本...”
“不认识张医生。”
抬头看向苏远安,西装革履的弟弟站在阴影中。记忆突然清晰。
“对...”双眼发亮。
“你确实...”
“不认识张医生!”
猛地站起,推开挡在面前的人。皮鞋在地面发出急促的声响。
“站住!”身后传来呼喊。
冲向电梯,按下急诊部的按钮。数字在显示屏上跳动,心跳声如同擂鼓。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场景,消毒水的气味,来往的病人,还有...
“等等。”停在护士站前。
“不对!”
护士站空无一人,病床上没有病人,走廊里没有脚步声。
“这是...”环顾四周。
“三年前的...”
“布景!”
赵婉仪从楼梯间走来:“想起来了?”
“你策划的...”
“一场戏。”
双腿发软,靠在墙上。记忆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播放。
三年前的急诊室。
张医生的尸体。
还有...精心布置的现场。
“为什么?”攥紧拳头。
“这么做?”
苏远安整理袖口:“因为...”
“无可救药。”
赵婉仪补充:“那场纵火...”
“死了...”
“12个人。”
脑海中浮现出火光冲天的场景,浓烟中的尖叫,还有...破碎的记忆。
“不...”瘫坐在地。
“我真的没有!”
李维民拿出一份报纸:“看看...”
“当年的...”
“新闻。”
颤抖着接过报纸,头条赫然写着:公司高管纵火伤人,精神病发作还是蓄意报复?
“这...”报纸从手中滑落。
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记忆如同碎片般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