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咬着我的耳根，呢喃道：“随你。”
我的衣服在他身上显得有点小，半敞着领口。他张开双手转过身面对着我。我别过眼笑道：“小是小了点……”
“你来帮我。”他调皮地眨眼，我好笑地接了小银手上的衣服为他着装。那条玄色的宽腰带让我吃惊。“好重。”
他沉默不语，我小心翼翼帮他绑好终于还是止不住好奇问道：“为什么？”
“因为它的重量让我不得不去重视它。我的腰曾经受过伤，一直以来都会痛，带着它更痛，久而久之就习惯了。现在好了，这习惯却改不了了。”
“受伤？怎么一回事？”我轻轻环抱着他，明明知道现在没事了却还是害怕会弄疼他。
“没事，不要担心。”
我吸了吸鼻子开口带着浓浓的鼻音。“我给你换条腰带，不准说不。”
他乖乖地配合我，却突然问道：“昨天下午，你和子维在御花园做什么？不准不回答我。”
我沉默松开手退开一步。小银跪下为他叩腰带。
“我们曾经在那棵槐树上刻下清风明月。我们为彼此许下的心愿，曾经我以为我和他永远会是清风和明月，无论是清风追逐明月，还是明月追逐清风，我们都会在一起。”
“你们？永远在一起？”
我垂眸黯然神伤，“可是我们都长大了。”
“未央……”他搂着我不安地问，“若你们是清风明月那我们呢？”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子玉，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可是我不在乎，你是你就够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抱紧我。出门的时候他坐轿我骑马，朝着不同的方向进皇宫。下完早朝，我跟着徐金福走向景阳宫。
“公子，恕奴才问句话。”
我侧眸，“怎么？”
“奴才今日见仁王的腰带，奴才没记错的话那是奴才做给公子的。”
我一愣，默默收紧了手，强装镇定道：“没错。”
“公子你和仁王……”
我抱歉地望着他笑了笑。“徐公公，未央一向视你为心腹，有些事我不方便跟你解释。请你见谅。”
“奴才明白。”徐金福干笑作揖。
拐入景阳宫，迎面走来了婉婕妤，我上前请安。“婕妤娘娘金安。”
她挑眉望了我很久，深深地吸了口气顺服道：“未央公子好。”
“托娘娘洪福。”
她瞟了我一眼，我恭顺垂眸，“这一次多谢了。”
“为娘娘分忧是下臣的本分。”
“无论怎样，谢谢。我只说一次。”她甩袖离去。
“徐公公，婉婕妤也来了，我还有必要去吗？”
“陛下要奴才去请你自然是想要见你，公子还是跟我来吧。”徐金福亦是为难。两人磨磨蹭蹭在殿外徘徊，于定领着一帮小宫女捧着陶瓷碎片走出殿外。我慌忙拦住，一干小宫女福身离去。
“于公公里头发生什么事了？”
“陛下正到处找你和徐公公，婉婕妤不知硬是闯了进来。呵斥小宫女的时候，失手摔了茶盏，没事。你们快进去吧。”
我和徐金福对视一眼，匆匆进了殿内。殿上婉婕妤坐在一侧低低呜咽，陛下长身直立怒目而视。撞上陛下的目光，我弯腰上前单膝跪下，“叩见陛下叩见婉婕妤。”
“朕累了，跪安吧。”
我和徐金福对视一眼，正想退下。进来的于定禀报说太子求见。我躬身后退，陛下冷冷开口，“凌你且留下。”
我愣在当场进退不得。只好照着陛下的吩咐干站着。宫女扶着婉婕妤离去。太子殿下进得殿内，眼神急速瞟了一圈又匆匆请安。
陛下明显是体力不济，靠着御座喘息着问道：“子弥，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回父皇，儿臣日前擒获一人，拷问之后居然得知一惊人消息。安趾苏侯居然派人偷偷进了京都。”
“偷偷？”陛下厉声开口却突然间咳嗽不停。徐金福急忙端了药茶，陛下连连挥手。徐金福回头无助地望着我，我只好上前端起了药盏，柔声劝道：“陛下，你身体不适，不要生无谓的气。苏侯的身份永不得踏入京都一步，他怎会明知故犯。假使真的做了那么也定是有因由的。你且喝下药顺顺气，听殿下慢慢说。”
陛下颤抖着双手来接我的药，我于心不忍，勺了药喂到陛下嘴边。陛下略一犹豫，含了药吞下。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服侍陛下用完药，我退回一旁。
“那依凌之见，这事如何处理？”
我抬眼看了看太子殿下，拱手回道：“陛下，此时不得张扬。此事既然是殿下发现的，那么最好还是由殿下处理。依臣所见还是听听殿下怎么打算。”
“子弥你说说看。”陛下无力地抓住了椅背。我的心一紧，陛下的身子何时变得如此弱不禁风。
“是，父皇。依儿臣所见也只能是暗中找到苏侯所派之人，或杀或禁。”
“别无他法？”
太子殿下亦是为难，不知如何答话，为难地望着一干人等。我清了清嗓子接道：“殿下，不知可否听臣一句。”
陛下瞟了殿下一眼冷哼一声，“凌有话直说。”
“紧遵陛下吩咐。陛下，殿下，臣以为找到人后还是交还给苏侯较好。无论如何这件事苏侯既然不想让陛下知道，那殿下是否知道就无所谓了。殿下出面处理此事，才不会将此事弄僵。”
“难道要朕忍着他？”陛下怒极掀了空药盏。我闪避不及，砸个正着，额角温热的血滴落，我强忍着疼按着额角。“臣知罪。”
“知什么罪，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喊御医！”
“陛下，臣无碍。请准许臣告退。”
陛下无力地挥了挥手，“带凌下去看看。子弥你就照着未央说的去做。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叩谢陛下。”我跪安起身之时已经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