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寨之行太过凶险，你不准去，我去。”
闻言我微微拧眉，“你留在这里才能调度一切，你以为他们谁会听我一个四品小官。还有就是你是皇子不能有丝毫闪失。不然我会受万夫所指。除此之外，马大人狡诈也不好对付，你在他才安心。所以无论如何我去才是上上之策。”
他厉声道：“不成，那是土匪。若是被发现，又或者你只是路经也有可能被劫。”
“是有这可能性。”我考虑过，但是风险总是会有的。
“所以你不能去。”
我抬眼倔强地望着他，淡然道：“无可无不可，你不是飞鹰寨不过百人吗？我会带上侍卫的，实在不对就逃。还有一切未明之前，我不想肯定飞鹰寨就是一切罪恶之源。其间到底是怎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无论怎样都不能让你孤身上路。不若我们一起去，马刺史定会一同前往。”
我坚定道：“不行，一切未明之前，不能打草惊蛇。你不让我去，给我个理由。你是在顾忌什么？有什么地方我没想到的？”
他无言皱眉。我搁下茶盏，站起身。“既然陛下要我们两人来就有他的理由。而你也知道你留下是最好的方式。我会自己保重的。多谢你挂心，我只是去查探一下，不会有事。”
“你……”他斜眼看我，良久后释然一笑。“去吧。”
得到他的应允，我行礼告退。
走过回廊，撞见了正走来的马刺史。他一脸春风得意，见到我凑上前来。“夜大人。”
我恭谨行礼。“马大人。”
“啊……”他突然惊叫一声。“昨儿个宴上，夜大人不曾说一句话。还以为夜大人你不屑与我们京外官说话。”
我赶紧故作惊慌。“大人误会了。昨日因为嗓子不舒服才没有一一请教。都是仁王殿下应酬。你想仁王都尚且如此，我一个小小京官怎敢对大人们不敬。实在是昨日下官有口难言，大人见谅。”
事实也是，刺史是四品下级，比我官大两级。马刺史恍然大悟。“如此啊，那真是我误会大人了。听闻夜大人是太师的独子，风度气魄也是同令尊如出一辙。真是幸会。”
“马大人言重了，下官阅历尚浅怎敢比家父。倒是马大人在官场上日久，人情世故也是极为练达的。日后如有不足之处还请大人多担待。”我一副希望他不吝赐教的模样。
他双手撑腰大笑，“岂敢岂敢。夜太师同我也是相交多年，夜大人回去之时烦请代为转告我的慰问。”
“谢马大人关怀，待得功成回京之日，我定会告知家父。”
“恩。”他说着探头望向水榭，问道：“仁王用过早膳了？”
“恩，下官刚从那里过来，仁王刚用过早膳。”
“哦，那就好。”他说着急急走向水榭。我回身望了他一眼，只觉好笑。他其实是很自大的，因为我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各人对我的态度我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大概。迄今为止只有两种人会对我不屑和无礼。一种是正直无私的，一种是狂妄自大。而他很显然不是第一种。
“公子，你离开是不是得跟马大人暗示一下。不然你就这样消失了，怎么解释？”
“仁王在，他会有办法的。”说着我回头看了小银一眼。只一眼，她突然咬唇低头。
“对不起。”我低语，为自己怀疑她而后悔。
“公子，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小银没有。小银不知道那荷包哪里来的。”
我点头，伸手搭上了她的肩。“小银，我知道，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公子。”小银抬头含泪望着我，“若你是真心地怀疑我，不会被我发现。你只是在质问我，可是我却不能给你答案。是我无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害你受苦。那一日，你吐了那么多血，我……我……”
“小银，以后我吃的东西，一定要你亲自接手。我不希望经他人之手。”
我笑着转身朝大门行去。小银小跑着跟着。“公子那一日的酸梅是那酒楼赠送的，你说会不会是那里有问题？”
“酒楼？”我猛得拍了下脑袋，“我怎么没想到？”
“那公子要派人去查探吗？”
“现在回去也查不到什么，只是我该小心些了，我们的行踪不能被人知道。”我冷冷一笑，停住了脚步，回头吩咐小银。“小银让备好的马车现在就出发。我们入夜了再走。还有太子殿下派的人被仁王发现了。我不知道怎么命令他们，怕一不小心会自相残杀。这事你知道就好，免得以后被吓到。”
“是，公子。”小银四处望了望，低声道：“那我们岂不是被很多人盯着。”
“太子他不会放心我的。”我叹气，事实上我也不值得他信任，官场之中谁不是两面三刀。他也要为自己的利益打算。他想扶我上位，定是希望我知恩图报。
午宴之上。马刺史频频敬酒，仁王根本拦不住。我保持着微笑，看着他一杯一杯地往下灌。他斜眼看着我。酒香冷冽，我伸手挡住，回头对着马刺史冷声道：“马大人，喝酒误事。”
“夜大人多虑，这点薄酒不碍事。”
刘子玉勾唇一笑，继续抬手。我伸手按着他的手腕，“喝酒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