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因为你会为我不顾一切。可是,为什么我能感觉到你的悲伤。你不开心?”
我微笑摇头,“无论如何,你值得。叫我未央好吗?我从未告诉过别人,其实我更喜欢未央这个名字,夜未央。”
“未……央……”低低地呼唤着,他轻吻着我的耳垂。
夜,漫天星光,寒风冷彻,灼热的体温温暖彼此。他迷乱的双眼,印刻在我灵魂深处。我慌了神挣扎要起身,他抓得愈紧。我挣扎却是愈加缠绵,我害怕却还是紧紧抓着他的发,流着泪吻着他的唇。
雪下整夜,我躺在他的怀里看着雪纷纷落下,等着天亮。天亮了,菱花镜映出缠绵柔情。
他轻柔地用手梳着我的发。我羞得无地自容,只小声催促。“你走吧,不早了。在绾发前我还要沐浴。”
他轻吻着我的眉心,低语,“对不起。”
我微笑摇头,心痛难忍,含泪开口,“子玉,我爱你。”
他的手拂过我的侧脸,心疼道:“未央,还疼吗?”
我垂眸,看见了床榻上一处殷红的血。心仿佛被剐了一刀,生疼,疼痛中带着点点丝丝的甜蜜。
他咬着我的耳,呢喃,“昨夜,受累了,今天就别去上朝了。”我微笑点头目送他离开。
靠着窗,看着他背影渐渐模糊。子玉,这个时侯你该对我说‘我也爱你’,可是一次也没有,你从未对我说过爱我,你要我怎么假装你是爱我的。我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白雪冷得如此绝美。眼泪落下的瞬间,我开始想念,却没有了语言。
“未央,我们能谈谈吗?”娘亲优雅宁静地望着我笑。
再也忍不住,扑进了她的怀里,放声大哭。她轻轻地拍着我的背,笑着对我说:“未央,喝药。”
端起药碗,我仰头一饮而尽。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未央,对不起。”
“娘,我是心甘情愿的。即使我知道这么说会让你和爹伤心。但是我不想骗你们。所以你们不要内疚,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你喜欢仁王?”娘吃惊不小,“我以为你是被迫的。我以为……”
“娘,我已经无路可退了。”
娘轻轻拍着我的手笑道:“真的不能没有他?”
我点头。她笑了,“曾经我也以为不能没有他,直到我遇见了你爹。终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我抬头望着娘,突然我笑了,“娘,我想我没有必要问他是谁,你有爹,唯一。”
“未央,娘不知道,也许是从小到大你只看见娘和爹,你就理所当然的以为就该是唯一。这是不对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可是作为娘亲,我真的做不到教会你夫为妻纲,三从四德。我的未央,是唯一的,独特的。所以娘和爹不会勉强你去选择,我们已经替你决定了一次了。”
我黯然垂眸,“娘,麻烦你告诉爹,不要担心。我不会让夜家有事的,绝对不会。”
“未央明白就好。我们担不起这个罪名,我怕的不是死后进不了夜家祠堂,而是怕死后没有祠堂摆放我的灵位。”
“娘,我会帮助仁王,以夜凌的身份。为了有朝一日,他能放过我们。我绝对不会让夜家有事。我发誓……”话未尽,我看见娘微笑抬手指着水晶帘。我看见爹缓缓走了出来,对我说:“你还记得就好。跟我来。”
我站起身跟上他的脚步。夜家祖祠设在冬苑梅林尽头。穿着木屐踏上木廊,跪在了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你知道为什么让你跪祖先?”
我摇头。
“你是不是去找聂远了?”
我点头。
“你好好想想,自己哪里做错了?”
我一声不吭。整整一天,我睁着眼看着日渐西斜。空气里的檀香也消散了,我站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往后一退撞上了柱子,一时间跌倒在地,我按着后脑勺呼疼。
“公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扶我起来。”
“小银,帮我备马,我要去见一个人。”我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便恢复了精神。没同任何人讲,我一个人骑马向着青碧山而去。除夕就要到了,这两天宫里事多,不会去追究我这个刚上任的吏部尚书是不是忠于职守。上青碧山的路,积满了雪,等我到的时候,马儿也累坏了。霍师傅正在煮酒见我来了也只是懒懒地起身要小童去喂马。
“未央有事?”
我一口气喝了好几杯暖酒,终于跌坐在椅上。
“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
“师傅,你曾经问过我我选择谁?现在我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我选择仁王。因为我知道他可以,他有那个能力。”
师傅端着酒杯似笑非笑地望着我。“然后……”
“师傅他并不信我。我将婉婕妤的事告诉了他,他却以此威胁婉婕妤与他合作。我把马潮州是太子密探的事也告诉了他,他因此抓住了太子的把柄。甚至我爹为了他强占人财。这一切的一切他却未跟我说过。他不知道只要他告诉我,我都会支持他。”
“未央,仁王这么做是正常的,你为何要生气?你只是为他办事。”
闻言我愣住,良久良久我哽咽道:“为什么?因为我以为他心里有我,我们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未央,你清醒点,他只是利用你而已。你只是他的棋子,牵制太子殿下最好的棋子。为师劝你一句,不要感情用事。”
我抬头望着师傅,“师傅你知道?”
他点头,将一杯酒递到我面前。“从第一次见到他,他来找你那一次,我就隐约猜到了。未央,为师知道劝不住你,只是我必须提醒你,在仁王眼里的你与你爹没有不同。”
“可是,师傅……”我再也忍不住,滑坐在地嚎啕大哭,“我的心好痛好痛。”
师傅蹲下身子将酒杯递到我唇边。“未央,放开一切。爱就爱了,不爱就不爱了,心再痛也痛不死人。像个男子一样,勇敢一点。”
我低头饮干了酒,深吸了一口气。“师傅,我会的,我只是很闷,不知道该和谁说,只有你。”
他拍了拍我的头佯装冷酷道:“起来,洗洗脸。”
压抑了许久,这一刻我仰天长笑,感觉到了许久没有过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