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解决的事情不去解决,反而要用这种不痛不痒的方式,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这个世界上不管是到了什么时候,都永远都不可能会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当然,毕竟是人家的亲爹,就算是有些事情不愿意去做,也情有可原,只能说郁云澜的真心,郁思贤的托付,最终都是被浪费了而已,还有什么好说的。
江致远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实在是没有自己过多的时间,再浪费到他的身上。
最近这段时间事情这么多,他还有很多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想也知道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和他掰扯着去讲什么大道理。
何况,傅子轩不是一个不通道理的人,他就不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是真的想要补偿郁家的话,他最应该要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既然他迟疑了,那就表示他是已经做出了选择,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管上头怎么说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甚至是传说中的太子爷,都已经出面来帮着解决这样的事情了。
可是既然这件事情陆督军从头到尾,都没有明确的表示过什么地方上当然应该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的。
显然,郁家的人你也是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从头到尾从来都没有如同是坐以待毙一样,就只是乖乖的在家里等着,等待着命运给他们未来的宣判。
不管是远在上海的郁云澜,还是这边的郁夫人,他们都是想尽一切办法的急切的去找自己能够找得到的任何人,就是希望能够早点解决这事情,也好让事情能够早点迎来一个尘埃落定的结局。
但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若是这力气使不到该死的地方去的话,其实不管你有多少的能量,是已经鞋或者是诚意,到最后这所有的一切也都是枉费工夫。
至少现在的他们就是这个样子。
江致远原本出门的时候其实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觉得这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姑姑也都说了,只要能够解决辜负的事情,钱不是问题,这都已经算得上是给了他一个绝对的金牌令借了钥匙,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还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而让事情一直更加糟糕下去的话,那也只能说明他真的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了。
可却忘记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绝对的把握的事情,一开始准确的事情,等到了晚上再回到家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蔫了吧唧的。
“姑姑我没本事,今天去跟那几个客商去吃饭,我是该说的好话都已经说了该赔的笑脸也已经赔了,但无论我怎么样用尽心机,人家就是不愿意给我一个准话,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他们不过就是一些做买卖的官府的事情人家管不了。
别说是帮我的忙了,就算是依着平常我们跟他们之间的交情,彼此之间相互照顾打听打听,人家也是不愿意轻易将这样的事情答应下来。”
“这些人也实在是太没有良心了,我跟了老爷30多年了,这一路上跟他们大家也是一起走过来的,这些年来这些客商。在家里但凡是遇到什么大事小情的时候,哪一次姥爷不是拼进群里的帮助他们的。
这倒好,咱们还没有到了日薄西山的时候呢,这一个个是不是就打算要落井下石了呢?”
福伯这些年来跟在自家老爷的身边,早就也有样学样的把自己练就的喜怒不形于色了,但是在城府深的人听到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能够把袖手旁观做到这么理所当然的地步,都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这些混账东西一个个忘恩负义的,早知道他们这班靠不上,当初在求上门的时候就应该一棒子把他们打出去,免得到现在想起这些东西来,我都觉得晦气。”
“好了好了,富婆,怎么如今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反而却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呢?”
郁夫人对于这样的事情,却好像是早就有所准备一样,虽然心里失望,但却也并没有多少伤心。
郁思贤早就已经说过了,人生在世但求俯仰无愧于天地,人有白个,新就有百种。永远都不要去想那种真心换真心的事情,人生在世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身为炎黄子孙不给祖宗丢脸的这份心意就行。
生逢乱世谁都不容易,别人会不会到门上来欺负我们自己暂且不说,但我们盟内的自家的兄弟姐妹。却再也不能自己欺负自己。否则的话,这一盘散沙四分五裂的,岂不真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以前她一直都觉得丈夫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是拴在臭的,如同是一个老夫子一样说出来的话也当真是没有道理,到了极点什么从来都不能奢求真心换真心。
若你的真心换来的不是真心的话,这个世界上又哪里还会有诚意可言?
但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太多事情,让她一个妇道人家的心胸在这一刻也就好像是突然开阔了起来一样,细细的再去想当初的那些话之后,居然也觉得是有几分道理的。
人生在世总是不容易,若能够选择做一个好人的话,谁又愿意去做坏蛋呢?不能按照自己的人格要求去要求别人。这就是所谓的俯仰无愧于天地啦。
“好啦,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人家既然不愿意出手,那一定也是有难以言说的难处的。我们如今为难已经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半了,又怎么能够让别人在为了我们这边为难呢?
姥爷的那些朋友大多都是从世界各地来的,其实是苏州的本地人反而倒不少。当初拖家带口的到这里来开沙利盟能够走到今天原本就不容易。谁又愿意放弃这好不容易唾手得来的一切呢?”
既然他们不愿意放弃,那就没有资格要求别人去放弃这些东西。
“那如今我们应该要怎么办呢?就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郁夫人不说话只是叹口气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白杨潸然落下的树叶一双美目悲悲戚戚,想到中秋节的时候,郁思贤还曾经答应过自己,若是女儿这次回来之后,无论她是要去上学还是游历世界,都不许她再去。
非得要把他留在家里过一个团圆年才是。以后那孩子回到苏州之后,也应该要学着打理家业,更应该要学着怎么样去做一个贤妻良母。未来的日子里就乖乖的待在他们老两口的身边,哪都不许去。
他说过的那些话还言犹在耳,甚至自己对一家团圆以后永远都不分开的那一份激动的心还没有落下。可是事情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马上就要过年了,可如今他们一家人的团圆又在哪里?
她一个女人家一辈子没有什么远大的追求,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有多少抱负,更加不希望自己的丈夫给她带来什么样荣华富贵的生活,只希望他们一家人能够平平淡淡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享受生活一辈子。
这不过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要求了,难道这种要求也很难吗?很难吗?为什么这种普通人家里都理所当然应该要得到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就这么命运多舛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这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拿姓王的搞出来的,就算是打听消息也不需要去找别人,直接去找那姓王的,问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到底想怎么样就行。”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江致远终于开口了:“我明天就去找他,问问他到底想怎么样,问问他到底还要不要我们之间的交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