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致远冷然的开口,虽然这些年来,他算得上是一直都跟在郁思贤这个儒雅的绅士的身边的,但是其实酒气原因吧的话,他却从来都不是什么,比较温和的人。
甚至他这个人本性是比较现实的,至少有一点,不管是和什么样的人相处,他是从来都不会让自己落于下风。
这么多年来的经验也早就告诉她,一个人不管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但是当你真的想要从什么人身上得到些什么话。那么你就要明白,不管现实是怎样的,或者心中所想是怎样的。
但有一点最重要的就是,你要学会在这个人的面前,将自己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
两个人不管是在什么样的场合中,要是你连你自己都看不起你自己的话,那别人是绝对不可能会看得起你。
更重要的是,既然自己的身边是有能够利用的东西,那就不要客气。要尽可能的去利用自己身边能够利用的一切有时候什么骨气,甚至是脸面,除了是一种被你自欺欺人的坚持着的东西的话,其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而人性的尊严,也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从来都不是用这样的方式就能够保留的。
这就是人性,更是商人的本性。
……
看得出来,最近这段时间,傅子轩的样子看起来,的确是狼狈到了极点的。江致远从府里出来之后,他还是没有离开。
始终都如同是一个雕塑一样,站在那里,从头到尾别说是有什么动作了,甚至在明显的感觉到江致远从这边走过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都是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的。
就仿佛这会儿世界上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了,他只是坚持着,想要做一件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或者是对于那些自己还在乎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说上一句没有用到了极点的,却也是傅子轩这会儿心里最真实的真心话,他现在除了做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之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从一开始,他的确是在尽力的调查着郁伯伯这件事情,也想要明白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从一开始,他始终都不相信,父亲和这件事情是有什么关系,到后来,看到傅长河那态度之后的怀疑,再到一步步的调查,直到心中的怀疑,得到了一个准确的答案,也让他再也不能继续自欺欺人下去的时候。
这一切居然真的和父亲是有脱不开的关系的,而原本以为他们之间是有什么私仇,或者是当年郁思贤的确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或者是他们家的事情的。
可是让傅子轩更加奔溃的是,郁伯伯这些年来,从头到尾一直都是那个,将他们当成是朋友,亲戚,甚至是一家人,所以始终都是抱着大家一起发财的想法发,是绝对用心的在帮助他们的。
甚至这些年来,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从来都没有过一点,任何一点点的私心。
而傅长河之所以做这些事情,唯一的理由,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眼红人家这些年来得到了苏州意外的这么多的客商订单,甚至是和国外的不少生意人做生意的机会。
所以,知道这些东西原本郁思贤就是因为有人帮着他保驾护航,再加上郁家这些年来的生意,一直都是盘根错节的。
虽然有句话说起来,就好像是挺矫情的,但是却也是大实话。
不说别的,就说这苏州商会的会长,这可是苏州的圈子里,所有做买卖的人,做梦都希望能够得到的位置。
但是唯独郁思贤,是真的不想要当这个会长,否则的话这些年来怎么会轮得到别人。
至少,傅子轩是很清楚,傅长河对于这件事情,就是很在乎的。
平常他若有若无的也会说郁思贤这个人是很虚伪,但是他也只当那不过就是他喝醉了酒说的胡话而已,不管怎么样都是不能被当真的。
因为在他看来,两个人是一点都不夸张的说,都是他的父亲。他和云澜情投意合,两家对于他们的事情也是乐见其成的。
所以,说白了,将来他们迟早都是一家人,却没想到傅长河居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说实话,当知道这一切居然真的是父亲做的的时候,那一刻,傅子轩分明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天都塌了的那种奔溃发疯的感觉。
他在精神恍惚之下,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或者是还能够做些什么。
他站在这里,与其说是想要得到一个道歉的机会,倒不如说他是在惩罚自己。
尽管这样的自我惩罚看起来,可笑而又可恶。
但是这会儿的傅子轩是真的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走在黑夜里的孤魂野鬼一样,走了那么漫长,漫长的路。他走了那么久那么久可是却始终都找不到自己能够看到的明天。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怎么做了。
“你这样半死不活的是什么意思,一直这样你觉得又有什么意思?”
毕竟是出了这种特殊的事情,就是郁家自己人都不能原谅的事情,江致远自然也不可能如同是以往一样,还是把他当成了自己最好的兄弟。
自然这说话的语气,也下意识的就带上了一丝硬邦邦的感觉。
“真的很奇怪,你觉得你坐在这里还能怎么样,做些什么,傅子轩你总是个男人,你不觉得你坐在这里,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吗?
你期待些什么,你觉得你站在这里能有什么作用,或者你打算说多少句对不起,或者是在这里站多长时间,你才能够让所有人都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江致远这个人说话想来犀利,尤其是在面对一些问题的时候,其实是很能够站在一个比较客观的角度上来看待问题。
不管看待什么问题,他这个人向来都是对事不对人的。错了就是错了,不管怎么样补偿。
补偿就只能是补偿,补偿永远都不可能会是弥补。
这个世界上也从来都没有弥补这回事儿,因为不管你怎么弥补,发生的事情不会没有,有过的痕迹也不可能会消失。
何况,他现在的所作所为,算得上是弥补?
可笑吧。
“你很清楚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知道。”
对于这件事情,至少现在他的样子看起来,是很踊跃的,愿意来承担这件事情的。
江致远可能现在的确是看除了他的决心,自然那也不会轻易的放过这个,能够让他下了这么大的决心的机会。
于是认真的看着他,却缓缓地开口:“傅子轩,你虽然没有弥补的机会,但是你现在还有能够亡羊补牢的时间。
你很清楚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也很清楚要怎么样解决这样的事情,既然这样,你就应该要是知道自己要怎么做的。
所以你还在这里一直待着,有什么意义?”
“我……”
果然,当江致远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傅子轩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自然就变得越发的难看了。
哪怕傅子轩脸上的迟疑只维持乐瞬间,但是江致远却已经是什么都看出来了:“我明白了,傅子轩,你真的配不上云澜。”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就是费尽了全部的力气,永远都不可能会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今天傅子轩能够出现在这里,很清楚地一点,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却还是选择装聋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