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月姨每次只要是提起这个督军的时候,这脸上的笑容,都好像是不受控制一样的,马上就变得温柔了下来。
他的确是有那种,将一个女人的心,哪怕是月姨那样聪明,甚至是优秀的女人的心的能力的。
这下意识的,郁云澜想到这些,就好像是不受控制一样的,就再度将自己的视线,放到了身边男人的身上。
“回来了?”
面前的陆正庭突然出声,拉家常一般的问候却好像是自带着严肃一般,让来不及去想些什么的郁云澜,这会儿整个人都好像是被吓了一跳一样,急忙就将自己的视线收回,放到了前方。
哪怕从进来之后,她都没有跟自己有过什么交流,甚至她的改变,都是细微的甚至都叫人感觉不出来她的改变。
但是陆北霖却好像是在那一瞬间,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她那细微的变化,似乎都变成了指尖微不可闻的颤抖。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握着她的手的力道,却是下意识的就加重了一些。仿佛是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再给他一些安慰,以及安全感。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这种意念太过于强烈,所以即便是他什么都没有说过,即便只有短短的瞬间。
但是就着短短的瞬间,他却好像是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安慰和安抚一样,让她的心在那一瞬间,就好像是完全安定了下来一样。
顷刻间,两人就已经走到了陆正庭的面前。
陆正庭倒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抬眸看着郁云澜,便是直接就切入了主题:“你就是刘家的那个表外甥女?”
到底是堂堂督军,便是这段时间不在又如何。他的眼睛和耳朵,早就已经遍布了全城。
别的地方尚且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一定是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的,何况还是在自己的家里呢?
自然,从当初郁云澜到了家里的第一天,他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姑娘。
一开始,当知道是被北霖带回来的时候,他尚且还没有想过什么,想着不过就是个长得漂亮有些见识的姑娘,男人会喜欢,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却没想到,刚一调查过后,却不知道这俩人居然还有这样的渊源。
这就让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姑娘,这心里的想想法不自觉的就多了些。
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情,两个素昧平生的人,在那样险象环生之下认识这原本就是很稀奇的事情。
但更稀奇的是,明明已经分道扬镳的人,这会儿居然又遇到,拿的还是不经意,不知道怎么会重逢的戏文本子。
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其实要是按照常规的想法的话,那陆正庭是不管怎么样,都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路正庭看着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的郁云澜,自然就多看了两眼。
其实就今天之前,郁云澜一直都觉得自己的确就是一个见过世面的。
毕竟这些年来,她虽然在俄国留学,但是却也在世界各地走过。
因为自己的出生所结识的圈子,要说也是有不少上流社会,自然也见识过各个国家的上流社会。
但是直到今天,但看到这样鹰隼一般的眸子,朝着自己这边投射过来的时候,就如同是出膛的子弹一般的模样。她才觉得自己之前那所谓的见识,是有多么的可笑。
什么所谓的见识,在这个人的面前,可不就是一个笑话似的?
即便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但是光是这个男人这幅杀气腾腾的样子,就这一下,只这一下哦,就让她慌张害怕的,就好像是自己的半条命都丢了一样。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一个能够在这乱世之下,落草为寇的土匪,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走到今天这一步,凭借的绝对不可能只是自己的鲁莽和不怕死。
他的眼神,真的如同是子弹一般解,一眼就看到人的骨头里。
让她计划了这么长时间,要说话的,要陈的情,都好像是一个,明明没有说谎,但是却叫她觉得无所遁形的心虚。
陆督军这样的习武之人,自然是没有什么耐心,看郁云澜半句话都不说,甚至那游走的眸子这会儿都好像没有半点放到自己的身上。
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怎么不说话,我又不吃人,至于那么害怕。”
他虽然不说话,但是这君临天下上位者的气息,说话的嗓音,都好像是壁龛上的神一般,言谈举止之下,决定的又何止是一个人的生死未来。
自然他简单地一句话,带来的效果也如同是振聋发聩一般的,让她忍不住狠狠地吓了一跳。
看平常在自己的面前侃侃而谈,聪明伶俐的小姑娘这会儿却被吓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
陆北霖索性松开郁云澜的小手,大喇喇的上前,居然就在陆正庭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也不说话,只是那双如同是陆正庭一般敏捷锐利的眸子,只死死地看着他。
看着那张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如出一辙的脸,居然愣是让他看的堂堂陆督军的眼眸,不自觉的便转了转。
看着父子俩这微妙的变化,一边的尹如月却是忍住笑容,起身走到郁云澜的身边,笑着接过她手里的披肩
“拿回来了。哎呦这老太太最喜欢这件披风了,这还是督军当年到国外出访的时候,亲自给她从法国买回来的。
十多年了,每年用过之后,她都是亲叫人送到洗衣店里,亲自清洗好了之后才,才叫人小心的挂在衣柜里,从来都不轻易拿出来,就怕弄坏了。
老太太是个念旧的人,这些年来,这披肩也不知道几百件了,也有几件,和这个是款式一样的,却总是代替不了这件儿子亲自给买回来的披肩。
你这么孝顺父母,不管走到什么地方,总是能哦股时时刻刻的念叨着自己父母的孩子,一定能够理解的,自然也就不会觉得今天让让你们这样大费周章的去郊区的别墅给她把这披肩拿回来了是不是?”
尹如月这话虽然是对郁云澜说的,但是这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她说出来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在场的都不是傻子,自然是很明白的。
其实尹如月感谢地并非不仅仅只是她这样,不经意的帮助在陆正庭的面前说话。
更重要的是,这会儿她说出这般这调节气氛的话来,却是让她在这无形之中,真的是放松了不少。
而也幸亏是她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放松的机会,这会儿才能够让她喘一口气,否则的话,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窒息而死的。
被尹如月和自己的儿子这样反叛,就好像是今天他做了什么是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让他这心里也是一阵心虚。
甚至生平第一次,就这样不自觉的吞了吞口说,甚至这说话的语气,就这样不自在的放松了不少。
“咳咳。”
今儿这衣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穿在身上总是绑手绑脚的,叫他觉得不自在。
看尹如月拉着郁云澜坐了下来,于是再度开口:“到上海多长时间了。”
大概也是真的能够感觉到,这会儿陆正庭说话的嗓音,的确是缓和了不少。
于是,壮着胆子,其实这会儿郁云澜的小心思里,却还是带着几分小心思一样的试探的点点头:“已经有些日子了。”
“嗯!”
陆正庭没有表现出满意或者是不满意,只是随意的点点头:“听说你也是个留洋的?”
“是。”
郁云澜再度点点头:“只在苏俄待过短短三年而已。”
“不必谦虚,你的底细,我还是清楚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