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芮冬亦有些恍惚。
在所有人里面，陆敖平可以算得上是那一辈之中最最有心机最最精明的长者了。
如果连陆老爷子都会中招，那么芮老爷子大陆老爷子二十多岁，各方面的反应能力都比不过陆老爷子，那么芮老爷子会中招也不足为奇。
只是……
“他们到底是一层层修上去的人精，恐怕只是一般的毒药也不会逃得过他们的眼睛吧？”芮冬亦一边拆着文件袋，一边说道，“能够让他们都栽进去的毒药，肯定不会是一般的毒药。”
要么制毒的那个人精通医理，有个自己的医疗室设备室，要么就是制毒的那个人身后有属于自己的医疗团队。
两者比较起来，芮冬亦更加相信是前者。
后者的牵扯面很广，而且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真的是整个医疗团队都参与其中，难保不会有风声走露。
芮家为什么会中毒，是从哪里中毒的人，她无从得知。
但是陆家是由丁丽提在给陆老爷子下的毒。
“森言，上次我就觉得好奇了，你说丁丽提手里的毒是从哪里来的？而且我听她介绍关于那个毒的功效，简直不要太好，可以将敌人杀于意外，自己干干净净摆脱罪责。”
到头来那个人毒发身亡，只能用是过度劳累或者情绪激动来解释。
“这个我也不清楚。”
陆森言眼里出现了少有的凝重，“自从上次你跟我说毒是丁丽提下的以后，我就已经让人去调查了，但是丁丽提幕后的人隐藏得太深，一时半会我很难查到。”
“不急，顺藤摸瓜，该出现的时候，总会抓到他的。”
说话间，芮冬亦已经将芮昊琛的病历取了出来。
里面还有一张单子是芮老爷子的病历。
芮冬亦将两份资料放在了一起，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两个人都要死了。
而且通过中毒反应来看，死亡时间很可能会是一起。
也难怪芮昊琛会这么不甘心。
一个正值二十多岁快三十岁的男人，有钱有势有地位，什么都拥有了，本是可以好好享受生活的年龄，却被告知自己要死了。
而芮老爷子已经满头花白，有过最风光的时候，也有过最低谷的时候，他这个年纪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也活得够本了，如今知道自己要死的事情，恐怕也已经坦然接受了。
“难怪芮昊琛会对小牧这么执着，也难怪芮老爷子一听到我提到小牧，就发疯似得赶我离开。”
这一刻，芮冬亦什么都明白了。
芮昊琛，芮家的少爷。
恐怕现在芮老爷子这个明面上是芮家地位最高的人，早就已经成为了芮昊琛掌权的工具。
“芮昊琛是真的不错。”
芮冬亦忍不住夸奖，“又有心机又有野心，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操之过急，总想着让我去芮家，想利用芮老爷子牵制住我，让我交出小牧，简直是在做梦！”
她忽地回神，眼神飘忽打量着陆森言，“森言，你老实说，现在小牧被你的人带着还好吗？你不会让你的人虐待他，欺负他了吧？”
“想什么呢你？”
陆森言不轻不重敲了敲她的脑袋，“小牧虽然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但是我派过去监管他的那些人怎么说也都是一群见多识广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就把自己搭进去？”
“见多识广？”
芮冬亦眯了眯眼，危险地望着陆森言，她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所以你也是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小牧身体的特殊性了，对吗？”
“嗯。”
陆森言没有隐瞒，如实回答，“关于小牧的一些事情，我可能知道的比你多。”
平地一声雷，炸得芮冬亦体无完肤。
“你还知道些什么？说出来让我听听。”
“简单来说，想要自己和小牧一样长生不死，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每天喝他十毫升的血。”
十毫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如果放在一个人的身上，芮冬亦还是觉得有些残忍了。
“他还是个孩子。”
“你见过三十多岁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他已经三十多岁了？”
芮冬亦心态崩了，“我照顾了他十年，我一直以为他只有十几岁。”
没想到，看着只有五岁小正太模样的小牧，居然都已经三十多了？
“这件事情以后我慢慢跟你说，总之你下次见到小牧，千万别再用小孩的视角去看望他了，有些时候他会做出的一些事情，可能超乎你我的想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随便打个比方。”
芮冬亦没再继续问下去。
有些答案，不一定要全问清楚。
他果然是要死了。
芮冬亦越想心里越是不安，“小牧放在那里，一定是很安全的对吗？”
“不。”
陆森言摇头，“那里只能留住不想出去的人。”
“我想去看看他。”
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小牧了，这么算来，她这个做妈咪的人还真是失职。
“今天去把聂涵涵处理完，我们就去看小牧吧。”
“好。”
聂涵涵现在已经疯了，留着迟早也是个祸害。
芮冬亦跟在陆森言身后，一路坐车去往陆家老宅。
“为什么要来这里？”
“所有关押的人我全都留在这里，这样万一他们要是突然暴动，拆得也是陆家老宅的房子，不会殃及到我。”
“……你还真是聪明。”
芮冬亦跟在陆森言的身边走进去。
一路上陆家老宅都安安静静，包括过往打扫的佣人也比之前少了很多。
“我怎么有一种陆家要破产了感觉？”芮冬亦挠挠头，不至于陆齐铭接手这么短的时间，就要给陆家宣布破产了吧？
陆森言忍不住弯唇笑道，“不是破产，是因为陆齐铭发现自己手下的人全都不听话，裁员又裁不掉，换成其他的人也是不听他的吩咐，没有办法他就只能削减人数，让每天在岗的人变成以前的三分之一，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