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吗？森言。”
陆森言一脸幽怨，“嗯。”
老婆都已经开了口，他要是再拒绝，就是不给老婆的面子。
陆森言心里想的透彻。
他看向管家，眉宇甚至有些不耐烦，“好了，你去忙吧，我这就和冬亦去处理。”
陆森言开口，比任何人开口都要有用。
管家心满意足地离开。
芮冬亦四处望了一圈，确认没有其他人，才松了口气。
“你们家的人一个二个都这么难对付。”
主人难对付也就算了，一个管家也能搅得人一头包。
“家里人要是这么好对付，我何必还要找你呢？对吧？”
“对……”芮冬亦怔了怔，“不对，为什么不好对付就找我？”
“因为……你也难对付。”
“陆、森、言！”
“怎么了？现在连真话都不让人说了？”
“你！”
芮冬亦气得抬手要打陆森言。
两人打打闹闹，来到了地下室入口。
还没从楼梯走下去，一股阴森森的寒凉之气便飘了上来。
芮冬亦冷得打了个哆嗦，忍不住将陆森言搂紧了点。
“真不是我对你们家里有意见，但你家就是有问题。”
一开始的密室，再到现在的地下室。
反正和正常人正常生活搭边的事情，陆家是一点都没干。
芮冬亦警惕地朝着下面走着，边走边往四周打量着，“陆森言，你跟我实话实说，你们家地下室里面是不是死过人？”
走下地下室，芮冬亦才发现方才在上面感觉到的温度仅仅是冷而已，这底线才是真正的寒冷。
冻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芮冬亦搓着胳膊，在阴暗的室内一步步往前走着。
道路悠长深邃，两旁的灯光虽然起着照明的作用，但是偏橘红色的灯光，愈发将气氛渲染得诡异。
陆森言将她搂紧了些，“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啊？”
她心里咯噔一声，一般会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现场肯定不简单。
芮冬亦肉皮发麻，一咬牙，还是坚持，“真话。”
“死过。”
“嗯？？”
芮冬亦大惊出声，“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没骗你。”
陆森言云淡风气地笑了笑，“我妈就在这里面死的。”
不幸的事情，从人嘴里轻飘飘地说出，也并不会改变它的性质。
芮冬亦一时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拍拍他的肩膀，深有感触地回道，“你把眼睛闭上吧，我妈也死了，我知道在她死亡的地方走过是多么难熬的一件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她如此坚定要从孙家搬出去的原因。
每次回家，都能够通过客厅直通后花园的玻璃门，看都她妈被吊上的那棵树。
无论时间过了多久，有些伤是这辈子都无法愈合的。
陆森言看着她瞬间失去了活力，像是一只打了霜的茄子，眸色闪了闪，一个响指在她眼前打响。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人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
话音落下，他似乎是要给她证明自己能够直面过去的勇气，直接拉着她的手，睁开双眼往地下室深处走进。
即使是关押人的地下室，一眼望去也看不到底。
“有钱人家的地下室，都快赶上顶级商场的停车场了。”芮冬亦狠狠酸了一把。
把停车场当成自己家就算了，关键这停车场还是给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坏人准备的。
这种心胸，这种做法，简直是壕无人性。
“别酸了，我家就是你家，我是有钱人你也是。”
他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芮冬亦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十指相扣的两只手，平静的心里又泛起了层层涟漪。
“陆森言，你是本人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
“我感觉你是被陆挚澜掉过包。”
油腔滑调的，和以前的陆森言没有半点相像。
陆森言耸耸肩，没做反驳。
地下室有专门的人负责。
余叁见到陆森言和芮冬亦过来，连忙走上前对两个人打着招呼。
“三少，三太太，你们总算来了，他们都被关在了这里。”
余叁一边说着，一边将两个人带着朝关押他们的地方走去。
每个房间都被水泥砌了起来，只有门口安装着一个小小的铁栅栏窗口。
“就在这里。”
说着，他打开窗口。
隔着一米远的距离，芮冬亦还是忍不住朝着里面望了望。
每个人都被绑在柱子上，绑的严严实实，手和脚都被套上了鞋套束缚着，只有他们的脸露在外面。
五男三女，看上去年纪都不大，约莫刚刚十八十九岁的样子。
没有霍宇笙。
芮冬亦忽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虽然她现在没有完全的证据霍宇笙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但至少她希望在自己没有任何一点把握前，霍宇笙最好一点事情都不要出。
“他们有招供，说来后山干什么吗？”
“没有。”
余叁摇头，“这八个人嘴都硬得很，我们什么办法都用过了，但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开口。”
“他们家人都找到了吗？”
陆森言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甚至音调还比往常高了一些。
芮冬亦发现，当提到家人的时候，有几个人的神情发生了微末的变化。
“已经让人去找了，最迟晚上就会有结果。”
“晚上让人把他们亲属都集中起来，我们一个个挨着审问。”
陆森言冷冷扫了一圈里面的所有人。
蓦地，他目光锁定在一个斜刘海的男人身上。
“把门打开。”
余叁愣了愣。
“把门打开！”
陆森言突然吼道。
余叁回过神，连忙拿出钥匙将锁打开。
“三少，你这是怎么了？这里面味道很大，难闻得很。”
诚如余叁所说，芮冬亦刚跟着陆森言冲进房间里，便被扑面而来的刺鼻气味熏得眼泪直流，咳嗽连连。
“你们在这里面放了什么了？”
又酸又臭又刺鼻。
陆森言被她一阵阵的咳嗽声喊回神，“你先到外面去待一会，我问点事情就出来。”
“没事没事，你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