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病房，关上门。
陆森言重新在病床上坐下，芮冬亦不堪重负，跟着一起累着坐在他床边，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我是想要来照顾你，但你也别真的把我当成你的拐棍了啊！”芮冬亦上气不接下气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满满一杯水，咕噜咕噜一口饮尽。
太难了。
早知道她就不和莫西分开了。
想到莫西，她浑身一震。
“对了，陆森言你之前是在哪里检查身体？我明明都已经把所有的检查科室找了一遍，没道理没看到你啊……”
“这个医院可不止你变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陆森言幽幽说道。
他兴致淡淡，没打算在继续说下去。
陆森言重新在床上躺好，阖眸休息。
这是，不想再跟她继续交流了？
芮冬亦冲他翻了个白眼，爱理不理。
要不是因为他是因为自己才会受伤，她理都不想理他。
“行吧，既然你现在没事，你就早点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芮冬亦站起身，准备往门外走。
“你要去哪？”
“我？”
她看着自己被陆森言抓住的手腕，愣了愣。
芮冬亦扬了扬，手里的水壶，“我去接杯水，屋里没水喝了。”
陆森言默了。
放开了她。
“五分钟内回来，不然我去找你。”
“……”
找就找。
这又怎么了？
芮冬亦不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
但出去接水的步伐快了不少。
五分钟，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芮冬亦端着满满的水壶走回病房的时候，恰巧碰到了走到门口的陆森言。
“你怎么又起来了？”
“我说了，五分钟内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然后……
他就真的来找她了？
芮冬亦上下打量着他。
握着门把的手青筋暴起，额头上浮着淡淡冷汗。
显然，他现在并不适合过多的活动。
但是……
她到底心软。
将水壶递给了一旁的保镖。
“拿着，送进病房里。”
说完，她走上前再次将他扶住，“你既然知道自己现在身体不好，能不要随便走动，就不要随便走动，万一你现在胳膊手上，走两步再伤了腿，那我咋办？还得每天推着轮椅照顾你？”
她……
是觉得行动不便的他是累赘？
陆森言眸色暗了暗。
“……我又没有让你照顾我。”
陆森言挣扎片刻，放开了她的手，自己咬牙朝着病床走去，“我自己能行。”
芮冬亦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
心乱如麻。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她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任何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你现在肩膀已经受伤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好好躺着养身体，而不是一天到晚折腾自己的身体，万一你又有哪里磕了碰了，那我得多心疼啊……”
她……在心疼他？
此话一出，别说陆森言了，就连芮冬亦自己都愣住了。
她匆忙转过身，背对着他，满脸懊悔。
她刚刚再说什么啊！
都是一些什么有的没的，她怎么会说自己关心他呢？
芮冬亦懊悔的模样，陆森言没有看到。
“你是在关心我吗？”陆森言挑眉，望着她。
“关心肯定是关心你啊！”
她想通了，正色道，“你自己刚刚都说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传出了还不知道有多难听，到时候他们把我传成个克夫的女人……”
到时候她就更加没有人会要了。
哎。
芮冬亦心情复杂。
“就我们俩个现在的情况而言，我家明显要比你家好解决得多，所以只要我们现在将主要火力都集中在你家，等你们陆家破产，我们两也就解放了！”
虽然过程无比艰难，甚至看不到希望，但是结果是美好而让人充满期待的。
芮冬亦乐得合不拢嘴。
她嬉笑的模样落在陆森言的眸中，很是刺眼。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他声音古怪，让人听不出来喜怒。
“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人在一起不合适罢了，你有你的生活要过，我也有我的生活要过。”
如果最后，他们两个还能平静地相处在一起……
不会有这种可能了。
芮冬亦眸色黯淡。
她伸了个懒腰，借势倒在陆森言的身上。
“你往里面去一点，今天我给你守夜，分我点位置。”
“你守夜为什么还守到我床上来了？”
陆森言不可思议地看着在自己身前一拱一拱的一人。
虽然嘴上很是不情愿，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给她让出来了位置。
芮冬亦才不想再委屈自己，在他的病床上找了一处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
和她的没心没肺相比，陆森言整个人都显得心事重重。
“芮冬亦，你起来，我们好好聊聊。”他鲜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
芮冬亦睁开眼，观察了下他的神情，确定不是生气后，这才放心地重新合上了眼。
“你说，我听着。”
“你……”
陆森言被她这副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模样，气得一时语塞。
半晌后，他才开口，“你刚刚不是还说，如果不和我保持距离，以后就找不到老公了吗？”
她现在又跑过来和他同床共枕，是把他当什么了？
芮冬亦闻言，身子一僵，睁开了一只眼，盯着他看了一会。
“陆爷，你刚刚想了那么半天，该不会就是想问我这个问题吧？”
陆森言又是一顿。
确实。
虽然他心里对芮冬亦有无数疑问，但是千言万语汇聚在一起，他最想知道的问题答案，还是这个。
回答芮冬亦的，是无尽的沉默。
沉默，往往也是最好的回答。
芮冬亦伸手，不偏不倚地捧住他的脸。
脸庞的温热，顺着她的指尖一路向上，直击她内心深处。
不知何时，她另一只眼也睁开了。
四目对视。
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彼此心田，扎下了根。
“陆爷。”
她轻声唤道，眼里却满是疑惑，“你希望我一直留在你身边吗？”
“嗯。”
他的肯定，没有半分犹豫。
不假思索地回答，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