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冬亦手心不断冒汗。
“当然可以。”陆森言想也不想,“不过就是个座位的事情罢了,不过一会上了祭典,能不开口最好不要开口。”
芮冬亦动了动嘴,虽然很不想问,但心里的好奇实在太甚,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在这样发展下去,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变成十万个为什么。
好在陆森言并不嫌弃她的问题多。
两人走在明亮的长廊上,阳光翻过窗沿,投在地上。
一眼望去,尽头隐入暗处,高山隔绝了阳光。
他们是在山里打了一个隧道,从主宅延伸了进去。
此时芮冬亦和陆森言走得脚下,不远处就是波光粼粼的湖泊。
照理说,这里是最好的观景位置。
四米宽的玻璃长廊上却一张躺椅也没有放置,近百米的长廊没有一处可以供人休息的地方。
芮冬亦也不傻,这种情况肯定不会有人将休息的位置选定在这里。
即使周围都安装了防弹玻璃,也不能保证有些人会不会通过别的手段要你性命。
沉闷的钟声再次敲响。
九声。
已经九点了。
“我们要不要快一点,还有半个小时,万一来不及……”
芮冬亦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表现的特别积极。
但只有她自己明白,她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担心去晚了会错过至关重要的细节。
女人想着,不禁加快了脚步。
芮冬亦走快了,搂着她的陆森言也不得不加快脚步。
他好笑地问道,“走这么快干什么?我们现在去都算早了。”
“别开玩笑,这不是你们陆家最重视的一个祭典吗?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现在里面肯定坐的都是人。”
“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歪理?”
陆森言摇头,“他们都是九点二十左右才会到现场,这个时候只有布置现场的佣人还有丁丽提在,我们提前去哪里找一个好一点的位置。”
这才是陆森言现在就把她带去祭台的原因。
芮冬亦心里暗自盘算着自己到现场后该做的事情,一边记着陆森言带她走来的路。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自己走完的玻璃长廊。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祭台,这个玻璃长廊肯定是不能走,不然目标太大,别说是后山上的人能够将她看得清清楚楚,就连住宅里的人,随便一个人站在这一侧的窗边,都能看到一个移动的活动靶。
到时候,得另外找条路才行。
比如……
上次霍宇笙带她从密室离开的路。
芮冬亦一个走神的功夫,人已经被陆森言带到了垂直电梯前。
“从这里坐电梯上去,就能看到祭台了。”
芮冬亦点点头,跟他一起走了上去。
电梯速度很快。
一层、十层……四十九层。
一共四十九层。
停住。
叮。
电梯门开。
门外的景象呈现在了她眼前。
原来,四十九层就已经到了山顶。
陆家的祭台也是安排在山顶。
从电梯走出去,顺着面前的石板路走下去,沿着小道左拐,就能看到祭台了。
确实是一个环形的祭台。
一个大大的圆形祭坛,四周一圈都是阶梯台阶,中间直径二十米的圆台距离地面不过一米高的距离。
这个设计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但绝对是可以让所有人都将祭台上发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芮冬亦走进祭台,看了看周围的场景。
虽然是阶梯台阶,但是最高的台阶,距离地面也不过只高出了三米而已。
圆形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有四个大出口,目测每个出口宽四米。
四米又四米,四十九层正好对应的是七七。
芮冬亦觉得甚是有趣,“你别告诉我,你们陆家当时搭建这个台子的时候,还特意找高人来看过。”
“嗯。”
陆森言点头,“一开始祭祀不是在这里举办的,后来老爷子在这里扎根,才决定将地点安排在这里。”
他记得,那个时候他母亲还在。
母亲带着他,两人兴冲冲地来到这里,准备和父亲一起开始全新的生活。
结果……
父亲给他带来了两个哥哥让他认。
他不愿意,母亲就被扣下了。
他不愿意认陆齐铭和陆挚澜。
但一次不愿意,母亲身上就是两道刀痕。
那个场面,即使过了二十多年,他闭上眼也能回想起。
“一会见到的场景可能会引起你的不适,但……”
陆森言整理了下措辞,给她随便举了个例子,“就像是你那天在我们公司楼下见到的场景,不过是几具尸体几条刀痕,你要是接受不了,闭上眼睛就行。”
“放心,我哪有这么脆弱?”
芮冬亦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膛,“怎么说我也是和你一起见证地下室九条悬命的女人。”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上次事情突然都撞在一起发生了,你知道那九条人命是谁取的吗?”
“大概知道。”
陆森言脚步忽地顿住,看向身旁的她。
“包括你往你身上泼脏水的人,我也大概知道是谁了。”
泼脏水……
芮冬亦唇角抽了抽。
现如今反正放在外面,她芮冬亦身上最脏的脏水就是铺天盖地有人造谣,说她是心机女,心狠手辣迫害陆三少的青梅竹马聂涵涵。
即使当时聂涵涵的有些消息被陆森言及时按下,但网络世界毕竟是个复杂的地方。
你可以封得了一处,但你绝对没有办法封得了千千万万处。
芮冬亦想着这件事情就头疼不已,“其实一开始我总以为是聂涵涵要害我,但直到我闯进屋,看到她被……那个样子的一个男人对待,我就打消了我的怀疑。”
那么油腻不堪、肥头大耳的男人。
“我想,如果真是她不惜一切毁坏我的名声,怎么着也不会找个这么丑的演员,那得对自己有多狠,才能做的出来这一步……”
“不需要有多狠,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什么都意识不到,等事情结束意识再回笼,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陆森言淡淡说道。
那日他是最后进的屋,虽然房间里清幽的迷香已经飘散,但向来对这些东西敏。感的他还是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