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冬亦有点后悔这么早从医院离开了。
这个男人，一旦他们周围没有外人，就开始没有正形。
“怎么了，你不愿意拍？”芮冬亦故作傲娇抬起头，哼声道。
如果陆森言敢说一个不字，她肯定要掐死他。
女人极其富有警告意味的眼神，让陆森言心情愈发愉悦。
“愿意。”
陆森言凝眸看向她，“和你拍婚纱照，是我的荣幸。”
他那双黝黑瞳眸里，映出了她的容颜。
无论什么情况下，认真的男人永远是最帅的。
即使他们现在还在开车……
“陆森言，咳咳。”
二十多年都没有被一个男人用如此炽热的眼神看过，突然有些不太适应。
芮冬亦伸手指着前方，“好好开车，别忘了陆挚澜的下场。”
陆挚澜的车祸，发生的突然且诡异。
无论陆家有多少仇敌，都不会一家敢大胆到在陆家的地盘残害陆家的后代。
提到陆家的事情，车内难得升起的一点点暧。昧氛围，瞬间被扫除干净。
陆森言转过视线，直视前方的道路，“陆挚澜为什么会出事，是谁动的手，你心里应该有数。”
“我知道，是陆齐铭。”
和在祭典发生的意外一样，都是他一手策划。
目的很简单，陆家掌权人。
但她不理解，“明明他现在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为什么还要对陆挚澜动手？”
“人的欲。望是没有底线的。同时……”
陆森言讽刺地笑着，“当一个人在底层被挤压久了，好不容易翻身坐到高位，你觉得他当时的心态会是什么？”
一直被人踩在脚下，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得不到认可。
有朝一日翻了身，一上来就会正儿八经干正道事情的人，少之又少。
多半都是膨胀，站在高处飘飘然，享受着自己带来的胜利果实。
比如金钱、比如地位、比如权势。
乐极生悲，盛极则衰。
所有在商场上打拼经营的人都会知道，居安思危，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事业毁为一旦。
正常来说，合理的自我保护属于正常范围，但过度的草木皆兵，就是被迫害妄想症的典型了。
“陆齐铭是觉得你倒台了，下一个会威胁到他地位的人是陆挚澜？”
芮冬亦梳理清楚利害关系，连连咂嘴，“陆挚澜不是无心商场之事吗？怎么连他都不放过？”
“九子夺嫡的典故罢了。”
说到底，就是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
只要是有一点会威胁到自身利益的事情，是人是野兽立马就能见分晓。
车子在路上缓缓行驶。
陆森言在芮冬亦的指挥下将车开到婚纱照的拍摄公司。
一个四层洋房高的摄影公司，外面刷上了一层纯白色的墙漆，上面画得涂鸦是所有女人梦幻中的婚礼，别出心裁的设计，是它们将婚姻殿堂入口红毯所要走的地方，正好和现实里面入门方向的红毯结合在了一起。
柔。软的红色地毯，里面让人倍感亲切，却又精致典雅的礼服随处可见。
“怎么找到这里的？”
陆森言见芮冬亦在里面挑花了眼，忍不住开口问道，“我在C市待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不知道这里居然还有这么个地方。”
他之所以惊讶，是因为这家摄影公司距离陆氏总部公司的大楼，就两个路口的距离。
站在门口，侧头都能看到陆家总部的大楼。
“没有想到吧？”
芮冬亦挑眉坏笑，“本来之前就像告诉你，结果事情一个接着一个发生，就拖到了现在。”
也算是，她为陆森言准备的一个小惊喜？
“这个公司是……”
“当然是我的。”
芮冬骄傲地抬起头，“你觉得我会带你去其他人的店里消费吗？”
自己有钱不自己赚，造福他人可还行。
她的小算盘打得响亮，明亮双眸里都能找出￥的符号。
思维的过于活跃，让陆森言有时候真想伸手撬开她的脑子，好好看看里面都撞了些什么东西，怎么对钱这么执着。
芮冬亦的公司虽然不大，但是里面的员工一个个都训练有素，其职业素养丝毫不低于陆家总部的人。
公司负责人李依晓让人将芮冬亦和陆森言分别带向不同的试衣间。
西装婚纱，秀禾新服。
无论是中式的结婚礼服，还是西式的梦幻婚礼，在这里都能找到合适自己心意的。
芮冬亦说要带陆森言来拍婚纱照，是真的直接来拍了。
一忙五六个小时过去，天色已经黑了。
“都拍完了吗？”
经过长时间的换衣服换装、换装换衣服，芮冬亦已经累得坐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了。
李依晓看了一遍摄影师手里的画面，“都结束了芮总，这些照片您看怎么处理？”
“先发我邮箱。”
芮冬亦想也不想地说道。
陆森言没多问，接了句嘴，“我的邮箱也发一份。”
说罢，他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邮箱号码报了出来。
李依晓一边用笔记下，一边观察着芮冬亦的反应。
见后者没有提出反对和拒绝，她才顺着陆森言的吩咐应下。
“好的陆三少，照片处理完我们会第一时间发给您和芮总的邮箱。”
“你们尽快，这些照片我还要拿出看望病人。”
芮冬亦特意叮嘱。
得到李依晓的肯定回复后，芮冬亦才和陆森言离开。
“走吧，折腾了这么久，中午吃的肯定早就消化完了，我带你去吃晚饭。”他替她拉开车门。
见芮冬亦坐了进去，陆森言弯下身，顺手帮她把安全带系了。
做完这一切，他才绕回驾驶座。
车子缓缓启动，行驶上了路。
寸土寸金的地段，一栋栋办公楼紧密碍着，C市三分之二的财势分布都在这一片，自然高档餐厅也不会少。
这一路上，陆森言一句关于照片的事情都没有问过。
仿佛是给了芮冬亦无尽的信任，只要她高兴，随便她怎么折腾都行。
他越是不闻不问，芮冬亦越是坐立难安。
可口鹅肝松露等美食摆在她面前，她也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草草吃了两口就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