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杀的人是谁？”芮冬亦指尖颤抖，强忍着心里激荡的情绪，极力保持着冷静问道。
“还能是谁？”
孙洋岩回忆起往事，浑浊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虚无缥缈。
他声音里面透着浓浓的虚弱无力，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其实那个人你也认识，你。妈死了以后，不是把他交给你照看了吗？”
“怎么意思？”
芮冬亦瞳孔一紧，她连忙追问道，“你是说这件事情是跟小牧有关系？”
她敏锐地抓住了孙洋岩难得给她透露为数不多的消息。
孙洋岩哼了一声，话语里满是愤怒，“还小牧？就是他这个骗子，也只有你。妈那个是非不分的女人才会什么人都不问就把他领回家里！”
芮冬亦抿唇，双手金握成拳头，在心里暗暗为母亲辩解，她绝对不是是非不分，她之所以将小牧带回这里，一方面是为了芮老爷子着想，另一方面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孙洋岩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在听自己讲话，他咳嗽了两声，自顾自地幽幽说道，“小牧这个人，我一开始以为是你。妈在外面跟其他男人的私生子，养成这么大居然还敢往家里面带，她怕是真的觉得我头上要是不沾染点颜色都不好看！”
他说的极其气愤，芮冬亦的记忆仿佛也被带回到了那个时候。
芮冬亦恍惚地想起那段时间，向来就对她没有任何好感的孙洋岩对自己和母亲的态度愈发的恶劣，甚至当着她母亲还在场的时候，直接将孙千云还有孙千云以及孙蕊依三个人带了回来。
多么讽刺。
这个男人一边用她母亲辛辛苦苦经营公司挣的钱去在外面包养小三，甚至还让小三生了两个孩子，而这两个孩子都比她母亲这个正房生的年纪还要大，可想而知他一边毫无证据地指责她的母亲出。轨，一边又对自己是另外一个标准，好一手双标。
芮冬亦讽刺地看着他，没有张嘴打断。
孙洋岩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漩涡，自顾自地往下面说道，“后来，那天晚上我去找你母亲的时候，无意间路过了小牧的房间。”
他说着，瞳孔瞬间放大，眼里满是惊恐。
“你绝对不知道我在他的房间里面看到了些什么。”他颤巍巍地抬起两只手，在空中来回比划着，“一个才到我腰部没多少的小孩，居然瘦得只剩下了骨头，而在他面前跪着的两个男人，仿佛是他的仆从，当时我还以为他们三个人是在房间里面玩，没有太在意，可是后来我细思极恐。”
小牧被芮含芳带到孙家的时候，因为孙洋岩对其的震怒，导致小牧在孙家的待遇并不好，只能一个人住在十平米的封闭房间里面。
四面都是墙壁，只有唯一的出口和通风处就是在其中一面墙上的房门上的暗格。而孙洋岩为了惩罚小牧和芮含芳，在小牧进来孙家第一天就把他关在了小黑屋里面。
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原本一个人的房间里面却突然多出来了两个成年男人。
别说是孙洋岩了，芮冬亦自己脑补了一下都觉得汗毛直立。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重新折回到小牧的房间门口，再次朝着里面看去。”孙洋岩绝望地闭了闭眼，“房间里面只有小牧一个人，满脸鲜血地站在暗格前，阴恻恻地看着我。”
身为一家之主的孙洋岩什么时候被这样捉弄过？
怒火中烧的他当即越想越觉得小牧不能留！
孙洋岩打开小黑屋的门，二话不说对着小牧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小牧虽然已经活了很长的时间，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孩子的身体，怎么可能遭得住正常男人的暴打。
小牧的哭声将芮含芳从房间里面吸引出来。
芮含芳身为人母，看着小牧可怜，第一时间就扑身上去护住了小牧。
但是打红了眼的孙洋岩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就放过这两个人？
yin乱的女人带着他的野种回来冒犯他的权威，孙洋岩越想越气，下手也越来越重，口中还一直嚷嚷着要打死这个野种。
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孙洋岩顺手抄起一旁的凳子，狠狠朝着小牧的头上砸去。
谁知，芮含芳突然扑到了小牧的面前，凳子没有砸到小牧，却落在了芮含芳的背上。
她挣扎着推开孙洋岩，抱起小牧跑出了孙家。
再后来……
芮含芳因为孙洋岩的施暴导致肋骨断裂刺中腹部，内出血没有跑多久就晕了过去。
等到芮冬亦再次看到芮含芳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被挂在孙洋岩的房间前。
在这段期间，一直跟芮含芳就只有小牧。
十年前，她母亲死亡的真相通过孙洋岩的口被描述出来。
芮冬亦险些没有站稳，“为什么你之前不说？”
既然这件事是孙洋岩的错，为什么芮昊琛又要自己看下？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和小牧扯上关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愤怒和怨恨在她心头充斥。
芮冬亦瞪着孙洋岩，等待着他的回答。
“说了又能如何？就凭之前的你，能做什么？要不是因为你走远被陆家的人看上，你以为你现在能够站在这里趾高气扬地跟我说话吗？”
孙洋岩话语里的凉薄之意，若是有第三人在场，定会深深怀疑他和芮冬亦是不是到底是不是真的父女。
一个能够将冷血无情发挥到极致的冷漠父亲，是实打实从心眼里面就看不起芮冬亦，更别说还将芮冬亦当成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样来对待了。
“孙洋岩，麻烦你弄清楚，你现在能够躺在这里有人伺候有人对你点头哈腰，是因为我，你之前能够在C市耀武扬威成那个样子，是因为有我妈，你自己？算个屁。”
干啥啥不行，双标第一名。
这种没出息的男人，真不知道当时是废了多大的努力，用自己装出来的假象将她母亲骗到手的。
“孙冬亦！你不要给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