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我性命?”
陆森言弯起唇角,状似随意地抬手。
下一秒,鲜血溅出。
撒了陆敖平一整床。
芮冬亦就站在陆森言旁边,身上却一地都没有沾上。
她发誓,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那名袭击过陆敖平的恐怖人员脑门上中了一个血红的弹孔,人笔直地朝着身后倒了下去。
而穿过恐怖人员脑门的弹孔,不偏不倚打中了陆敖平床边的花瓶。
透明的玻璃瓶瞬间炸裂,水流了一地。
这种能力,要取陆敖平的命,直接就能取。
又何必需要再借着别人的手,多此一举徒留证据呢?
芮冬亦将众人的神色看得分明,记在心里。
“你们……”
虚弱且苍老的声音在病房内响起,打破了这一室的安静。
“你们都在干什么?”
“爸,你终于醒了!”
陆齐铭是所有人里面反应最大的,二话不说朝着陆敖平冲了过去。
匆忙之际,还不忘招手唤人,“去把医生给我找过来,我爸醒了!”
“爸,你醒了就好,你是不知道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是啊,爸你没事就好。”
陆齐铭越过陆挚澜和其他人,带着丁丽提,两人一起在陆敖平床前关切问候着。
本来气氛就十分诡异的房间内,此时更加是让人觉得难以忍受。
芮冬亦低头整理着衣服,稳稳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想要起身上前关心的意思。
在看自己身边的陆森言,在沙发上坐得比她还要稳当,好似现在苏醒的人并不是他死里逃生的亲爹。
到底是陆家的老人。
陆敖平住院后,科室的医生没有一个敢下班的,全都在值班室里面等候着。
一听到这个VIP的病房传来了呼叫铃,众人纷纷精神抖擞,带着东西连忙赶往病房。
经过医生的一系列检查,总结出来是没事,大家才长舒了一口气。
折腾过后,陆敖平也从刚刚的迷糊劲里面缓了过来。
“我没事,你们跟我仔细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
刚才指责陆森言还说得头头是道的陆齐铭,现在支支吾吾,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可就算他再怎么难以启齿,屋里弥漫的血腥味,浓郁的还是让人无法无视。
“地上死的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陆敖平到底是个人精,一醒来就发现了现场的不对劲。
他虽然还躺在病床上,可身上的气势却丝毫没有因为胸口上方肩胛受伤而有丝毫影响。
锐利的目光巡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芮冬亦在被他眼神扫过的瞬间,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
这两人真像……
她心里瞬间闪过这样的想法。
虽然自己不怕这个样子的陆森言,但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个对象换成是陆敖平的时候,自己心里总是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终于,陆敖平锁定了目标。
他指着其中一个安保人员,“你来说。”
“这……”
安保人员到底是个和陆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被他当众一点名,瞬间慌乱成了一团。
“就是陆老爷子你受伤的这件事情……”
到底是和他们安保人员没有多大的关系,被陆老爷子一吓,结结巴巴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良久,房间里没有一个人主动出声。
众人脸上神色各异,但大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陆敖平的观察仪上。
生怕,好不容易苏醒的陆老爷子因为这件事情再受了什么刺激。
“你们是说,今天在祭日上策划袭击这件事情,都是森言一手策划安排的?”陆敖平的声音沉沉响起,语气幽暗不明,让人听不出来其中喜怒。
可芮冬亦总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陆敖平即使知道了陆森言想杀他,也并不会对陆森言怎么样。
在陆敖平问出来这句话以后,就连安保人员也不敢大声说话了。
“证据呢?”
“在,在这呢……”
再次被点名的安保人员连忙不迭地将证据从手中提着的文件袋中拿了出来。
陆敖平因为左边的肩膀受了伤不能移动,只能用一只手拆开。
陆齐铭就在距离他最近的位置,看到陆敖平拆得吃力,伸手准备动手帮他。
手指还没有碰到装着证据的牛皮纸袋,就被陆敖平一眼瞪了回来。
好好的文件袋,别生生撕碎。
里面的照片和U盘,以及转账记录。
所有矛头都指向陆森言。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陆森言摆摆手,气淡神闲地回道,“没有。”
陆敖平像是猜到了他的这个回答,又像是没有想到他真的会这么说。
他阖眸,似在沉思,又似在做什么决断。
“我重伤住院,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芮冬亦心里一惊,这松口的意思是事情还有转机?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陆森言。
奈何,自家男人是有个油盐不进的主。
更何况,还是自己十分不待见的人。
陆森言言简意赅,“我就没打算过来。”
说罢,即使他不点明,陆敖平也懂其中的含义。
一道火。热的视线落在芮冬亦的身上。
她知道是陆敖平在看她,但她并不想理会。
确实。
这次如果不是她坚持要过来医院看望陆敖平的情况,陆森言也不会平白无故被泼上一盆脏水。
“……对于这些证据,你有什么话要解释的吗?”
这是陆敖平给陆森言的第二个机会。
可惜,陆森言还是不想接。
“没有。”
“……”
陆敖平沉默了。
人多嘴杂。
再者,陆家所有的人都在现场,即使陆敖平真的想要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目张胆地包庇陆森言。
陆敖平长叹了口气,看上去很是疲惫。
“好,很好。”
三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陆森言,妄图弑父,心有不轨,陆家掌权人的职位暂由陆家长子陆齐铭代理!”
最后一句话,陆敖平几乎是也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的。
“爸,这之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三弟绝对不是这样的人……”陆齐铭假模假样地劝着陆敖平收回命令,殊不知越是这个时候,他说的话越是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