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森言脚步一顿，被芮冬亦的话噎了半晌。
等他缓了过来，芮冬亦已经离开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
他没多言，收回视线继续处理公司事务。
芮冬亦虽然躺在沙发上面对着手机，但她的目光一直都在陆森言身上徘徊。
将他没有注意自己，她才放心地拨动手指。
备忘录里，她打下一句话：你让我今天来他们公司干什么？
几秒后，在她打下的话语下面凭空出现了一行字。
【十点你就知道了】
芮冬亦看了眼时间。
九点半。
还有半个小时。
她心思流转，陷入了沉思。
陆森言的公司能有什么东西值得那个人这么在意？
名利地位，显然那个人都不缺。
正想着，她手机作响，有人给她打来了电话。
芮冬亦回过神，按下接听。
是视频通话。
电话那边，小牧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看上去有气无力的。
孩子的鼻下还挂着呼吸器。
芮冬亦看得揪心，“小牧，手术都做完了吗？”
张婶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芮小姐放心，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毕竟是器官移植，手术做完还只是最基础的事情，重要得还是需要后天的调养，主要后天调养到位，恢复成正常小孩那样一点问题都没有。”
情况都转达得差不多，张婶脸上挂着笑意，“这不，小牧听说自己能和正常孩子一样，高兴地吵着要我给你打电话，跟你说这件事。”
小牧是芮冬亦见过最懂事的孩子，懂事得让她心疼。
芮冬亦扯开嘴角，微微笑着轻声哄道，“小牧乖，等妈咪这段时间忙完了，就过来看你，好不好？”
“好。”
孩子脆糯糯的声音响起。
即使隔着屏幕芮冬亦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无力感。
芮冬亦深呼吸，装得滴水不漏，丝毫没有让小牧看出自己有一点伤感。
“那小牧一定要乖乖接受治疗，听医生的话好好吃药好好睡觉。”
“好的妈咪，小牧会好好吃药治病，等妈咪来，小牧就跟妈咪一起玩了。”
她轻笑，和小牧天南海北地聊着，一直到他药效发作沉沉睡去。
手机被张婶接过。
芮冬亦扬起的唇角放下，不再强迫自己，“张婶，我知道后期的恢复很重要，要是小牧有什么事情，你记得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芮小姐你放心，我照顾小牧这么多年，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说着，张婶神情犹豫，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芮冬亦看破，直接点明，“张婶，你想问什么直接问。”
“芮小姐，小少爷这个病需要的花销不是一般的大，上次你打来的那么多钱是……”后面的问话被张婶咽了回去，她忧心忡忡叮嘱，“芮小姐，无论如何你都别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芮冬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张婶，你在想什么呢？”
她抬眸，望向坐在办公椅上看着像在处理公务，实则已经停笔竖耳偷听的男人。
“张婶你放心，我现在很好，倒是你和小牧，有什么需要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钱这方面不是问题。”
她话音刚落下，手机震动，一条短信躺了进来。
账户到账一百万。
嘶——
芮冬亦惊讶抬眸，看着那边和什么都发生一样的陆森言，心尖发颤。
有钱人的行事作风真是让人琢磨不定。
她都没打算跟他开口，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主动？
芮冬亦挂了电话，从沙发上坐起身，爬在沙发靠背上，细细打量起工作中的陆森言。
她咂嘴感叹，“阿言，平时我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这么帅呢？”
男人一派镇定，好似压根没听到她的夸奖。
若不是芮冬亦看到了他上扬的唇角，差点就真的信了这个男人。
芮冬亦撇撇嘴，自顾自玩起了手机。
蓦地，陆森言站起身。
“你先在这里待一会，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出去找秘书莫西，我去开个会，一会回来。”
说着，陆森言拿着文件就要往外走。
芮冬亦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不可思议地问道，“你就这么走了？”
把她一个人放在办公室，所有机密文件都在这里，他就不怕她是敌军派来的卧底？
芮冬亦干净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陆森言弯唇笑了，仿佛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安心待着，你能把机密从这里带出去，也算你有本事。。”
男人放心离开。
芮冬亦撇撇嘴，重新躺会沙发。
打开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让她陡然清醒。
09：59
还有一分钟十点。
芮冬亦心里忐忑。
那个人的想法，芮冬亦永远都猜不到。
虽然芮冬亦心里也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人的监视之下，但他们两人之间本来就是互惠互利的存在。
若不是因为他对自己还有用，她是断然不可能会跟他打交道的。
一分钟到。
手机莫名响起振铃，紧接着整个地面都随之震动。
芮冬亦紧紧扒着沙发，惊慌地四处张望。
公司警铃作响。
现在是什么情况，地震了吗？
“芮冬亦，你怎么还在这里？”
陆森言不知何时进来，将她从沙发上拉进衣柜，两人一起躲了进去，他顺势将衣柜庞的门卡夹在了两扇门中间。
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
“我？”芮冬亦不明所以，“我能有什么事？”
她还没有从方才的震动中反应过来。
她讷讷问道，“刚刚是怎么了？”
那个人能够制造出这么大的动静吗？
芮冬亦不禁陷入了思考。
陆森言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出言解释，“别怕，只是个小地震罢了。”
“地震？”
芮冬亦惊讶地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我们这里怎么会有地震？”
“C市在版块交接的地震带上，有地震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说罢，陆森言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你不是C市的人吗？”
芮冬亦瞪大了眼，“我是C市的人啊，从小我就在C市长大，我带你去的那个别墅，就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