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冬亦怔了怔。
头一次，陆森言和她聊这么深刻的问题。
有还是没有……
这个问题，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不好回答。
芮冬亦清清嗓子，将他的提问重新抛了回去，“你觉得呢？”
很好。
他问她，她又问他。
没有答案的问题，往往就是最好的答案。
陆森言看着她平静，却满含心事的小脸，兀地笑了起来。
“不重要。”
男人说出口的这三个字，是芮冬亦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什么不重要？”她有些跟不上陆森言的节奏。
“没什么。”
陆森言摇头，拉住她的手，“走吧，我带你深入了解一下陆家的传统文化。”
近日逐渐频繁的肢体接触，已经让芮冬亦从最初的吃惊转变成了平淡接受。
陆家老宅到底是陆家老宅。
她一个外姓的人不管在这里面住多久，都没有归属感。
不熟悉的地方照样不舒服。
芮冬亦紧紧跟在陆森言身后走着，他的目的十分明确，脚步也比以往快了不少。
她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恍惚。
一路上，她能遇到不少在打扫老宅的佣人。
但是随着她和陆森言两个人的不断深入，道路两旁的佣人不断减少，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直在增加的保镖。
顺着后湖边的走廊走上台阶。
推开门，你迎面是一个巨大的多媒体会议室。
会议室如同电影院一般，大得出奇。
芮冬亦被陆森言带着走到最前面一排坐下。
陆森言对站在放映厅里面的人吩咐道，“可以开始了。”
话落，原本明亮的大型会议厅瞬间黑了下来。
不等芮冬亦紧张，中间一束光线从放映厅里面投射出来，照在了大屏幕上。
画面在屏幕上铺开。
芮冬亦下意识将陆森言的手抓紧了些。
“别担心，就是告诉你陆家祭日的由来。”
随着影片的不断播放，芮冬亦将陆家由古至今的发展已经看得七七八八。
让她没想到的是，陆家先祖的高瞻远虑，能够将这个家族从古至今一直保持着昌盛繁荣的景象，实属不易。
影片结束，芮冬亦心里的震撼久久没有平复下来。
“虽然还是有封建迷信的思想在里面，但这毕竟也是你们陆家流传至今的风俗，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尊重。”
芮冬亦正色道。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祭日那天究竟该做些什么，但无论是干什么，显然都比袖手旁观地要好。
更重要的是……她得保下丁丽提。
芮冬亦心思转动得快，陆森言全然没有跟上。
他还在安抚她，“给你看这些，就是让你心里大概有个概念，其实那天我们主要就是让你在旁边坐着，然后等老爷子上台的时候，你和大嫂一起端着贡品走上去就行。”
老爷子是祭日操持的主要人物，而所有外嫁到陆家的女人，都必须在这天祭奠一些东西以表忠心。
只是……
“我要是和丁丽提一起走上台，会不会被人盯上？”芮冬亦有些后怕地问道。
实在是不能够怪她有迫害妄想症。
而是那些人连陆敖平都敢开枪，到时候她和丁丽提一起走上台，站在最高的地方，还不被别人打成筛子？
想到这里，芮冬亦忍不住搓搓手腕上的鸡皮疙瘩。
“放心，周围我已经部署好了，你不会有事。”
陆森言一本正经地保证。
他自信满满的模样，让芮冬亦情不自禁想要相信他。
但……
“光只有我一个人可不行，我还答应了大嫂，不会让她出事。”芮冬亦急忙补充。
仿佛在她心里，只要这些事情跟陆森言说了，自己就毫无后顾之忧。
她突如其来的信任，让陆森言受宠若惊。
难得自己的女人开口对自己提出要求，他又岂会拒绝？
陆森言点头，将她的话一一应了下来。
“好，既然你不想让她出事，我会让人好好保护她的。”
顿了顿，陆森言忍不住提问，“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之前不是还互看不顺眼的吗？”
如今却是可以为了丁丽提主动向他开口求助提要求，可见这两个女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感情发展的有多迅速。
面对陆森言的好奇，芮冬亦啧了声，哼哼道，“说你不了解女人，你还真是直的让人感到可怕。”
她从位置上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永远都不要拿你们男人的想法来衡量我们女人。”
因为就连她们自己都没有办法保证自己要的是什么。
更何况还是对女人一窍不通的直男呢？
女人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让陆森言有些无奈，但也不知道该从何反驳。
后天，是个大日子。
他们心里都明白，祭日那天绝对不会安然度过。
越想心里越沉重。
芮冬亦站起身，拍了拍陆森言，“走吧，你回去好好休息，我去找大嫂确定一下后天我需要注意的礼节和服饰问题。”
再怎么说也是她“嫁”到陆家的第一次大型活动，可不能让陆森言在其他人面前丢了脸。
她站起身，抬脚准备往外面走。
原本已经熄灭的荧幕再次亮起。
诡谲的音乐，和不断闪动的画面吸引住了芮冬亦和陆森言的注意力。
大屏幕上的画面在不断地跳动，里面的场景一闪一闪，让人看不真切。
只能通过一点零星的片段，分辨出来大致的场景是在一个地下室里面。
通过地下室显露出来的一个小窗户，可以看出这个地下室和地面的落差并不大，明亮的小窗户外面时不时有脚步闪过，是不同的人穿着不同的鞋子，有点像是在老破居民楼……
画面的中间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披头散发看上去毫无生气。
她的四肢都被绳子牢牢固定着。
芮冬亦看着眼睛都酸了，总算是将画面里面的人认了出来。
“孙，孙怡柳……”
她激动地拉扯着陆森言的衣服，再次确认，“她就是孙怡柳！”
虽然画面中女人一直低垂着头，但是无论是从她的穿着发型还是脸部轮廓等地方，都和孙怡柳一模一样。
是孙怡柳没错了。
所以……这个视频播放的是孙怡柳死前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