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森言叹了口气,“都已经闻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据说,原本祭祀是五年一小办,十年一大办。
可是到了陆敖平这一辈的时候,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变成了每年都会举办一次,风雨无阻。如果有人敢不给他陆敖平的面子,那这辈子都别想再和陆家有一次合作!
就这样,祭祀才这样一年年延续到了现在。
磕磕绊绊,总算是把这一场祭祀赶鸭子上架举办完了。
收尾的工作不需要陆挚澜和丁丽提操心。
几人回到老宅,陆挚澜和丁丽提匆匆赶回房间换衣服,说了要一起去看看陆老爷子的情况。
而陆森言和芮冬亦倒是不紧不慢,悠悠在路上走着。
“走吧,我们也去看看老爷子的情况。”
“不想去。”
陆森言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他死了,死讯会直接传过来,没死明天又是折腾。”
他揽着她,“我们回去休息一个晚上,明天睡醒回家怎么样?”
闻言,芮冬亦脚步一顿,弯眉一笑,“好。”
在陆家老宅被迫住了这么久,终于能回到自己的地盘了。
芮冬亦很是激动。
从说要在这里等祭日结束开始,到今天祭日真正地结束,芮冬亦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里待了有多少天了。
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芮冬亦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都是一身轻松。
关于祭祀和刀口的问题,她心里也有了大致的推断。
她母亲的死肯定和陆家有着并不可分的关系,但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有找到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是谁才行。
芮冬亦在床上滚了半天,也不见陆森言进屋睡个午觉。
她好奇地翻下床。
终于在卧室的客厅看到了陆森言。
他正靠在墙上,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电话另一端的人说些什么,神情分外严肃。
“不可能,你们在那里不就行了?”
……
“和我说这些没用。”
……
“别把她扯进来!”
陆森言仿佛察觉到芮冬亦来了一般,抬眸望向她,直接挂断电话。
“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呢?”芮冬亦被他看得有些不太自然,一步步朝他靠近,问道。
陆森言深吸了口气,将自己不稳定的情绪压了下去。
“刚刚陆齐铭打电话来,让我们过去看老爷子。”
他一句话带过,可显然他的神情并没有他口中说的事情这么简单。
芮冬亦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你是陆敖平的儿子,也是陆家的现任掌权人,现在陆敖平出了这种事情,于情于理也应该过去看看。”
“你想去吗?”
没等她话说完,他便打断了她,“你去,我就去。”
如非必要,他是绝对不会去和陆敖平打交道。
芮冬亦知道他的想法,可……
“我们去看看吧。”
陆森言不问缘由,“好。”
只要她张口,不管这件事他有多不想做,都会去帮她完成。
两人说走就走,坐车赶往医院。
祭日结束,陆家的门禁也被解封。
芮冬亦和陆森言不知道的是他们两个人驾驶车辆离开陆家老宅,一辆黑车从老宅内驶出,跟着他们一并开往了医院。
“陆爷,你说陆敖平能撑得住吗?”
这句话刚问出来,芮冬亦就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对劲。
她想了想,换了个表达方式,“如果陆敖平死了,你会……”
“我们的任务不就是为了让他早点死吗?”
陆森言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且对她又扔出了一个疑问。
他们当时签订的合同,他帮她搅乱孙家,她帮他搅乱陆家。
就如今的情形来看,陆敖平一死,陆家必定打乱。
芮冬亦轻笑,“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哦?”
陆森言挑眉,“希望你口中的那个想法,和我的想法能够不谋而合。”
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达成共识。
医院。
芮冬亦跟在陆森言身后坐上电梯。
眼看着快要到陆敖平住病房的楼层,她才猛然意识到,“我们就这样两手空空地过来了?”
陆森言点头,“就这样。”
芮冬亦有些紧张,“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带伴手礼,就这样过来,会不会不太好?”
闻言,男人沉思了片刻,“你说的有道理。”
他顿了顿,掏出手机,“炸弹还是毒药?”
“什么,什么炸弹还是毒药?”
“你不是说应该带伴手礼吗?”
芮冬亦沉默了。
“陆爷,我们现在还没有撕破脸,你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操作,我们先忍忍。”
“啧。”
陆森言很是嫌弃地咂嘴,“亲爱的,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他眼里带着玩味的笑意。
“当时大屏幕滚动播放你前男友的丑闻,安排炸药的爆破酒店的时候,可是丝毫都没有心软,没有在意撕破脸呢。”
芮冬亦:“……”
这个男人,不拿她打趣就活不下去了是吗?!
眼看着他还要继续开口,芮冬亦二话不说,踮起脚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先打住,我们研究完陆敖平的情况后,有什么话回去慢慢说。”
本来是一句安抚的话,结果落入陆森言的耳朵里,却变成了另一个味道。
他似笑非笑地同意,“好,我们回去慢慢说。”
芮冬亦觉得,再这样发展下去,她肯定会忍不住打陆森言。
VIP病房楼层,有一个区域整个都被身穿黑色衣服的安保人员围住,不准任何人进入。
里面便是陆敖平的病房了。
芮冬亦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跟着陆森言踏入病房的一刻,心莫名慌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病房里站着,陆敖平已经做完收拾,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安安静静地躺着。
“三弟,你可算是来了。”
陆齐铭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陆森言和芮冬亦。
陆森言不为所动,淡淡点头,面不改色道,“嗯。”
话题的终结者。
气氛的完杀者。
芮冬亦看着众人神色各异,自己陆齐铭僵硬的唇角,连忙出来打着圆场。
“真是不好意思啊,刚刚路上堵车,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