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的煞,会伤到,他在乎的人呢?”大国巫突然问道。
“他在乎的人?”我一听,当即露出了一抹苦笑:“若他真有在乎的人,此事,就好办了。”
“主上,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此人生性阴冷凉薄,对任何人,从未流露过半分关怀!”大国巫十分笃定的说着。
“嗯。”我也是极赞成他所说的。
那萧啓烨仿若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不通情愫,对他人的喜悲,也毫无感觉。
“可是,听闻,主上你割喉,差点死去时,他惊慌失措,不但马上将你的本命珠喂你服下,还让不少御医前来,替你诊治。”大国巫的话还未说完,我立马摇头。
可大国巫却不给我开口的机会:“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主上若是不信,可以试一试。”
我沉思不语,回到殿中,我思索着大国巫所说,心中想着,他必定会错了意。
可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被煞气所伤,便是畏寒,咳血,他靠近你时,你故作发冷便是。”
大国巫的话,在我的耳畔不断回响。
次日一早,我就让如容替我准备极厚的披风。
“泉姑娘,今日暖和的很,您瞧,日头多好。”如容将殿中的窗推开,一抹刺目的光就落在了寝殿内。
我们鲛人最是畏热,可如今也只能是豁出去了,告知如容照我说的去做便是。
如容也是个实诚姑娘,给我拿来了最厚的貂裘。
原本,想着硬着头皮披上。
可这貂裘才披上身不久,我便起了一身汗。
这只怕不等萧啓烨来,我就已然热死了。
“如容,你去挑一件看似厚重,但?”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头回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泉姑娘,必定是太子殿下来了。”如容说着,就扶着我到殿门前迎萧啓烨。
果真,来的人是他。
当他看到我披着貂裘时,脸上当即露出了一抹狐疑。
“你们鲛人,不是畏热么?冬日落雪,都不见你捂的这般严实。”萧啓烨说着,伸出手就抚在我的额上:“出了这么多汗?”
说罢,他就要将我身上的貂裘脱了。
“不,啓烨,我,我?”我说着立刻发出一阵低低的咳嗽:“我这是虚汗,其实,已有几日了,总觉得,身上寒凉的很。”
他的手覆在我额上时,我还假意打了一个激灵。
萧啓烨盯着我,那双深眸之中,不知又在揣测什么。
“传南淮!”他开口,吩咐完,就入了我的寝殿。
我一边咳嗽,一边索性做戏,就做全套:“如容啊,去准备两个炭炉来,我这身上,凉的很。”
萧啓烨听闻此言,伸出手就握住了我的手心。
我悄悄用术法,压制血脉,让浑身都透出一股寒气。
萧啓烨立马松开了我的手,表情变的凝重。
如容则是很快,就同几个太监抬着炭炉进来了。
这炭炉一入屋,我便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那热气,如浪一般,不断朝我袭来。
我如坐针毡,待南淮来把脉时,便发现,我这脉象凌乱。
“明明是热症?可,姑娘的身体又这般寒凉?血气似有翻涌之症?”南淮一边把脉,一边看着我的脸。
“如今,你的本命珠,就在体内,为何,身子还如此孱弱?”萧啓烨盯着我,质疑道。
“咳咳咳,我也不知。”我摇着头,汗从额上不断滚落而下。
“还看不明白么?”萧啓烨那阴鸷的目光,投向南淮时,南淮当即垂下头去。
“无用,鹤首!”萧啓烨直接将鹤首唤了进来,让鹤首去请鬼医任无常。
“殿下,无需这般麻烦,今日,你过来是否是,要带我去给皇上请安?”我赶忙回绝。
“你的身子,才是最为要紧的。”萧啓烨说罢,让我回到床榻上躺着。
还命宫婢,给我寻来绒被,我躺在软床之上,目光时不时的就朝着萧啓烨看上一眼。
心中则是在揣测,他是不是已经识破了我,如今故意在戏弄我?
不过望向萧啓烨时,他的神情肃然,并不像是有意刁难。
之前,就听他提起过那鬼医任无常,听闻医术了得。
而且,听这名号只怕,也不是凡人吧?万一被识破?
想到这,我心中焦灼不已,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沁湿,这厚重的被褥,如同一个大火炉,快要将我给炼化了。
“殿下,这泉姑娘?”南淮的目光落在我的脸颊之上。
萧啓烨立刻屏退殿中其余人,并将床帘放下。
一看他这奇怪的举动,我抬起手,抚在自己的脸颊上。
赫然发现,自己的脸上,竟已生出青鳞。
“殿下,任无常已在殿外。”
鹤首请来那鬼医,才耗费了不到半个时辰。
“让他进来。”萧啓烨马上将其请入殿内。
我眯着眼眸,透过薄薄的床帘,想要看清那任无常的样子。
这个任无常一入殿,我就隐约察觉到了一股子妖气。
看来,果真不是人,而是某一种妖物。
任无常冲着萧啓烨俯身行礼,然后,将一根细细的绳子系在我的手腕之上。
从前,我在书中看到过悬丝诊脉。
这任无常只通过一根细细的红线,就有了结论。
“太子殿下,可否让我同这姑娘单独面诊。”任无常看向萧啓烨,突然提出请求。
萧啓烨的眉宇之间虽带着一丝警惕,但最终还是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殿门关上的一瞬间,这任无常便压低了声调,开了口:“泉姑娘,老夫想帮你,当然,你我本就萍水相逢,这忙不能白帮。”
“咳咳咳!”我当即发出一阵咳嗽:“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泉姑娘,老夫不喜欢装傻充愣的,再者说,如今,也没这个时辰了。”任无常说着,目光朝着殿门外望去。
看来,这个任无常鬼医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
他已然觉察出,我这是在装病。
“那我能帮你什么?”我也知晓,时间紧迫。
“自然是姑娘的血肉,当然,老夫要的不多,一小块就好。”任无常说完,就朝着这薄纱帘里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