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清秀的脸,在这一刻,无法自控的痉挛。
嘴唇也不住发颤,似在害怕什么?
而萧啓烨对他这样的反应,感到十分满意。
“他身上的护身符,确实是我所破,但是,他是精气耗尽而死,俗称“做作死”。”
“闭嘴!闭嘴!”大国巫拼命摇着头,不想听萧啓烨说话。
但是,萧啓烨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不信?还是不敢信?那个阉狗欺辱过你,依照你的本事,早就可以将他杀之而后快,但是,你并未那般做!”萧啓烨说着,轻蔑一笑:“原因便是,你早就已经是一个过时的玩物了,若没有那阉狗替你美言,时时刻意提起你,那人早就将你忘了!”
大国巫的身体,颤栗着,嘴唇向下死死抿着,不发一语。
看来被萧啓烨说中了,只是,哪怕知晓是如此,大国巫却依旧对那人皇,死心塌地。
“他这些年,男女通吃,身体早已亏空的厉害,看到那柳青阳,却依旧不加克制,喝了鲛胎熬制的汤药,便觉得自己回春,和那柳青阳颠倒之际,突然猝死。”萧啓烨说完,还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说那几日,大国巫还一直侯在殿外,想要见那人皇。
“你杀了我吧。”大国巫突然冲着萧啓烨放声喊道。
有些事,或许心中再清楚不过,只是说破之后,一切表面上的美好,就会被撕碎。
大国巫曾说过,人皇一眼就看中了他,将他留在身侧。
在他的心中,他是坚信人皇同他之间,有过相互爱慕。
可萧啓烨的一席话,却让他成为了人皇众多玩物之一。
“杀了我!杀了我!”大国巫歇斯底里的喊着。
萧啓烨却只是阴冷一笑,视线的余光,撇向桦少公。
桦少公一步上前,准备将大国巫从地上拽起。
大国巫此刻却似乎一心向死,直接咬舌要自戕。
结果被萧啓烨一把扼住了下颚骨,我听到“咔嚓”一声,下颚骨被捏碎的脆响。
大国巫的口中发出一声呜咽,那下巴便张的大大的,合不上了。
“本殿下,还没准你死,你怎么敢赴死?”萧啓烨说完,示意桦少公,将这大国巫带回巫国院。
桦少公将大国巫拖走前,视线还朝着我这望了一眼。
不过当着他血主的面,自不敢同我搭话,拖着宛如死尸的大国巫,就朝着巫国院走去。
萧啓烨则朝着我走了过来,我忙后退,他则是凝视着我良久之后才开了口。
“走吧。”他冷冷说完,转身朝外走去。
我扶着如容,吃力的跟在他的身后。
“今后出去,还是让侍卫亦或者嬷嬷宫婢陪同,如此稳妥些。”他一边走,一边叮嘱着。
我则是咬牙,拖着如容,无暇听他说话。
如容平日里瞧着瘦弱,可这昏厥之后,身体却是愈发的沉。
索性,行至巫国院正门,萧啓烨让几个宫婢帮忙,将如容送回去。
“不上马车,你打算自己走回去么?”萧啓烨上了一侧的马车。
我的目光,则是看着那些扶着如容远去的宫婢。
如今,我确实没有气力自己走回去,只能上了马车。
“咳咳咳。”
马车才行至半道,萧啓烨便开始咳嗽不止,面色也愈发惨白。
“你既驾驭不了这凤凰真身,还是?”我望着他,开了口。
“你这是在关心我?还是,想帮白君染?”萧啓烨抬起眸子,盯着我。
“你放过他,也是放过你自己!”我同他对视。
“哼!”他听了,却只是冷哼一声。
“过些时日,自可融合!”萧啓烨淡然说道。
知晓,不可能劝说他放弃凤凰真身,我的目光索性望向马车外。
“要去哪儿?”我发现,这并非是要去往我们所住的宫殿方向。
马车朝着极为僻静的西北角长道驶去,萧啓烨阴沉着一张脸,没有回应我。
我也索性垂眸不语,马车驶入长道尽头,我瞧见了一排青灰色的墙,和黑漆漆的瓦砾。
此处,原是皇宫的司隶库。
妃子,和宫人若是犯了错,皆是要送到此处来。
我凝眉看着他,不知他为何要带我来此?
“泉儿?”
萧啓烨已经下了马车,见我还端坐在马车之中,开口唤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俯身下车。
守门的两个侍卫,瞧见萧啓烨立刻迎了过来。
紧接着,司隶库漆黑的正门便“嚯”的一声打开了。
一股子,极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我的喉咙口,一阵阵发紧。
萧啓烨头也不回的同那些人,跨入了门槛。
我屏住呼吸,朝前走去。
司隶库比起巫国院,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青天白日,里头竟透不进一丝光亮,问审的正堂里,都是凭借宫灯照亮。
“泉儿,你坐!”萧啓烨示意那些人,给我抬了一把圈椅上来。
这里的血腥气,确实已经将我熏的头晕眼花,于是,便立刻坐下。
而我才刚刚坐下,他便微微一抬手,很快,一个男人被拖了上来。
这个男人,穿着灰色囚服,可那囚服大半已经被血给染的通红。
他被丢在地上,面朝下趴着,我看不清他的容貌。
“本殿下,也是惜才,爱才之人,可你们一个个,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萧啓烨微微仰着下巴,居高临下的撇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男人。
我亦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待那男人挣扎着微抬起头,同萧啓烨求饶时,我才从他的声音认出,对方是鹤首!
他怎么成这副模样了?我先是愕然,但很快,又觉得一切也都是必然的。
在这种关头,还想转投新主,萧啓烨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司马将军可杀,九千岁可除,区区一个鹤首,想杀他还不容易?
鹤首全身微颤,挣扎着,起身跪着。
那身体一动弹,膝盖处便涌出血来。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被割膝放血了。
司隶库的行刑者,全都是宫中太监,他们下手可一点都不比巫国院的人轻。
鹤首此刻这副狼狈憔悴的样子,就可说明这一点。
“恳请殿下,饶恕,饶恕,属下,今后必定,一心以殿下马首是瞻!只为殿下所用!”鹤首趴跪着,说起话来,都没了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