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只用左手接招,冰针就算没入他的左手掌心,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白日里,同他交手时,他说过,他吸取了无数鲛珠的灵气,所以,鲛族术法对他并不管用。
但是,方才这么一试,便知晓,他在说谎。
因为,他的右侧脸颊,还有胳膊上,慢慢泛出了血痕。
我微叹一声,都说关心则乱,之前与他动手时,我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带清芷走。
故而,根本就没有细细思量,对方的破绽。
若是,能早些发现他的破绽,将他除了,那清芷是不是就不必死了?
如此想着,手中的拳便握的更紧了。
“滚出来!我知道,是你来了!”修恒仰起头,朝着四处张望着。
我并不理会,而是,故意在屋檐之上奔跑了起来。
修恒听到屋檐之上,瓦片清脆的声响,立马追了出来。
我不紧不慢,将其引至,他们关押清芷的汤室前。
这汤室的屋门,都还未修缮,我踏入汤室之中,等着修恒。
很快,他便追了过来,并且,身后还带着自己的七八个弟子。
“哼!我就知,那堕妖死了,你一定会回来报仇!”他狞笑着,盯着我。
那眼里的光,带着说不尽的愤恨。
我同“修恒”没有过节,更别说什么仇恨了,不过,若是南淮?这恨意,便是情理之中。
“别装了,南淮!”我盯着他,一字一顿的喊出他的名字。
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就僵住了。
可那张嘴,依旧硬。
“我妹妹,还在宫中,如今,你提她做什么?”他目光阴冷如刀。
我则面无表情,一双眼眸,死死盯着他的脸,转而,故意露出一抹嘲讽,且肆意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的很是夸张,指着他的脸,欲言又止。
“你是希望,我当着这些人的面,将你的秘密,捅出去么?南淮?”我故意提高了声调。
他见我这般说,想必我是真的知晓了什么。
故而,一扬手,便示意自己的弟子们退出汤室。
“是!师父!”那些徒弟,立马俯身,退出了汤泉。
我盯着那些退出去的弟子,笑着说道:“南淮,你真是教导有方啊?多听话的弟子!”
“你这妖女,还敢放肆!我现在就取了你的性命!”他说罢,左手之中,再度泛出阴煞之气。
我盯着他的左手,想着他吸取了成百上千的鲛珠灵力,心中涌起一股怒火,手心之中,涌出彻骨的寒气,毫不犹豫的朝着南淮打去。
南淮唇角高扬,左手画出一道黑色符箓,将这寒气,击散。
“我说过,鲛族的术法,与我而言,根本就无用!”他的脸上,自信满满。
只不过,下一刻,他便笑不出了。
因为,我已经旋身,悄然至于他的身后。
待他侧目反应过来,我的另一掌,已经拍在了他的右背上。
他震诧之际,身体已不受控制,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拍飞到了一侧的石墙之上。
“咔咔咔!”
墙壁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数条裂痕显现。
南淮滚落到汤池边上,“噗嗤”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他的身体晃悠着,还想站起身来。
我则是悄然,走向他。
“你这双手,需覆在我的丹田处,才能夺取我体内的鲛珠么?”我微微俯身,一脸认真的凝望着他,柔声询问着。
他则是,突然起身,迅速往后退出数步,转而,抬起手,将腰间的佩剑抽出。
那是一柄泛着寒光的宝剑,剑刃极薄,应当削铁如泥。
砍一只胳膊,必然更是不在话下了。
“南淮,你真是可怜!”我望着南淮,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朝他逼近。
他们那般害我族人,直接杀了,太过便宜他们了。
杀人诛心,我本是不屑的,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无法体会,我们鲛人的痛苦,那至少,在杀他们之前,让其万念俱灰。
“你以为,萧啓烨不在意,你雌雄同体?”我此言一出,南淮瞬间失控。
他手中举着那宝剑,冲着我用力的挥舞着。
“闭嘴!闭嘴!”一边喊,还一边朝着门外的弟子望去。
我则凝视着南淮的眼睛,轻笑着说:“萧啓烨,只当你是一枚棋子罢了!”
“我同皇上之间的感情,你个妖女知晓什么!”南淮冲着我咆哮着。
我则是抿着唇,冷声问道:“你不会是喜欢萧啓烨吧?”
这句话,应是击中了南淮的心。
可他的唇,却抽搐了数下,也没有开口承认。
而我,也无需他承认。
因为,过往种种,历历在目。
南淮看我的眼神,从前,我一直读不懂,如今,知晓他雌雄同体,喜欢萧啓烨,那么他对我所有的恨,都是理所当然的了。
“萧啓烨说,只要我愿意,他便舍下江山随我一道走。”我说罢,指着南淮:“他可是一句,都没有提到你,苦了你,这些年,为他做了这么多。”
“胡说!皇上怎可能不要江山?皇上说,我对他很重要,他需要我!”南淮说着,脸颊竟微微泛红。
“呵呵呵!他确实需要你,需要你替他办事,你还不明白么?你同高邑,对萧啓烨而言,都是一样的,哦,不,不,不一样,一个少了“物件”,一个却多了个“物件”!”我话音落,南淮举着剑,便不管不顾劈杀而来。
他的唇在颤抖,他的招式,不成章法。
“闭嘴!闭嘴!”他已然癫狂。
“那你跟着他的几十年,他可曾,对你有过半分好?”我一边避开他的剑,一边不紧不慢的问着。
“萧啓烨当你是一条,为他所用的恶犬,你却对他动了心?简直可笑至极!”我侧身躲剑之际,一把抓住了剑柄末端,猛一用力,将那剑给夺了过来。
并且,十分果断的,朝着他的左胳膊处,狠狠砍了下去!
瞬间,血喷洒而出,飞溅到了我的脸颊上。
南淮发出凄厉的惨叫,抬起右手,捂住自己的伤口。
“你的剑,好似不认主呢?”我望着倒在汤泉池边,嚎叫的南淮,不禁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