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月歌听到声音,猛地转头看去,就发现浩初正坐在距离大床几步远的位置。
他这个房间东西多,但面积不大。
那家伙正坐着的位置,似乎是个餐桌。
因为那张桌子上,放着个陶瓷托盘,盘子里有两片蔫吧的、边缘泛黄的菜叶子,看形状应该是莴苣。
还有半个又瘦又小的干瘪苹果,以及一块拇指大小的面包。
房间里灰银色墙壁造成的反光刺得她眼睛生疼,空气里消毒水混合着微凉的空气,更是让她本能的厌恶。
“这是哪儿?”她没好气地问。
男人坐得笔直,金瞳没有任何波澜地回望她,抬手指向自己面前的餐盘。
“这里是主城,我的房间。”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牧月歌的表情,大概是怕她害怕,补充一句,
“只是请你来做客,别紧张。”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紧张?!”
牧月歌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简单而迅速地查看了眼自己的空间。
还能进去,里面的东西也没丢。
身上的空间钮,倒是被收走了。
就这,还有脸说是做客?
“这是白塔内部才能拥有的特权食物,非常珍贵。”浩初坐在餐桌前,语调依旧平静刻板。
说完,还把餐盘往牧月歌方向推了推。
就那么仨瓜俩枣……
牧月歌只瞥了一眼,就嗤笑出声:
“特权?就这蔫头耷脑的玩意儿?”
同时,在心里迅速虎蛟:
【系统!系统!系统你死哪儿去了!】
下一秒,响起了电脑开机的启动音乐,然后——
【在呢亲亲,有什么事呢亲亲?】
系统这次没被叫女王陛下,依然回答得很迅速。
听起来,像刚睡醒似的。
牧月歌隐约感觉,似乎上次它加入“相亲相爱一家人”群聊,和家里兽夫们有过正面沟通后,服务态度就好了不少……
考虑到目前处境不太好,她没纠结这点细节,在心里怒斥系统:
【我这都被带到哪儿了?!你不知道提前预警一下吗?系统不负责保护宿主人身安全吗?!】
【什么?】
系统大概也没反应过来,听到牧月歌的话后,下意识检测她现在的位置和环境。
接着,发出尖锐爆鸣:
【啊啊啊!亲亲!!家里兽夫黑化值怎么全都黑成这样了?!你做了什么啊啊啊!】
牧月歌:“……”
这是它现在应该关心的重点吗?
【你要不看看你的女王宿主现在在哪儿,再考虑兽夫黑化的事呢?】她都气笑了,【你是我的系统吧?是吧是吧?】
【是的呢亲亲!统子做的一切只为亲亲!等统子查一下亲亲哦!】
然后,就是一段不算短的电流声。
很快,机械汇报声响起:
【报告亲亲,目前查到亲亲所处地为上城区白塔大祭司房间。目前亲亲生命体征正常,体内有不明特效药尚未排出。预计排出时间为24小时。】
说完这些,系统声音才再次变得充满情绪,并发出尖锐爆鸣:
【亲亲!啊啊啊!你怎么会在白塔啊啊啊!上城区不是要有非常严格的要求和很多钱才能进吗啊啊啊!】
牧月歌:“……”
她觉得这只系统,立场有问题。
【你是觉得我没资格进上城区?还是不可能赚到那么多钱?还是觉得我不配被白塔盯上??】
死亡三连问。
系统一下子就安静了。
浩初金瞳微动,看着床上一言不发、只冷冷瞪着天花板的牧月歌。
那蔫黄的菜叶和干瘪的苹果摆在粗劣的陶盘里,如同此刻僵硬的气氛……
他沉默两秒后忽然起身,陶瓷盘子与金属桌面发出突兀的刮擦声。
几步便来到床边,他高大的身形在银灰墙壁上投下压迫的阴影。
男人屈身,冰冷的餐盘不容拒绝地递到牧月歌面前,几乎要碰到她红润的嘴唇。
“吃掉。”
他命令。
牧月歌听见,顾不上继续和系统对账,猛地抬头,额头划过对方僵硬的指关节。
她难得这么近距离观察这个家伙。
这段时间不见,浩初的身上被她打伤的地方,似乎已经好了不少。
能恢复这么快,大概白塔也在他身上用上了科技力量。
那双金色的眼睛,离得这么近,更能让牧月歌看清他和子桑柘的不同。
两个人虽然长得很像,但子桑柘的眼睛,比他的更澄澈透亮一点。
这家伙,更像一块千年寒冰成精了。
“我不吃。”她面无表情和男人对视,冷淡地说。
“由不得你。”
浩初的耐心似乎耗尽。
他冷冷说完,带着冰冷皮质手套的食指和中指精准地掐住了她的下颌。
力道惊人地控制住她的反抗,强迫她张开嘴。
大概是她身体里不明药剂的原因,这种时候,牧月歌发现自己异能用不了就算了,就连身体里的力气都好像彻底消失了似的。
面对浩初这种弱鸡,她竟然无力反抗!
“唔!”
牧月歌瞳孔骤缩,屈辱感瞬间淹没了理智。
她发狠地咬紧牙关,用尽全身残留的力气对抗那只铁钳般的手。
她被霍烬枭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抠进浩初裹着手套的手背,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扭动挣扎,试图逃脱禁锢。
僵持只持续了一瞬。
他手腕猛地用力一捏,骨头不堪重压的细微声响令人头皮发麻,剧痛逼得牧月歌不得不松开了牙齿。
一块干硬得像石头屑的面包粗暴地被狗男人塞进她嘴里!
“咳……呕……”
碎渣刺入喉咙,她控制不住地呛咳,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上眼眶。
口感还是其次,主要是这个面包味道像捂了三年的臭脚丫又包裹着臭咸鱼在太阳下暴晒一个月的、袜子的味道。
又咸又臭!
她生平第一次吃比腊肉还咸的面包!
她拼命扭头干呕,面包屑沾着唾沫狼狈地落在枕畔和浩初的袖口。
男人垂眸看着,金色眼瞳里依旧没有波澜。
他打量着因为自己手指用力后痛苦挣扎而留下的湿痕、以及被捏到泛红的皮肤,平静地松开手,任她倒在床褥中剧烈喘息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