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月歌盯着他那张欠揍的脸,手在背后不停捣鼓。
等她重获自由,至少得把这个小白脸摸够本再走!
不然,都对不起她为了溜走而做出的努力!
“区区木系异能,白塔就要把我抓起来?”
牧月歌靠坐在床上,让自己的手紧贴在被子上,减缓锁链发出的声音,冷哼,
“白塔的人,都这么没见过世面?”
浩初没回答她的话,而是转身给她倒了杯水,送到她唇边:
“先喝水。”
每一句,都是命令的语气。
牧月歌盯着和自己的嘴只隔了五厘米的水杯,没有说话。
透明的玻璃杯子里,清澈的液体在阳光折射下,闪烁出一点若隐若现的可疑光泽。
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她才刚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吃下的药,此刻任何从浩初手上递过来的东西,在她这里都没有一点可信度。
更何况……
她想起自己在流石街,那些艰难求生的底层兽人,还有他们喝的带污染的水。
在白塔,这些人洗澡用的水,都比流石街兽人们喝的水还干净……
“我不渴。”
她侧过头,避开杯沿,声音微凉,
“你把我带到这儿来,究竟什么目的,直说就行,不用搞这些场面功夫。”
她不相信浩初这种,能在大长老手底下好好活到二十岁,还没被酱酱酿酿的人,会因为无聊,费那么大的劲儿把她抓到白塔来。
更何况,这家伙明知她对白塔来说可能很特殊,还选了这个地方囚禁她……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浩初举着杯子的手稳稳停在半空,金色瞳仁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波动。
或许是失血带来的虚弱、或许是背上的鞭痕太疼,他的手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玻璃杯里剔透的水面,晃出细微的涟漪。
“你缺水,”他语调平静如初,带着不容置喙的凉意,“喝掉。”
刚刚牧月歌折腾那么久,这会儿嘴唇已经渴到泛白了。
但她依然紧抿嘴唇,就是不搭理那个男人。
浩初冷金色的眼睛眨了一下,手指微屈,轻扣水杯,冷淡的语气里透露出些许无奈:
“你的木系异能等级,目前是整片兽世大陆最高的。”
“哦。”牧月歌冷哼,“真的吗?我不信。”
反正知道她不承认,这群小菜鸡就奈何不了她。
如何呢?
又能怎?
浩初的手纹丝未动,金色的眼瞳依旧无波无澜地锁着她:
“目前所有的木系异能强者,没有任何人,能让植物瞬间发芽开花结果。更何况,你还有第二异能。”
牧月歌:“……”
她沉默了。
同时,从到这里以后,第一次心脏加速。
家里兽夫都知道她的秘密事关重大,平时不论是在家里还是外面,都看着她,不许她随便出手的。
平时用空间,她都会用空间钮当遮掩。
别说浩初了,就算是住在家里的子桑柘,都不知道她有空间的事……
想到这里,牧月歌猛地抬头,微眯双眸,漆黑的瞳仁里盈满杀意:
“上次在污染区,你没走?”
她不介意和死人多聊两句。
至少调查清楚,自己的秘密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她甚至收回了背在身后的手,不动声色向浩初所在的位置靠近了一点。
栓在她手腕上的金属锁链,再次暴露在阳光下,闪耀着沉闷的光。
浩初依然淡定坐在床边,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她,那副淡漠的样子,看不出半点情绪变化。
“嗯。”
他坦率承认了,好像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能帮我包扎后背的伤口吗?”
说完,就像没事人似的,把上药塞到牧月歌的手里,主动转过身,用后背对着她。
牧月歌不相信刚刚自己脸上的杀意,他没看到。
这种人精,在这种时候,选择用没有任何防备的后背对着她……
此事必有蹊跷!
“好啊!”
牧月歌下意识扬起大大的微笑,从他手里接过那盒药膏。
浩初只多看了她一眼,就彻底转过身去了,放心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她。
同时,牧月歌盯着他伤痕累累的后背,没拿药膏的那只手的手心,迅速浮现青藤凝聚出的短刀。
难得有这么听话的猎物,能让她对着后背这么久,牧月歌相当珍惜机会,仔细比划,估测心脏的位置。
争取一刀毙命,绝不让他感受更多濒死前的痛苦。
就在她比划得最起劲,已经快做好决定的时候,突然听到前方男人开口:
“我一直以为那样笑很丑,今天看到你的笑,才发现不是的。”
冷冰冰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就像机器人说出来的似的。
可牧月歌愣住了。
她想了好几秒,才想起来自己刚刚那个笑,是下意识模仿子桑柘的来着。
阳光狗狗的咧嘴大笑,之前可感染了家里不少人。
就算重溟沈断云他们不说,她也能感受得到。
可现在,浩初说这种笑……很丑?
她放下准备捅出去的刀,发动起自己聪明的小脑瓜:
“上次你在污染区被我打了个半死,明明已经抓到机会逃跑了,为什么不走?是不想?还是不能?”
“都有。”
浩初说得相当言简意赅。
牧月歌:“……”
她直起身,抬手,直接用青藤对准他的颈动脉,尖端锐利的刺,捅破了他白皙的皮肤。
一丝丝血迹,顺着那点伤口蜿蜒而下。
正常人这种时候,都会吓到不敢动了。
但浩初依然很淡定,还有空侧目看了眼她握紧青藤的手,金色眼里的淡漠掀起丁点波澜:
“这是你觉醒异能时拥有的吗?确实好用。”
一眼,他就看出了青藤的底细!
牧月歌放在他颈动脉上的武器,更用力往皮肤下刺了几毫米。
“少废话,回答我的问题。”她装都懒得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