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芙蓉喜宴10.29新增修改
橘花藤叶2020-10-28 23:514,097

  禹时安已继任了掌门之位,对于和长老之女的婚事自然是不能怠慢,毕竟是本门派长老捧在掌心的小师妹,掌门在世的时候也极看重她。不过那时候,云门掌门从未动过让禹时安和师妹成亲的念想。

  原因极简单,禹时安修炼的法门是先天功法,需清心寡欲,若是破了规矩,过往所有努力付诸流水,整个人比未曾修炼的普通人还要差,因为反噬之力极大。

  可禹时安在魔教教主的身上破了戒,非但如此,还获得了一身的魔功,若真论较起来,白怜秋算的上是赔了夫人又折病。

  禹时安后来悄悄把大宝也带上了,原因不详,他总觉得这只很有福气的鸡算得上撮合了自己和白怜秋的媒人,若不是记挂着大宝的安危,禹时安怎么会遇上落难的白怜秋?

  在秘境佛国里,白怜秋心心念念着恢复功力,最后随那道白光而去,五大派的人虽然明面上公开说的都是魔教覆灭,教主已死。但人人心里头都有一个恐怖的念想,若白怜秋真的获得了邪神的灭世之力,回来找五大派复仇,他们又当如何?

  禹时安心知肚明,自己能够被放出来,其实仍旧是沾了魔教教主的光,若他的死毫无疑问,板上钉钉,那么五大派扣下的几个和魔教相关的人,通通都会立刻掉脑袋。

  只是一想到白怜秋,他总是忘不了养大自己的师父临死时的模样,白怜秋把云门掌门杀了,算得上亲手断了和禹时安之间的念想,可见这一段往事全是禹时安自作多情。

  禹时安回掌立身,做了个极漂亮的收势,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也不看就往唇边凑了过去,却不料那茶水是刚烧开的,师弟就赶紧给他泡上了,挨着嘴唇就是一阵刺痛。

  他默默闻着茶香,觉得白怜秋就像是这口烫茶,闻着香气满鼻,若想亲近却总是伤了自己。

  ——

  到底该不该去婚礼上看看,白怜秋总也想不明白,好在云门筹办婚事也很花时间,一晃眼小半年时间又过去了,白怜秋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总觉得禹时安戴绿头巾的日子遥遥无期,却未料转眼间喜期就到眼前。

  白怜秋一咬牙,还是打算亲自去婚礼上看看,也算是让自己死心吧。

  不过,作为云门掌门的婚礼,五大派都会聚集一堂,自己这个魔教教主也跑了过去,若被人发现真实身份,其实是非常危险的。好在他过去那么些年,虽然在江湖上叱咤风云,其实极少以真面目现身。

  出门前,他想来想去,终于还是屈服于危险,选了一身女装穿上。

  这是一套素白的长裙,心字抹胸上绣了两朵并蒂莲花,冰绡裙裹住一双修长的腿,小丫鬟从进府之前就学了帮贵妇人梳妆打扮的本事,见夫人终于肯捯饬自己,自己的十八班武艺总算能够派上用场,欢喜的不得了。

  精心打扮过的白怜秋果然是美貌非凡,与其说是去随便看看,倒有几分砸场子的实力。

  几根华贵的朱钗斜入发髻,白怜秋侧目指了指一旁缀着长纱巾的蔽面帷帽,小丫鬟颇有几分遗憾:“太太,不戴不行吗?”

  她觉得白怜秋的美貌如此惊人,被帽子遮住十分可惜。

  白怜秋淡淡一笑:“不行,快拿来。”

  她刚要迈腿走出去,却觉得左腿一沉,低头一看,原来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儿子。

  这孩子其实挺聪明的,白怜秋心事重重,陪着孩子的时候也不怎么教他,他却从小丫鬟和小安子的只言片语里学了许多零碎的话。

  一张口就是:“爹爹……”

  白怜秋不喜欢被人喊娘,虽然这孩子确实是他亲自生下来的。

  但很诡异地,白怜秋总觉得孩子这一声爹爹喊得并不是他。

  他迈腿刚要往外走,孩子如藕一样的小胖手却把他的腿死命抱着。

  大有抱到世界尽头死也不撤手的决心。

  白怜秋不耐烦地说:“你把他抱开。”

  小丫鬟却劝他:“太太,你抱着他出去吧。少爷很想出去走走的。”

  白怜秋犹豫片刻,终于重重叹一口气。

  他抱着孩子直挺挺走了出去,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载他去云门,谁料在车上孩子两只小胖手就不停地绕来绕去,把他蔽面帷帽上的纱全扯烂了。

  白怜秋嘴角微微抽搐,这孩子实在是太能闹腾了,也不知道是继承谁的坏毛病。

  最后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他只好放弃继续戴帽子。

  手里是早就弄到手的请柬,走到门口递给两侧的云门弟子,有一个弟子从他修长的手里接过请柬,已经红了脸。

  这位夫人实在是生的太美丽了。看上去比豆蔻年华的少女要年长许多,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少妇最美丽的年岁,就像是一朵花,开到了最娇艳的时候,每一朵花瓣都尽态极妍。

  白怜秋过去从不曾打扮成女子的模样,还以为这云门弟子手里攥着请柬不放,是看出了什么蹊跷,便有几分不耐,又有一点心虚地撩起眼帘,轻轻看了他一眼。

  “有什么问题吗?”

  清凌凌的声音从他鲜红的嘴唇里传出来,云门弟子整个人都慌了。

  “没没……没问题,请进!”

  白怜秋走了进去,一路上都是直勾勾盯着他的宾客。

  白怜秋自己不觉得,其实小丫鬟用力过猛,她满心都想发挥自己的才能,不论是梳理头发还是给白怜秋薄施脂粉,都用了十二分的心思,再加上白怜秋本身就生的美艳绝伦,一双顾盼生波的杏仁眼里仿佛含情脉脉,眼角和腮上是桃花妆的晕红,唇上的胭脂比香喷喷的蔷薇花还要鲜艳,直看得几个五大派弟子笔直相撞,摔倒在地上仍旧是一脸痴意。

  高朋满座,白怜秋一个也不认识,他顾盼间颇有几分踟蹰,不知道坐在哪个席位才妥当,这个位置最好是能看清楚新郎新娘,又不至于太引人注目,他打算观礼结束就走,今生今世再也不见禹时安了。

  怀里的孩子今天倒十分懂事,也没哭也没闹,瞪圆了一对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四处转着,似乎对这花团锦簇的喜堂很感兴趣,哪怕有点馋了也就是把食指塞进嘴里,权当吃了东西。

  白怜秋望着儿子,无言地对他说话,一双眼睛里仿佛有千言万语,反正一个字也没说出口,能不能看懂全靠孩子悟性。

  “等会儿你就能看到你的亲爹了,这辈子你就这个机会能见着他,将来不管你怎么问我,我都不会告诉你,你亲爹的任何消息的。”

  众人只看着一位绝色丽人抱着襁褓中的孩子,一缕碎发从她的鬓发中落下,遮着她半张柔美娇艳的面庞,她温柔地看着孩子,眼神如水,座上的好多男弟子都恨不得化身一个小婴儿,被这美人抱在怀里才好。

  旁边已经入席的松鹤派掌门夫人看着这对母子,眼尖地看到孩子嘴巴扁了扁,像是不太舒服要哭似的,忙拍了拍一旁铺着锦褥的座椅,说:

  “这位夫人,这里空着,你若没有位置坐,不妨就坐在这儿吧。”

  白怜秋点点头,低声道了谢,仪态万方地坐了过去。

  松鹤派掌门并不是修仙中人,而只是松鹤派当地的一个富商之女,掌门会娶了她,主要是因为松鹤派比较穷,松鹤派不像别的门派,有良田千顷,庄园无数,佃户劳作后会缴实物租子过去。

  他们门派所在的山也比较秃,掌门代代都有点迂腐,是以江湖地位虽然很高,经济地位却很低,连掌门都总穿带补丁的衣服。

  到了本代掌门,修炼之余实在是吃不饱也穿不暖,他毕竟没有练出餐风饮露的真本事,饿了好几年,终于下决心把商户女儿娶回家。

  好在松鹤派掌门也算有良心,尤其是每次回到本门派,能吃上有鱼有肉的菜,配上香喷喷的白米饭,再看看自家夫人圆乎乎白嫩嫩的脸蛋,就觉得夫妻间的感情更进一步。

  是以成亲十几年、也生了几个孩子,松鹤派掌门夫人依旧是一派天真,对人也很关心赤诚。

  她见白怜秋怀里的孩子拱来拱去,嫩得掐出水的小脸蛋扬起来望着自己,做老母亲的爱心顿时泛滥,笑着对白怜秋说:“孩子真可爱,你若是抱的累了,我帮你抱抱。”

  其实松鹤派掌门夫人也不觉得白怜秋真会给自己,是以伸出食指只是刮了刮孩子的小脸蛋,嫩嫩滑滑的,毕竟当年她做母亲的时候,哪怕累的腰都要断了,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孩子托付他人照料。

  只是都是做女人的,掌门夫人看的出来白怜秋十分疲倦,虽然脸上脂香粉腻,但是本人的肤色十分苍白,像是没休息好的。

  谁知白怜秋早就想让小魔星脱手,二话不说就把孩子往她怀里塞了过去。

  ——

  布置得十分喜庆的房间里,一个少女临窗而坐,外头锣鼓喧天,她也只是无动于衷地望着铜镜里的自己,身上穿着刺绣精致的喜服,梳妆台上搁着大师兄给她买回来的华丽凤冠,上头嵌了几百颗拇指大的珍珠,红绿宝石闪闪发光,两侧垂下来的长长璎珞缀着雕工精美的蝴蝶,就像是她小时候缠着师姐去抓的蝴蝶一般美丽。

  发髻还没有梳好,商绣蓉只是一阵心烦意乱,把帮她梳妆打扮的嬷嬷都赶了出去,涂了鲜红豆蔻的指甲抚着一本书,随手翻开,里面掉出一只凤尾蝴蝶,虽然死了,卷飘着落地,也像是栩栩如生。

  正巧翻到那一页,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云雨枉断肠。

  她啪一声把书合上了,从铜镜里看到了一张苍白俊雅的脸,新郎官已经换上了大红喜袍,鲜红色和他的肤色极相称,让人想到玉面檀郎的说法。

  她扭头,脸上已经是盈盈的笑意:“大师兄!”

  禹时安不知看了她多久,终于只是说:“还来得及。”

  她伸手拿起玉梳,麻利地给自己挽起发髻,惯常给自己梳头的少女手法伶俐,发髻在她纤巧的手中成型。

  “能嫁给大师兄,我不知道多开心呢。”她甜甜娇笑着,将一旁的凤冠扣到了脑袋上,嫣然问:“大师兄,我这样好看吗?”

  其实成亲前,夫妻间是不能相见的,这样不吉利。

  禹时安只是点点头,说:“很美。”

  说完,他退了出去,铜镜里再也不见禹时安的身影,商绣蓉的脸色再次阴沉下去,她慢条斯理地打开胭脂盒,用小指点了一点胭脂。

  陡然眼前一花,梳妆台前出现了一道高挑的身影,女子梳着高马尾,一身利落的黑色短打,眉目清丽中带着五分英气。

  商绣蓉抿着嘴笑起来,抬头看她:“师姐,你看我漂亮不漂亮?”

  女子面容冷冽,只是淡淡说:“你今后不必再叫我了,今后你是大师兄的好妻子,会是未来掌门的好母亲。”

  商绣蓉垂下眼眸,将喜帕递给女子,说:“嗯,我知道啊,劳烦师姐帮我盖上喜帕吧。”

  女子细长如春葱的手微微停顿,还是接过喜帕,缓缓盖上她的脸。

  ——

  白怜秋觉得这个位置挺好的,在最前头,能看清喜堂上的一切,但是略偏一点,又有隐蔽性。吉时已到,锣鼓声更加嘈嘈切切,仿佛喜庆到了极点,让人的心脏悬在半空中,提着一口气。

  新郎终于出现了,他穿着一身喜服,那鲜艳的色泽似乎也染红了他的脸,让他往日清冷的面容显得喜气洋洋。

  另一侧新娘也被一个穿着红衣,斜戴红花的婆子抱了出来,她身形娇小,头上盖着喜帕,看样子就是曾经见过几次面的少女。

  两人在无数人的目光中站到了一起,少女十分羞怯地低着头,双手从宽袖里伸出来,紧张地绞在一起。

  一旁的云门长老笑得合不拢嘴,傧相也是一脸笑容,大声说:“吉时已至,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白怜秋侧过身去,一只手撑着后脑勺,仿佛惬意地望着一对天造地设的新人,唇边的笑意刚刚浮现,又突然消失,他瞠目结舌地回头,孩子呢?

  原本被松鹤派掌门夫人抱在怀里的孩子不见了?掌门夫人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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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美人煞之惟愿金翅鸟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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