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颗平静了许久的心忽然躁动起来的时候,一定是有如天雷动地,洪水过峰。
近日,顾相知是越发觉得这天冷了,越来越不想动弹,不想出门,只想赖在床。
顺便一提,因为顾相知这越来越像冬眠的行为,她已经有足足一个星期没有见过陶光简了,每天,除了上课,吃饭,能在外面呆一会,其余的时候,都是窝在寝室里的。
一起上自习的计划,暂时搁浅,光是想到晚上八九点钟的黑夜和冷风,顾相知就已经瑟缩退却了。
而相较于顾相知和陶光简渐行渐缓,渐行渐淡的情感走向,黎微微和刘子敬最近倒是火热朝天,每天都约在一起上自习。
从前的时候,顾相知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等到自己闲下来了,每天看着微微早出晚归,大多时候,都是满面春风,她也羡慕得很。
不过,虽然这几天待得舒服了,可舒服过后,顾相知就有的愁了。
坐在床上,捏着腰上长起来的丝丝赘肉,苦着脸,顾相知开始琢磨着怎么减肥了。
这个值得大多数女孩子为止奋斗一生的事业,虽然早早便被列入了她的日程中,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一直都没有采取什么可见性的行动。
“尹肖,我买了一个呼啦圈,到时候一起转吧。”吃饭的时候,顾相知和尹肖提起这事。
“行倒是行,不过我已经十几年都没碰过那玩意了,也不知道还转不转的起来。倒是你,怎么想起俩转那玩意了?”尹肖咽下最后一口饭来,托着下巴问道。
“每天锻炼一小时,健康体魄充满朝气。”顾相知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直接唱起了阳光体育之歌。
“妮子,你和陶光简吵架了?”两人聊着聊着,尹肖却突然问起了陶光简,最近,也不见相知出去玩了,就连晚自习都不上了,而且,尹肖一手覆上了顾相知的额头,没发烧啊。
那个三句话不离陶光简的顾相知哪里去了?
“去去去,干什么?我没病。”郁闷地挥开尹肖的手,顾相知又哪里不明白尹肖的疑惑,“没有,我们很好。而且,这叫张弛有度。”
他们很好,只是,过满则亏,现在,她和陶光简大概就是到了这样的时刻,明明没有什么导火索,却是不约而同地一起放慢了步调。
一个星期了呀,他们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见过了,她想他想得紧,他……也会想她吗?
与此同时,陶光简的寝室里,六张床铺只有两张有人,其他四人,嗯,据说是上自习去了。
“我说光简啊,你这个有女朋友的怎么过得和我们一样了呢?”老于靠在床铺上,一边削苹果,一边刷剧。
他还在纳闷呢,怎么这个周天,寝室里的氛围有些不一样了。听到“刷刷”地纸张反动的声音,他才发现,陶光简竟然还在啊。
“不一样。”陶光简本来不想理会老于那没有丝毫营养的话题,可是他不想别人因此而误会他和顾相知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不一样,我可以选择怎样过我的周末,陪相知还是不陪相知。至于你……现在还没得选。”撇下一句话,陶光简带上了耳机,继续看书,老于还在那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只是他没有听进去一个字而已。
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也是时候看看那只小野猫了。
那么,今天,该进行逗猫篇的哪一章了?
刚刚吃过晚饭的顾相知爱并不知道,某个家伙又在暗地里打着什么主意了。
十一月底,快进十二月的时候,已经结了好几门课了,但是这空出来的时间可并没有闲着,而是一门结课,立马就有另外一门补进来。
可也仍然繁重,周一的时候尤为繁重,不仅仅要上体育课,在三体和五教之间来回奔波,就连晚上的九十节课都被塞上了。
今天,该上自习了。
想到中午的时候陶光简发来的信息,顾相知只觉自己的眼前一片黑暗,置身于一片黑色之中,寻不到方向,看不见尽头,她只知道,那黑色烟雾仍在蔓延。
前路无望啊。
九十节上课,十一十二还要去上自习,果真是黑色星期一了。
照例,如果顾相知人在五教,而陶光简刚好没课的话,就由顾相知待在原地等着陶光家。
来上课的时候,她和尹肖就偏爱靠窗中后面的位子,因为既可以吹到风,又可以看到五教前面的那已从绿植。
刚刚打完下课铃,和尹肖等人告别,顾相知顺势就趴在了座位上,老实说,她是一个无论春夏秋冬都喜欢睡午觉的人,可是周一这天的课程安排,注定了她与午觉无缘了。
困顿,是顾相知今天大部分时间的代名词,虽然是周一紧接着一个疯狂放纵的周末,一时状态调整不过来也是正常的。
不过,尹肖说了,她这是病,得治。
怎么治?眼前便有一味良药。
顾相知趴在桌子上,胳膊垫在头脸下面,她虽然精神萎靡,却一直没有闭上眼睛。当那一抹黑白身影从教室门口一晃而进的时候,她便发觉了。
陶光简穿着白衣黑裤,黑和白,都是简单单调的颜色,由那带着风的远方进入她的眼中,却好像是迎面飞来了一群翩翩飞舞的彩蝶,万紫千红,尽在她的眼中。
“累了?”陶光简放下书本,左手自然地落在了顾相知耷拉着的脑袋上,涂着黄色漆皮的桌子上,还铺散着她的头发。
五指自她柔顺的发间穿过,留下一指滑凉的触感,青丝如墨,温亲素柔。
自陶光简的气息袭来时,顾相知便闭上了眼睛,任由他在自己头上作乱,温顺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儿。
“没有,就是有点困了。”就连这声音听上去都有些沙哑。
“那就再趴一会,等会去楼上自习。”
“你,吃晚饭了吗?”她和尹肖可是中途吃了饭才来上课的,至于陶光简,她可没有在他的身上闻到一丁点的烟火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