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星的脸色一直是冷的,即便是在她大声质问萧肃的时候险些破了声,但她的表情一直都是冷的。
冷到萧肃甚至有种错觉,是不是若是再多看一看她的脸,他的心也就跟着冷了呢?
可是,他却赌不起,因为在那之前,他应该已经早就痛死了,心痛死了。
喘不过气来,萧肃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暗夜里销魂的媚者,看周围那些女同学,大多都露出了羡慕和惊喜的表情,可是,他的星星却对之弃之敝履,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再看上一眼。
萧肃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一个被人观摩的傻瓜,表演着最为疯癫的闹剧。
可是,任是所有的观众都捧腹,任是所有的人都讥笑,却取悦不了他最想取悦的人。
最可笑的是他,笑得最欢的却不是她。
“是,够了。”萧肃微微扬起了头,些前方,一轮浅浅的月牙正挂在萧清星身后的背景板上,这月也清冷,可是尚不及那人眼中一半。
够了,他受够了,自己就连远远看着都不能做到的懦弱,也受够了自己这副自私的性子。
萧肃转身,将那束玫瑰扔进了对面组团的垃圾桶,那动作,堪称潇洒至极。
今夜,暗夜中的媚者,被他的主人所抛弃,因为,他魅惑不了一个女人的心。
“唉,好好的一束花,就这么扔了啊。”
“还没看出来吗?人家根本就不稀罕,松叶是白送。”
“话说,镇安的是哪个专业的呀?”
“不知道,不认识啊。”
“……”
按照他们寝室的规矩,私事自己解决,旁人一般不会围观,上次,股息爱你告知自己下来也是,这一次,萧清星也是如此。
虽然,大家都很好奇,但是却没有一个人隔着阳台的窗户向下张望,最多,只是聚在一起,先猜一猜是什么情况罢了。
再见了,星星。
你好,萧清星。萧肃很想这么说。
但是,他也知道,现在的萧清星那一双眸子里,再也不会像是放养了漫天的星辰的夜空繁海了。
萧肃转过身来,一步一步,朝着萧清星走去,“萧清星,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萧肃,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萧,肃肃花絮晚,菲菲红素轻的肃。”
重新认识你,重新在一起,只是,萧清星,你会给我找个机会吗?
哪知,萧清星竟然展露了今夜再=站在此处以来的第一个笑脸。
“你好,萧肃。”萧清星的声音也挑染着愉悦的颜色,轻快的笑容,眼眸之中也不再是纯粹的清冷。
萧肃心中一喜,正要伸手去够,够向萧清星的垂在身侧的手,却见萧清星从容的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只是高举着左手,向后摆了摆。
说道:“那么,再见了,今天的作业还没有写完。”
在众人还没有从刚刚的转折中回神的时候,萧清星已经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里,那小步子踮着脚下楼的身影显得那样轻松,惬意,仿佛是在风光无限的春天,赤着脚,奔跑在田野间的穿着花裙子的姑娘。
也许,看热闹的人,还是一头雾水,可是萧肃却是已经明白了,自此,他们便是互通姓名的陌生人。
耳边,嗡嗡的议论之声还在继续,萧肃穿梭在这喧嚣省中,拐过一。
那背影,即使萧索,又是落墨,仿佛一个走到了生命最后的期限的迟暮老人,和萧清星截然相反。
仿佛他们这一走,踏入了截然不同的两个季节,一个,春风和煦,一个,数九寒天。仿佛走入了两个半球,一个是异域青海,一个是南极冰地。
车里,昏黄的小吊灯亮了起来萧双手握住方向盘,将自己有些昏沉的头搁在上面,久久没有动弹。
偌大的校园里,渐渐没有了走动的身影,就连时常窝在女生组团门口幽会的情侣都纷纷钻回了各自的寝室。
那天,在外面看了那么久热闹的人,却是没有人知道,那辆乘着一个伤心人的车,是什么时候开走的。
“清星,快说说,那人到底是谁啊?又是一束玫瑰花啊,咦?花呢?”其他人都去水房洗漱了,只留坐在床上洗脚的黎微微,见到回来的萧清星打探道。
本来,刚才啊已经开过小会议的大伙得出了这样几个结论:
一,这人八成就是上次匿名送花的人。
二,这人一定是某个心系萧清星的追求者。
三,这人肯定是个有浪漫细胞的人。
四,萧清星怕是要脱单啦。
可是,她怎么看着萧清星的脸上眉宇激动,也没有欣喜,更没有羞涩呢?
面上不带笑,手里没有花,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啊?我也不认识啊,不过,他说他叫萧肃,至于花,我刚下去那会,他手上好像是抱着一束花来着,不过,可能不是送给我的吧,他嫌弃那花太丑,就给扔了。”萧清星面上无表情地叙述着一个听上去很离谱的“事实”。
“什么?”黎微微听得是一头雾水,自己就给扔了?还不是送给清星的?
“这人……长什么样,你总记得吧?”黎微微退而求其次,开始关心起那人的颜值来,吆喝萧清星站在一处,也得是个大帅哥才行。
“门口的灯太暗了,没看清,不过,看那些人的反应,应该不是恐龙吧。”说完这一句,她也去床底掏了盆子,“我去洗漱了啊。”
得,没看清,竟然没看清……
来到水房,却没有看到寝室里其他几人,估计够约着去了那边。
萧清星挤上牙膏,漱了漱口,将其放到嘴中。
这几天,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影响,她总是会想起自己的过去,自己和萧肃的过去,萧肃走后,没有他过去。
在萧肃走后,她的生活仿佛固定在了两点一线,学校,家,亲戚,很少走动,朋友,很少相约,总觉得,这世界上,她对什么都已经失去了兴趣。
爸妈只当是她身子不好的缘故,只是更加小心地养护她。
感受着尚不能用力气的胳膊,萧清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要不是这样,也不会把她养的这么娇贵,这手臂,反反复复,就是没有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