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宴点了点头，又说道：“那要是老婆孩子给我们打电话怎么办？”
“想赚钱就见不到老婆孩子。”助理没好气地骂着，“要是安安分分地呆在里面干活还可能拿到工资，不然一毛钱都别想拿到。”
见此，周寒宴不再询问。
拿走他们身上的设备之后，助理便带着他们前去了车间，开始给他们安排起来任务。
刚进入车间，周寒宴就被一股扑面而来的异味熏到了。
他下意识地捂了捂抠口鼻，看向车间里面，这才发现车间里的环境肮脏不堪，生产药品的台子上布满很多污渍，整体环境十分简陋。
车间的工人一个个低头做着自己手里的活，动作流利迅速，但也无视了飘进药剂里的污垢。同时，他们加入药剂的剂量时毫无标准，全靠自己的心情。
也对，连工人的来历都不做要求，能是什么专业的药品制造厂，周寒宴心里暗想道。
正当他审视四周时，带他们进来的助理有了动静。
“那个就是你的位置，现在可以干活了，干活利落点，别磨磨蹭蹭的。”助理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角落对他说道。
周寒宴扫了眼那小角落，狭小不堪。
不过倒是方便他观察四周。
“知道了。”
周寒宴应了一声，便走到了那小角落里。
他刚坐下，助理就走了过来，“该干什么活不用我提醒你吧？”
“不用，但是……”周寒宴顿了顿，“要往这药管里加多少剂量的药剂才对？这个我不太清楚。”
助理漫不经心地挥挥手，“你随便加就行，只要最后生产出来的药品外表形状和别的一样，没人回会发现。”
当真无耻！
不顾消费者的安全生产出这种低劣假冒药品，这厂子早该被毁！
周寒宴掩下眸底的冰冷，面无表情地做着手头的工作。
一面做着，他一面观察着。
这间车间不大，但四个角落里都有摄像头，并且没有死角，想要在这些摄像头下记录下这车间内部的阴暗，恐怕不易。
该如何是好呢？
他深思时，旁边工作的年轻男人突然捅了捅他。
“你是刚进来的？”
周寒宴扫了他一眼，只见这年轻男人皮肤黝黑，一双眼睛倒是圆溜溜地转着，看上去很聪明的样子。
他收回视线，沉声开口，“工作的时候不让搭话，我可不想被摄像头捉到，你还是闭嘴吧。”
“怕什么？”年轻男人嗤笑一声，“我给你说，现在十一点四十五分，马上就要到饭点了，摄像头后面监控的那些保安早就吃饭去了，哪有空看着我们？”
闻言，周寒宴眼神微变。
或许这是个时机。
他转头盯着男人，询问，“他们吃饭吃多久？”
男人嘿嘿一笑，反问道：“你问这干什么？该不会是想搞什么小动作吧！”
他倒是够聪明。
周寒宴敛起眉头，手下的动作没停，“我能搞什么小动作，就是想趁着这个时间偷会儿懒，不然做一天不得累死？”
理由合理，男人这下没有怀疑，反而是兴冲冲地跟周寒宴搭起话来。
“看来我找到同道中人了啊！”
“我叫小丰，你叫什么名字？”
周寒宴随便回了句，“周奇。”
男人点点头，笑了笑，“那以后咱们在这厂里相互照应啊，在这厂里要是没个朋友的话，恐怕得抑郁。”
这个小丰看起来倒是机灵得很。
他手里说不定掌握了这厂里的信息，到时候也许会帮上自己的忙。
想到这，周寒宴嗯了一声，“没问题。”
午饭时间，他们走出了车间。
周寒宴四下探看着，心里默默地记下了这工厂的大概构造。
来到食堂，他们吃饭的时候，周寒宴抬起头来，发现这食堂门口站着几个监工的人，那些人十分警惕地盯着食堂里的动静。
中途，突然有人站起来大喊大叫着要出去，却被那些人直接拖了出去。不出一会儿，食堂外面就传出来了哀嚎声。
小丰坐在周寒宴对面，下意识地打了个颤抖。
“这些人太可怕了，只要进了这工厂就没有能出去的！”
周寒宴抿了抿薄唇，故作不屑，“我们只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把身家性命都卖在这厂子里了，他们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小丰忙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压低声音小声说道：“谁叫这厂子干的是不正当的买卖呢！那些药国内根本没人吃，他们专门销往国外，给国外的穷人吃。”
看来这小子掌握的信息不少。
周寒宴继续追问：“那你知不知道这厂子是哪家公司？”
小丰摇摇头，“这我哪知道？”
他顿了顿，怀疑地看向周寒宴，“你问这做什么？”
“好奇。”
周寒宴回答得很是利落，这也打消了小丰的疑惑。
只见小丰瘪了瘪嘴，悄声说道：“我可提醒你，不该问的事情别问，要不然你下场肯定很惨，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周寒宴挑眉，“好。吃完饭有没有休息时间？”
他可以趁着休息时间去环顾一下工厂。
“休息时间？”小丰呵笑一声，像是听到了笑话，“你想什么好事呢？待会儿吃完这点饭就得继续干活，怎么可能让你休息？”
周寒宴微微点头，正如他所料。
他随意地吃着手下的餐，这餐饭过于简陋，已经在他所能接受的边缘徘徊，他应付地扒了几口，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直接把那餐饭倒进了垃圾桶。
吃完饭，继续干活。
直到晚上，他们才停止干活。
来到休息的地方，周寒宴一踏进去就皱起了眉头。
里面是个八人居住的宿舍，汗臭味很冲。
小丰帮他把随身用品搬到了床边，指了指靠窗的一张床说道：“你就在这住吧，我看这地方挺适合你。”
具体是如何合适，他并未说明。
周寒宴察觉到他话里的善意，点了点头，“好。”
夜半，躺在床上，听到其他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后，他睁开了眼睛。
白天是机会调查，只能靠晚上了。
确认无人醒着之后，他快速翻身下了床，轻手轻脚地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