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建仓做空原油期货，风险是不是太……”
“你是觉得做空原油期货太冒险了？”
“是……”
眼见霍建柠吞吞吐吐的样子，陈承乾就猜到了这位得力干将对透过狮城建仓买进纽约期货交易所的石油看跌期权这一指示感到不解，同时也下意识地认为风险过高，容易得不偿失。
“哈哈……老霍，人生能得几回搏？”
“这也怕、那也怕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钱’从我们的面前溜走！”
“买进石油看跌期权这一计划不变，你也可以告诉团体成员，我批准他们这次跟船！”
所谓“跟船”，在不同的语境里有不同的解释，但霍建柠很是清楚，老板陈承乾准许收购团体成员“跟船”是指准许团体成员使用个人自有资金一同买进石油看跌期权！
当然！
敢于“跟船”的团体成员，生来就喜欢冒险，从看空石油价格这一判断上面与老板陈承乾基本一致，如果在未来的某个时刻，石油价格果真下探至每桶10美元的历史低位，这就是一笔暴利的短期投资，如果没有，“跟船”的团体成员也只能吞下这一枚“苦果”！
“老板，我知道了，现在就去宣布您的最新指示！”
“辛苦了，我已经跟富临酒家提前打过招呼，今天中午你们尽情享用阿一鲍鱼吧！”
“多谢老板！”
关于“阿一鲍鱼”的大名，霍建柠早有耳闻，但一只鲍鱼平均3000港元的高价，以前的他也不可能顿顿都吃得起，如今在老板陈承乾手下打工，每个月约50万港元的薪资——也算达到“顿顿吃得起”的新境界了，但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他还得给在养和医院住院治疗的老母亲积攒医药费、也得给自己未来的生活提前准备一些积蓄。
从老板办公室回到隔壁的封闭式管理的交易室，霍建柠心平气和地将老板陈承乾的最新指示告诉一众交易员，其中性子最为急躁的田匡听到老板陈承乾准许他们“跟船”做空石油价格，顿时面露狂喜，“啪”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上司霍建柠，问道：
“霍总，您……您确定老板是特意批准我们这次‘跟船’操作吗？”
前后经过将近2个月的磨合，霍建柠也知道田匡这位本科毕业于霉国西北大学、而且在2年前就取得哈佛大学MBA硕士学位的大才这么一问，不是在挑衅自己的权威，而是在确认老板陈承乾的允诺是否真实——在过去两周里，田匡是10名交易员里钻研石油市场极深的交易员之一，与老板陈承乾看空原油期货的判断基本一致，即石油价格必定暴跌！
而且，田匡对石油价格的下探区位更加“疯狂”，竟是大胆预估未来石油价格或能暴跌至每桶8美元，比老板陈承乾推测的每桶10美元还低了2美元，可见极具冒险精神！
除了田匡之外，其余9名交易员对老板陈承乾特意批准“跟船”操作，同样感到非常高兴，只因这是赚快钱的最佳渠道之一，况且“跟船操作”的风险比自行交易低得多。
“高兴归高兴！”
“老板给出的指示，是让你们先把香江大酒店的持股比例增持到34%，如果迟迟达不到这一持股比例，你们就别想着‘跟船’了，全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霍总，您请放心，我们会尽快完成老板的指示！”
田匡等10名交易员也深知老板陈承乾对透过香江大酒店来夺取中电公司的控制权是志在必得，无论老板陈承乾是否批准他们“跟船操作”，光是老板陈承乾给予的超高薪资、为他们家人安排工作等一系列举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极其朴素的做人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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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这是我向总部申请的，经过公司董事局全体会议审议通过的，最优惠的方案了！”
“呵呵……大卫，你们壳牌定下的最低采购量是每年310万公吨，但是，美孚公司提出的每年最低采购量是280万公吨，如果某一年美孚供应的最低采购量不达标，美孚公司将以每桶25美元的石油价格向港灯集团赔付违约金，当石油价格超过每桶21.5美元，港灯集团才与美孚公司重启价格谈判！此外，美孚公司承诺每年减免8%的运费。”
“大卫，看来你们壳牌公司的合作诚意还是比不上美孚公司啊！”
下午2点30分左右，陈承乾在华人银行大厦顶楼办公室再次见到了大卫·埃尔顿，但是，这一次两人的气氛不太融洽，只因在进来之前，大卫·埃尔顿正巧碰上约翰·布克特从他的办公室离开，而且脸上挂着一副如沐春风的神态，这让大卫·埃尔顿当时心中就咯噔了一下，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进去办公室，坐下后二话不说就直接把历经一个上午才做成的合作方案书放到陈承乾面前，然而，等到陈承乾认真看完之后，却是故作失望地摇了摇头，接着将这一份凝聚了他们壳牌香江公司所有职员的心血的合作方案书推回他的面前。
听着陈承乾给出的理由，大卫·埃尔顿瞬间脸色就落了下来，他实在没想到约翰·布克特那个西部赌徒居然敢开出这样的合作条件，但是，仔细一想，好像约翰·布克特做出类似的事情不是第一回了，如今不过是故技重施，如果他们壳牌香江公司不给出比美孚香江公司更加优惠的合作条件，恐怕陈承乾很快就代表港灯集团与美孚香江公司签约了！
一念至此，大卫·埃尔顿也陷入了深深的焦虑和纠结当中，这一份合作方案书是经过总部审核批准的，同时总部也授权他可在“合适的范围内”继续修改优惠条款。
如今看来，有着约翰·布克特为首的美孚香江公司的威胁，大卫·埃尔顿也顾不上什么年终分红了，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正想着当着陈承乾的面修改合约内容，不料，
“大卫，其实我最中意的合作伙伴还是你们壳牌公司，核心合作条款还是我昨晚提出的，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大卫你能不能帮我完成心愿呢？”
这一番话让大卫·埃尔顿当场愣住了……此时的他完全搞不懂陈承乾在买弄什么，明明是美孚石油公司给出的合约条款更加优惠，但陈承乾又突然告诉自己一直都是想跟壳牌公司合作，难道陈承乾是故意利用美孚石油公司来逼迫他们壳牌公司做出更大的让步？
“陈，不如你直接说吧！”
摊了摊手，大卫·埃尔顿颇有一种“我已经摆烂”的意味，但是，在陈承乾看来，这个精明的胖子可没有彻底放弃港灯集团的业务，如今不过是在使用心理战术而已。
“大卫，你应该也知道，我将港灯集团的非电力业务剥离出来，重新成立一家名为【蓝色星球】的新公司进行管理，近年来港府对环保要求越来越严格，无论是你们壳牌公司、还是美孚公司都在寻找新的储油基地和炼油厂选址。”
“既然如此，你们能否把青衣岛的油库用地的产权转让给蓝色星球？”
“什么？陈……陈，你居然想要我们公司的油库用地权益？？！！！”
此话一出，大卫·埃尔顿再也坐不住，连忙起身一脸愤懑地怒视陈承乾，但陈承乾面带微笑，对他的愤怒不以为然，如果大卫·埃尔顿是壳牌石油公司的股东之一，或许陈承乾还会比较担忧引起其余壳牌石油公司的股东的警惕——大卫·埃尔顿只是一名高级打工仔！
“大卫，我的附加条件就是出资收购壳牌公司在青衣岛的油库用地产权，如果壳牌公司不接受这一个附加条件，那么，非常抱歉了，港灯集团无法与壳牌公司开启全新的合作。”
说罢，陈承乾为大卫·埃尔顿轻轻合上那一份费尽心思制作的合作方案书，虽然他没有直言这次合作谈判结束，但他的举动和神态已然向大卫·埃尔顿传递出类似的明显信号。
“陈，对于油库用地产权出让这件事情，我暂时无法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请再给我一些时间跟总部沟通，可以吗？”
沉默片刻，大卫·埃尔顿还是没有把话说尽，同时不忘用乞求的眼神看向陈承乾这位“朋友”，迎着大卫·埃尔顿的殷切目光，陈承乾故作迟疑地思考了一会，最终轻轻点头。
得到了陈承乾暂时不会跟美孚石油公司签约的保证——至少大卫·埃尔顿是如此认为的——大卫·埃尔顿立即从华人银行大厦匆匆赶回位于湾仔告士打道108号Shell House，即壳牌公司在香江的办公总部，这是一栋现代化钢化玻璃幕墙的约289米高的44层甲级商厦。
“瑞贝卡，麻烦帮我联系总部，我需要跟总部紧急磋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好的，埃尔顿先生，请稍等，我现在立即为您转拨霉国的国际专线！”
“嘟嘟嘟……埃尔顿先生，专线拨通了，是彼得·巴克斯董事长亲自接听的！”
“OK！”
“喂？彼得，是我大卫，最近好吗？”
“哇！亲爱的大卫，我很好，有什么事情值得你拨打国际专线到总部吗？”
“YES！事情是这样的……”
陈承乾不知道大卫·埃尔顿跟壳牌石油公司总部是如何沟通的，但是，在临近当晚11点50分时，大卫·埃尔顿亲自拿着一份大幅修改的合作方案书到富临酒家找他！
“陈，每年最低采购量280万公吨——石油价格一旦跌破20美元，立即重启价格磋商机制，同时弥补当年已以合同价采购的燃油——运费和保费全部由我们壳牌公司承担————合约期为20年，期间除了双方重新商议解约之外，单方面需向对方支付5亿美元的违约金——青衣岛的油库用地可联合开发为商业楼宇与住宅，一致同意以20亿港元出让一半权益，补贴低价与开发成本需由双方共同承担——此外……”
当大卫·埃尔顿再次出现在陈承乾的面前时，大卫·埃尔顿语速飞快但条理清晰地将壳牌公司制作的新的合作方案书的要点内容告知陈承乾，而陈承乾一边听、一边用眼神示意在海鸽厅伺候的跟班刘巩去给他的私人法务李冶广律师打电话，请李律师过来核审该方案书。
“大卫，请坐下！”
“花刘，给埃尔顿先生准备一杯白开水。”
“好的，少爷，我现在就去！”
耐心听着大卫·埃尔顿将新的合作方案书的要点一五一十地讲清楚，陈承乾上前搀扶着已经快要累趴下的白人胖子坐在结实的红木椅子上，同时安排刘巩去茶水间装一杯白开水、
“咕咕噜噜……”
面带感激地从刘巩手上接过一杯白开水，大卫·埃尔顿也没有了往日的“纽约绅士”的风范，毫无形象地瘫坐在红木椅子上，气喘吁吁地盯着陈承乾，不由得问道：
“陈，这……真的是我们公司经过反复商议才给出的最优惠的合作条件，请……请你一定要认真……认真考虑清楚，不……不要……不要随便……随便做决定！”
“大卫，请放心，我已经通知我的私人律师从家里赶来了！”
听到陈承乾总算是通知律师过来了，大卫·埃尔顿这才缓缓趴在桌面上睡着。
收到大老板通知的李冶广律师本来已经睡下，结果刘巩的一通电话害得他差点连裤子都穿反了就出门，好在被吵醒的妻子及时提醒他注意穿着打扮，这才重新穿好，等到他开着一辆本田轿车来到富临酒家，将车子交给酒店门童去停靠，提着公文包马不停蹄地冲上3楼，一到大老板的私人包间【海鸽厅】就撞见了一位白人胖子拉着大老板的手不松开，如果不是知道大老板是一位多情浪子，恐怕他李律师也会误以为大老板拥有龙阳之好！
“老板，没有太大问题，我需要时间来修改一些不符合本港法律的内容！”
“没问题，我让大卫把壳牌公司的法务请来与你一起重新核对！”
比起大卫·埃尔顿，李冶广律师可是习练过正宗太极拳的行家里手，平日里也经常与妻子沿着晨跑，来到【海鸽厅】就立即投入工作当中，为大老板对壳牌石油公司制定的合组方案书反复审查了好几遍，但部分地方需要与壳牌香江公司的法务磋商修订，一直折腾到次日凌晨两点多才落实合约的全部内容，众人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宵夜，早晨9点多醒来就一同前往港府办理相应的手续，随之，这一则重磅消息经由《21世纪》等金麦系报纸刊登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