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董曾经告诉过我:你们四人是所有员工里业绩最好的、待的时间也是最长的。从这一分钟开始,你们四人就脱离原有部门了,正式成为由我直管的【紧急行动小组】的一员。”
“岗位变了,你们四人的薪水也就变了!”
“从明天早上8点上班开始,你们四人的月薪统一变成20万港元,在3个月考核期结束后,如果你们四人还能留在公司,我承诺你们每人可以获得3%的年终分红以及100万股为期1年的认购权证!”
“这就是我开出的条件。四位,现在到你们做选择了!”
稍稍挪开话筒,陈承乾目光如炬地盯着台下的两男两女,其余在场的职员也是目光火热地看向他(她)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位陈先生如果事后反悔,传出去名声就毁了。
时间在一点一滴溜走,王明(男)、秦枫(男)、田芳(女)、韩悦(女)的脸上或是镇定、或是深思、或是兴奋、或是怀疑的神情,心急如焚的其他职员恨不得代替他(她)们做出选择——月薪20万港元的工作,在香江打着灯笼也很难找到,况且,如果顺利通过所谓的“3个月的考核期”,四人就能得到3%的年终分红和100万股限期1年的认购权证!
这等丰厚待遇,也不知王明等四人到底在考虑什么,竟是没有当场表态留下!
“陈先生,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你?”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留着一头飘逸长发的、原是嘉年集团企划部副主管的青年男子秦枫。听到秦枫的话,陈承乾的全部目光瞬间落在这位潇洒不羁的职员身上,淡淡说道:
“尽管问!”
“陈先生,您应该看过那一份由我提交给董事局的【理想之城】的企划案吧?”
“看过!”
得到了陈承乾的肯定回答,秦枫来了兴趣,接着问道:
“陈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公司渡过难关,您能在多少年之内启动这份企划案?”
嗯?
秦枫的这个问题,不仅让陈承乾有些意外,就连深知内情的彭思梅也感到惊疑。
所谓的【理想之城】企划案,是秦枫苦心孤诣采搜集、整理与分析世界各国城市规划方案之后所提出的一个大型企划,核心内容简洁明了,即在香江境内——实际上,秦风就是打算在还没得到全面开发的新界地区找寻一块约100万平方英尺(约92903平方米)的土地,然后在这片土地上打造一座信息集约、互联互通、产业平衡、美丽宜居的科技之城!
依然记得,陈承乾第一次看到这份企划案时就对秦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是,这份企划案牵涉到的人力、物力、时间、资金等过于庞大,粗略估算,至少需要50年才能全面落成,而且投入资金不低于100亿美元——是100亿美元,不是100亿港元!
1983年10月17日,港英当局宣布港元与美元挂钩(1美元=7.8港元),以终结1982~1983年的港元危机(港元曾暴跌至9.6兑1美元)。
也就是说,秦枫规划的理想之城的最低投入成本是780亿港元,这一代价过于沉重了!
这就是为什么彭思梅当初直接否决秦枫这份《理想之城企划案》,在交给男友陈承乾看过之后,男友陈承乾同样觉得这份企划案过于“理想化”,恐怕在香江很难打造出来。
“秦枫,你的思维天马行空、不拘一束,用在个别建筑上面是艺术,但是,一座城市不能只有‘艺术’,因为‘艺术’无法完全满足市民的生活需求!”
“你的理想之城企划案时间跨度大、施工难度高、投入资金多、成本回笼慢……这些都不算大问题,这份企划案最大的问题是过于空洞、过于虚幻、过于数字化了!”
思考片刻,陈承乾还是决定对秦枫这位伦敦大学学院巴特莱特建筑学院、而且在硕士毕业当年就取得英国皇家特许建筑师认证的“鬼马(天才)”建筑师实话实说。
奇怪的是,在听完陈承乾对《理想之城企划案》的评析后,秦枫似乎没有被打击到,反而是目光灼热地盯着陈承乾,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在某种层面的共鸣。
“所以——陈先生,您的意思是您不会启动我的《理想之城企划案》,对吗?”
“不错!”
陈承乾毫不犹豫地回答,但又有些担心秦枫一气之下离去,于是又给出一颗“糖果”:
“秦枫,虽然我不会启动你的《理想值企划案》,但是,我可以向你承诺:在我这里,你可以得到一个尽情施展才华的平台,如果你愿意留下,在未来5年内,我会投资5亿港元给你去打造一个缩小版的【理想之城】!”
5亿港元?!
嘶嘶……
这一个庞大的数字深深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唯有秦枫满脸亢奋地与陈承乾对视,仿佛对陈承乾抛出的挑战极有兴趣,于是不再迟疑,当即接受了陈承乾的邀请,正式加入由陈承乾直管的【紧急行动小组】,而秦枫一答应,剩下的王明、田芳和韩悦三人也表示愿意留下。
成功留下秦枫等四人,陈承乾也难得笑了一下,让在场的职员们也觉得惊奇,原来陈先生笑起来也蛮好看的,只是陈先生过于一直冷冰冰的样子,让他(她)们心生畏惧。
在陈承乾的规划里,秦枫是嘉年集团未来的首席规划师,原是销售部门的骨干职员王明是盘活嘉年集团营销系统的舵手,同获曼彻斯特大学ACCA的田芳、韩悦二女原是嘉年集团财务部的两朵成熟的金花,可惜嘉年集团无能人,竟是让这两朵金花纯洁如初!
“各位,我知道你们心里对公司拖欠工资有怨气,换做是我,我也会怀疑这家公司到底还能不能继续开下去。不过,在场的都是公司的老资格了,还请各位继续坚持下去!从这个月开始,每个人不仅能拿到之前被拖欠的工资,而且还能拿到3万块现金的岗位补贴!”
收服了秦枫等四人,陈承乾把目光重新投向其他职员,当听到他提出从明天起就陆续清还职工薪水且有3万块现金的岗位补贴时,在场的职员们瞬间就沸腾了!
“陈先生,真是好嘢!!!”
“陈先生,英明神武!!!”
“陈先生,从今往后,你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陈先生,我们绝对欢迎您当上我们的新老板!!!”
“呼呼呼呼……”
这人啊,一兴奋起来就容易口不择言!
好在一旁的彭思梅没有过于在意这些职员的胡话,她相信男友陈承乾绝对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负心汉,发言台上的陈承乾微微皱眉,突然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被拖欠半年薪水后又被告知终于能领到薪水的情绪,在一下子宣泄出来之后,使得场面一度差点失控。
“各位、各位,请冷静一下,我还有话没说完!”
随着悬挂在会议室前后左右的四个方箱喇叭里再次传出陈承乾的声音,在场职员们才逐渐平复下来,看向陈承乾的目光多了一丝顺从,约1分钟后,场面再次完全平静下来。
“各位,公司拖欠的工资,现在由我这位新的大股东来给你们补发!”
“但是——”
随着“但是”这连个字一出,陈承乾目光冷冽地扫视着近200名职员,面无表情地说道:
“从明天开始,所有职员都有3个月的考核期,在3个月考核期间,谁的业绩不达标、谁就立即到财务部领取当月工资卷铺盖走人!“
“还有一点,那些贪污的、私自挪用公司资金的、泄露公司机密的等损害了公司利益的败类……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从这一分钟算起,1个小时内到董事长办公室主动申请辞职,我还能补发一笔钱给你,如果谁有觉得自己能逃脱法网审判,我旁边的这位李冶广李律师会全权代表我本人向你提起终身追诉!”
一直在陈承乾当“吃瓜群众”的李冶广听到陈承乾点了自己的名,立即走上前向一众职员露出一个自认为还算友善的笑容,可在职员们看来,李冶广已是陈承乾这位“暴君”用来剜除嘉年集团的“腐肉”的刽子手,显得极其虚伪、可怖,仿佛一头笑面虎!
陈承乾讲完之后,风急火燎地拉着女友彭思梅等人从会议室离开,任由仍在会议室内的职员们担惊受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就在这时,黄大宝为首的保安部等人已经从楼下回来,于是陈承乾主动向黄大宝走去,亲切地拍了拍黄大宝的肩膀,不吝给出表扬:
“黄队长,你和你的兄弟们做得很好,但是,接下来还有重任交给你们!”
“啪啪啪……陈先生,请您尽管使唤我和我的兄弟们吧!”
拍着胸口,黄大宝一脸激昂地请求陈承乾继续给他们保安部派遣工作!
军心可用啊!
“黄队长,我刚才已经对公司的那些败类宣战了,从现在开始,你跟你的兄弟们替我盯着每一位职员是否有不对劲的地方,一有发现,立即安排专人到办公室告诉我!”
“董事长,您请放心,我绝不会让那些害群之马逃走的!”
嘉年集团的保安部就是一个“清水衙门”,平日里连收回扣的机会都没有,如今总算有机会架在那些平日里整天欺负保安部的“大爷们”的头上屙屎拉尿,黄大宝立即抖索了起来!
没再多说什么,陈承乾朝跟班刘巩看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立即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给黄大宝,见状,黄大宝和在他身后的保安们立即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刻把这钱揣到自己的兜里,好在黄大宝等人还算头脑清醒,清楚地知道自己等人恐怕打不过将近两米高的新老板,但下意识的吞口水出卖了他们内心的火热,直到刘巩真得把这笔钱放到黄大宝的手上,黄大宝跟他的兄弟们面露狂喜,反应过来后朝着陈承乾等人鞠躬。
“谢谢陈先生、谢谢彭董!!!!你二位就是我们兄弟的再生父母啊!”
不用仔细数,黄大宝一拿到这一沓崭新的港币就知道大概数额了,这可是黄大宝跟他的兄弟们的“绝学”之一,只有常年在赌坊混迹的赌徒或银行职员才能练出这一手本事。
“陈先生、彭董,那我们现在就去盯人了!”
“去吧!”
得到了陈承乾的准许,黄大宝立即带着保安部的人“气势高昂”地前往办公区,刚从会议室出来的3名职员看到这一幕后,顿时面色大变,连忙拉开抽屉,迅速拿走放在里面的公文包朝着门口跑去,然而,黄大宝十分眼尖,一下子就瞧见了这三个鬼鬼祟祟的员工,刚想出声叫住,不料,这几名员工居然头也不回地就跑了,到了这时,黄大宝等人瞬间意识到这三个员工必定有古怪,于是拿出参加世界百米田径决赛的劲头,一鼓作气从陈承乾的办公室门口跑到100米开外的公司门口,以一招“猛虎下山”制住了这几名心虚的员工!
等到在会议室里的其他员工陆续出来,见到黄大宝为首的保安部竟是押着3名同事朝着董事长办公室而去,面色惊变,脑海里迅速浮现出刚才陈承乾所说的话。
“那……那不是刘宁吗?他……他怎么被黄大宝他们抓了?”
“啧啧啧……我猜啊,刘宁这几个人是被陈先生的话吓到了,想趁着黄大宝他们没回来就溜走,看来是被黄大宝他们撞了正着啊!”
“嘶嘶……陈先生是来真的啊!”
直至黄大宝为首的保安部押着走在最前的、叫作“刘宁”的3名同事路过身边,这些职员才明白到陈承乾是下定决心要在嘉年集团内部开展“铲除腐败”的一系列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