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庄稚把傅延声赶下车后,男人大抵是真的生气了。
连着好些天都没给过庄稚眼色。
夫妻俩整日在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都视庄稚为空气。
庄稚也不恼,反而兴味盎然的看着他冷脸进出,还没忘记骚扰他。
头一天,她给他发了条消息:【请问今天的傅先生签离婚协议书了吗?】
傅延声没回。
第二天,开会时她盯着他那冷冷清清的威严模样,只觉得心痒痒,悄无声息的又发了条:【签字了吗,阿声?】
当时傅延声指尖正把玩着一支钢笔,在瞥见消息提示时,瞬间将钢笔拍在桌面。
啪。
霎时,会议室气氛紧绷,落针可闻。
只有庄稚若无其事的眨了眨眼,乖巧的把手机收好,直面迎上傅延声那双锋利如刀的黑眸,弯唇一笑。
第三天,庄稚再发消息时,猛地发现自己竟然被拉黑了。
她顿时气笑。
行啊,一人拉黑一次,公平。
玩够了她便不再逗傅延声,担心真的把男人惹恼发难,到时候不好收场。
于是便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她带着一位男员工去见张总。
“庄小姐真是大忙人啊,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张总笑呵呵的,丝毫没有之前被庄稚拒绝后的难堪,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庄稚也做惯了表面功夫,微微一笑自然道:“张总言重了,前段时间确实忙了些,这不,一有空就来见您了。”
张总抬手让他们坐,很快便吩咐了上菜。
他带来的女秘书很是殷勤的为他们倒酒,轮到庄稚时,对方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庄总,请。”
那眼神太过复杂,庄稚不动声色客气道:“谢谢。”
后来庄稚鲜少碰酒,能推的都推了,让男员工代劳。
大约是因为有男员工在,张总言辞与举动比之前收敛了许多,餐桌上,关于合作的事情也谈得顺利。
途中,庄稚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不由得对着镜子缓缓呼出一口气,这位张总典型的人精,商场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了,还真是不太好对付,说个话都得先在脑子里多打几次草稿。
庄稚稍微补了下妆才离开。
没走几步就在走廊上碰见了夏如熙。
对方诧异,“你怎么在这儿?”
“……”庄稚抬了抬眼皮,“你都能在,我为什么不能?”
夏如熙顿时噎住,随即冷哼一声,颇有些得意道:“我跟投资商和导演制片人们一起吃饭,怎么,这你也要管?”
庄稚不太能理解这位大小姐的脑回路。
她在这里跟人打架都跟她没关系,她为什么要管。
像是看出她脸上的嫌弃,夏如熙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像是想到什么,两手抱胸不怀好意道:“庄稚,我听说你要跟声哥离婚了?”
庄稚眸光微闪,“何以见得。”
“哼!你少给我装,我早就知道声哥看不上你,陪你玩三年都是对你的恩赐,要不是有傅叔叔跟傅阿姨压着,声哥早把你甩了。”
还恩赐?
庄稚:“你没事吧,裹小脑了?需要我给你介绍医生治治吗?”
夏如熙气得脸都红了:“你这不守妇道嘴巴又臭的女人,会遭报应的!声哥甩了你,是他的福报。”
庄稚彻底无语,摇了摇头怜悯的看她一眼:“我看不用了,你这种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夏如熙扬手要打她。
庄稚敏捷的往后退了一步,指着走廊上的监控:“好歹是个公众人物,是想被曝光欺负素人吗?”
夏如熙动作猛地顿住,忍住了,咬牙道:“你别得意,我等着你被逐出傅家的那一天,到时候你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嗯嗯嗯,慢慢等吧,注意保重身体,老这么气急败坏的,对乳腺不好,容易患癌,我担心你等不到那一天,会死不瞑目。”
庄稚还忙着谈生意呢,没那个闲情逸致听她在这里放狠话。
“庄稚!”
庄稚对身后的滔天怒火充耳不闻。
再回到包厢里,庄稚发现跟着她来得那位男员工不见了,一起消失的,还有张总的秘书,她关门的动作微微一滞,没把门关严实,留出一道缝隙来。
她面不改色的走了过去,“张总,怎么吃着吃着还少了两个人?”
酒过三巡,张总脸上涨红,可能是有些热,他把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一片横肉来。
闻言笑了笑,随意道:“到底是些小年轻,酒量不佳,你那同事喝了酒胃疼,刚被我秘书带出去看医生了。”
“原来是这样。”
庄稚在他对面坐下,看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她把手机拿出来扫了眼时间,放下时指尖无意识的在手机背后碰了碰,接着将合同摆在桌面,从容笑道:“张总,清泰是真心想跟您合作,也是带着诚意来的,您看看这合同有哪里不合适,可以提出来再商量。”
张总把合同接了过去,随意翻了翻。
“这合同嘛没什么问题,能签。”
说着,就拿起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笔,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
一点犹豫都没有。
庄稚心下微讶,之前他几番迂回,现在倒是直爽。
不管怎样,合同签了就行。
庄稚伸出手,“那张总,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这是自然。”张总握住她,女人的手很细腻柔软,他稍微用了些力,指腹摩挲着庄稚的掌心。
庄稚压下胸口涌上来的那股恶心感,脸色不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提议离开。
张总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没意见。
庄稚迫不及待抬脚就走,张总紧随其后。
就在要靠近门口时,身后猛地袭来一道黑影,伴随着浓烈的酒气。
庄稚眼疾手快往旁边避开,眸底寒光乍现:“张总,您这是做什么!”
“庄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我想干什么你能不知道?”
张总腆着肚皮笑了笑,目光下流的滑过庄稚的胸前和腰身,“听说你在清泰花了两年多的时间就爬上了总监的位置,换常人五六年都未必能行,你那金主能给你的,我也行,甚至比他更多,不如你来跟着我,怎么样?”
庄稚冷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张总自重。”
“装什么装!我告诉你姓庄的,别给脸不要脸,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张总盯上庄稚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这女人有点能耐,能跟他周旋这么久,可惜他的耐心有限,已经等不了了。
他什么女人没玩儿过,像庄稚这种刚烈的也不是没有,最后还不是被他驯服了。
说完他就朝庄稚扑了过去。
庄稚闪躲不及,背脊猛地撞在墙上,发出一道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