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声带着程意在不远处落坐。
庄稚的手机收到消息。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到的?光天化日,针对男人生/殖/器的下流讨论。】
“……”
庄稚忍了忍,深吸一口气当没看见似的扣上手机。
有了跟庄稚的倾诉,小林的情绪稳定多了。
她问:“对了姐姐,你之前说你也在找人,找谁啊?”
庄稚淡笑,随口道:“一个朋友。”
“也骗了你钱吗,还是骗了你感情?”
庄稚:“都不是。”
小林懵懵点了点头。
庄稚看了眼时间,道:“你这么继续闹下去,对自己其实没什么好处,不如报警试试?”
小林忧心忡忡:“没用,人家不管,说什么情侣民事纠纷不受理,只协商调解。”
“陶飞欠了你多少钱?”
小林怔了怔:“三十多万。”
这可不是小数目,庄稚直截了当:“有转账记录,或者证据吗?直接告他诈骗。”
小林:“可我当初是自愿借给他的……”
傻。
“你可以到法院起诉,甚至如果警方还是不管,就叫上那个富婆一起,以盗窃罪的名义立案。”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不是讨债还钱,而是找到陶飞这个人,有警方介入,找人的速度会快很多。
小林豁然开朗,离开前还留了庄稚的联系方式。
说要是找到人了一定请她吃饭。
庄稚勾唇:“祝你成功。”
只要别再来店里闹事,影响品牌形象和声誉,一切都好说。
小林离开后。
傅延声不疾不徐的走上前,男人口吻冷漠的要个解释:“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庄稚稳坐如山,轻飘飘的瞥向窗外小林越走越远的身影,漫不经心的:“看到了吗,这是我帮你擦的屁股。”
瞬间。
她感受到傅延声的目光倏地凛厉,格外锐利。
“浪费时间。”
傅延声脸色有一瞬的发狠,继而收敛,沉着脸离开。
他是有多闲才会在这里陪庄稚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庄稚买了单,不慌不忙的跟上他的脚步。
男人丝毫不等她,庄稚穿着高跟鞋有些吃力。
后面的程意小跑着,声音细弱:“声哥,可不可以等等我。”
傅延声的脚步微缓,显而易见的慢了下来。
庄稚没什么情绪的扯了扯嘴角。
到了车前,傅延声先让程意上车。
程意乖乖的照做了。
庄稚略显玩味的笑了笑:“干什么这么生气,我实话实说也不行?”
傅延声深暗的目光攫住她,“你嘴里有一句正经的吗?”
“怎么没有?”
庄稚有理有据:“你之前来咏州出差,解决了男小三那事,加上管理层出问题,你上疏下通,只管上裁人,不管下群龙无首如何作妖。”
“刚刚那个孕妇就是男小三的历史遗留问题,跑到旗舰总店闹事,不止一次两次,对品牌会造成什么影响我想你比谁都清楚。这么大的事,可总部却没收到一点风声,你猜他们为什么瞒而不报?”
傅延声手段的确杀伐果断,可咏州的管理层早就烂透了,欺上瞒下,说白了就是他处理得不够彻底,斩草不除根。
傅延声看着她,认真讨论公事的庄稚身上总有一种锋利的气质,就像生了刺的花,野性又危险,但也令人瞩目着迷。
“嗯,然后呢。”
他神色淡淡的,表情随意,还有些散漫的姿态,像是无事发生。
庄稚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猜不透他到底是真不在意还是说早就心知肚明,也有了主意。
“这事你不管?”
“不是让你来了吗,怎么,你解决不了?”傅延声眉梢轻抬,似是而非的笑了下。
庄稚动了动唇。
正想说话,程意降下车窗,看上去有点难受,可怜兮兮的模样:“声哥,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啊?我有点不舒服。”
傅延声看向庄稚,示意:“庄总监?”
庄稚愣了愣。
下一秒,傅延声直接把车钥匙丢了过来。
庄稚手忙脚乱接住,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傅延声慢条斯理的说:“我也有点不舒服,劳烦庄总监开个车。”
“……”
靠。
狗男人什么意思?!
让她开车送他和程意回去!
做梦去吧——
但,傅延声叫的不是庄稚,不是庄总,而是庄总监。
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和威胁。
她是下属,而他是上司。
有权决定她在公司的去留。
庄稚狠狠闭了闭眼,牙关紧咬。
行,为了搞钱为了事业,她又什么不能忍的,古有韩信忍跨下辱,今有她庄稚为钱低头折腰。
庄稚打开驾驶座的门,猝不及防的跟程意来了个对视。
程意也没想到会是她开车,坐在副驾驶座上表情有些僵。
而傅延声独占后座,矜贵闲适:“走吧。”
一路上,气氛诡异。
偏偏傅延声还故意似的,一会儿说:“庄总监,开慢点,太快了想吐。”
一会儿又挑剔:“太慢了,庄总监,你是想碾死路上所有蚂蚁吗?”
庄稚不想碾死蚂蚁,只想狠狠锤爆傅延声的头!
终于抵达酒店后,庄稚以为自己解脱了,不料傅延声让程意先回去休息,而自己丝毫不动。
程意明显不想走,垂着眼睫问:“声哥你要去哪里?”
傅延声言简意赅:“有些事要办。”
程意还想再问。
庄稚不耐烦,懒得看两人在这里表演依依不舍,直接一脚油门闷到底。
“庄稚!”
后座,猛地响起男人带着怒意的低呵。
庄稚从后视镜瞥见捂着额头的傅延声,心里爽了,憋着笑一本正经:“傅总有何吩咐?”
傅延声眸光凛凛的盯着她,眼里像化不开的浓墨,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庄稚面不改色,“傅总,就算是后座也麻烦系好安全带,我怕被抓到罚款。”
傅延声的脸色黑沉如水,情绪匮乏时,格外生人勿近。
在庄稚询问去哪儿时,才惜字如金的开口报了个地址。
庄稚惊诧:“去酒庄干什么?”
傅延声并不耐烦,“废话多。”
庄稚微微眯了下眼,直接打了方向盘,车停下来。
她转过身,“你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话?”
不等傅延声回答,她又咄咄逼人:“去酒庄是为公事还是私事。”
公事,她勉强能忍傅延声的臭脸。
私事,她凭什么忍?傅延声算她的谁,犯得着受这鸟气。
傅延声冷眼瞧了她几秒,薄唇轻启:“买酒,去见爸的朋友,这个回答满意吗?”
庄稚:“……”
她面无表情的老老实实坐正。
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