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声没吵过庄稚,被气得去了浴室。
庄稚冲着他的背影狠狠挠了几下,又对着他的外套发泄的踩上几脚,这才冷静下来。
等傅延声洗完澡出来,庄稚下巴一抬:“今晚你睡沙发。”
“凭什么?”
浑身还带着水汽的男人身上就穿了一件浴袍,系带松松垮垮的撂在腰间,露出大片紧实分明的胸膛,庄稚被男色短暂的吸引了两秒,随即飞快移开视线。
庄稚:“我想我们没有同床共枕的必要。”
傅延声看了看沙发,又看了看床。
一个狭窄一个宽敞,一个微硬一个柔软。
傻子都知道该选什么。
“你那么喜欢窝在沙发上玩儿,你去睡。”
庄稚险些气笑:“你真不是个男人,连张床都要跟我抢。”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在老宅留宿的时候,但傅延声总是睡在沙发,丝毫不想跟她沾边。
谁知道他现在抽什么疯,突然要睡床。
曾经的庄稚巴不得,现在的庄稚不稀罕。
傅延声冷盯着她,声音含着隐怒:“我看你也不像个女人,什么温柔体贴,贤妻良母,你有吗?”
庄稚恼了,猛地抄起枕头就朝他砸过去!
傅延声敏捷的偏头躲开,拎着枕头又扔了回去,口吻无不嘲讽:“就这点伎俩?”
他很精准,预判了庄稚的动作,准确无误的砸在了她的脸上。
庄稚气不过,爬起来就扑过去,非得让他认错求饶不可。
男人眼疾手快擒住她的腕骨,反手往身后一束,让她动弹不得,“反了天了你。”
他屈膝在庄稚的腿弯一顶,轻而易举就将她压在了床上。
庄稚一愣,脸贴着床单都气红了,恼羞成怒:“傅延声,你个混蛋!”
她闲来无事经常打拳,也曾撂倒过百十来斤的男人,但那也是在对方不反抗的情况下,她的那些三脚猫功夫用来对付女人,或许很容易,但对于傅延声这样的刻意压制的成年男人来说,她不出意外的落在下风。
男人一边牵制她不断挣扎的两条细胳膊,一边伸出手,用带了些许薄茧的手指,摩挲过她细腻的皮肤,掐住她的后颈,像是一场无声的征伐,他毫无意外的占领主场。
“错了没?”
上方,他低低沉沉的声音落下来。
庄稚耳根滚烫,又气又羞,“从我身上滚下去!”
傅延声又用了些力度,修长的指尖按了按她后颈突出的几块骨头,“问你话,回答。”
庄稚咬着唇打死不认,翻不了身也挣脱不了,干脆把脸往床单里一埋,当起了哑巴,直接摆烂。
迟迟得不到回应,傅延声也没继续跟她计较,男人垂下眼,入目是她窈窕的身姿。
睡裙原本就单薄,因为之前庄稚无力的挣扎,裙边早就缩了上去,细白均匀的两条长腿不动声色的映入傅延声的眼帘。
傅延声放开她,音色微哑:“下次动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说完,他游刃有余的掀开被子躺下。
庄稚红着脸狼狈的偏头看了他一眼,咬咬牙,也磨磨蹭蹭的拉过被子躺好。
他都不介意一起睡,她还介意什么?
安静片刻,庄稚说:“傅延声,关灯。”
啪嗒。
房间暗下来,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床很大,两人中间隔着一段很宽的距离,像是隔开的一道银河,疏离又冷漠。
但被窝里的温度却一点点的上升。
庄稚的心跳有点快,她侧目,隐隐约约能看见傅延声的脸部轮廓,空气中还有属于他的气味,干净又好闻。
这还是第一次,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原本是庄稚的梦寐以求,却在她想离婚的时候实现了,也挺讽刺的。
但庄稚不禁怀疑,傅延声这么安静,他真的睡得着吗?
以前不是避她如蛇蝎,像洪水猛兽。
她试探着开了口:“傅延声,你睡了?”
无人回答。
隔了半瞬,庄稚幽幽道:“你就不怕我半夜对你图谋不轨。”
毕竟他那么在意他的帧操。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有些慵懒沙哑的响起:“闭嘴,睡觉。”
庄稚没说话,几秒后,她猛地将被子一裹,抢走大半紧紧围在自己身上。
傅延声不言不语,空气里只有男人的呼吸略微粗重了些。
庄稚心下冷哼,冻死活该。
然而还没得意多久,一股猛力突然袭来,庄稚连人带被的被傅延声拽了过去。
“……!”庄稚头晕眼花。
再睁眼,昏暗的一片,但她依稀分辨出来自己这是在傅延声的胸膛。
静谧中,有种嘭咚声一下又一下。
声音越来越响,似乎也越来越快。
庄稚很快意识到,这似乎是傅延声的心跳……
原来,他也并非表面看起来这么淡定。
-
早上庄稚是被憋醒的。
她整个人被傅延声裹困在怀里,牢牢的拥着,胳膊束在她的腰上,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男人还没醒,他正沉睡着,眉目都变得温和而柔软。
是一张赏心悦目的脸,但庄稚看着就来气。
想到昨晚,庄稚磨了磨牙,猛地用力一脚踹出去!
嘭!
庄稚眼皮一跳,连忙闭上眼装睡。
傅延声毫无防备的摔坐在地板上,人短暂的懵然了几秒。
随即反应过来,怒不可遏:“庄稚你是不是有病!”
庄稚像是被吵醒,故作茫然的探出脑袋,睡眼朦胧的打了个哈欠:“嗯?你说什么?”
傅延声黑着脸沉沉瞧了她好几秒。
眼风冷飕飕的扫射过来。
庄稚面不改色,掀开被子下床朝浴室走,慢悠悠地说:“傅先生,这大清早的就别表演杂技了吧,屁股坐地上不凉么?”
傅延声深深沉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摔门去了其他浴室洗漱。
等两人都收拾好下楼吃早餐时,傅妈一看见傅延声就没个好脸色。
傅延声面不改色的用完餐,随后打了声招呼先行离开,而庄稚被留下来陪着傅妈。
庄稚猜到她是有话想对自己说,也没拒绝。
跟着傅妈去了后花园。
正值热季,花园里的花开得争奇斗艳,四下郁郁葱葱,空气中都是沁人心脾的花香味。
花园里有处凉亭,平日没事傅妈跟傅爸会来纳凉闲聊。
像是早有准备,凉亭内的石桌上摆着花茶糕点,样样俱全。
坐下后,傅妈给庄稚倒了杯玫瑰花茶,开口便道:“稚稚啊,其实阿声他脑子不太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