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庄稚刚入口的花茶险些喷出去!
她连连咳嗽了几下,傅妈也惊了,没想到会吓到她,忙给她拍了拍背。
庄稚摇了摇头安抚,“妈,我没事。您继续说。”
傅妈是真心喜欢庄稚这个儿媳妇,不仅是因为她献血救过她的命,还因为庄稚懂事又贴心。
结婚后,傅延声忙于工作,经常出差不见人影,逢年过节都是庄稚操持着在办,送礼送祝福,问候加关心,处事干净又细心,家里人没谁不喜欢她。
也就那木头桩子似的傅延声,对庄稚看不上眼,冷清清的,傅妈不是没劝过,但总被傅延声轻而易举的转移话题。
傅妈想着,感情多处处就有了,谁知道走到了如今这步,傅妈暗骂傅延声这个不争气的,连个儿媳妇都留不住,一边忧心忡忡。
“阿声他自小就身体不太好,常年关在家里,也没什么朋友,那时我跟他爸工作忙,常常照顾不到他,渐渐的就养成了他那个冷淡的性子,也不会关心人。”
“我记得有一次,幼儿园里玩游戏,什么新娘新郎的,老师觉得他可爱,让他扮演,他不乐意,跟人小女孩说她丑,当不了他的新娘,但可以勉为其难的让她当干女儿,叫他爸爸!把人气得直接哇哇大哭,回头我跟他爸知道这事,好气又好笑,训了他一顿,他还大言不惭,说什么他以后找老婆才不会找那种喜欢哭哭啼啼的,要找个漂亮能干的。”
庄稚没忍住弯唇笑了笑,这的确是傅延声能干得出来的事。
不过他不喜欢那种喜欢哭的?她看他对程意倒是很宽容。
傅妈的眉目间也跟着染上几分笑意。
“后来年纪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变得很独立,性子也愈发冷了。倒是交了些朋友,就比如那个陆瓒,两人在中学形影不离的。那会儿正值年少,青春期的孩子们哪个不情窦初开的,就他,人家小姑娘的情书都送到家里来了,他看也不看,直接就说丢了。”
“到他十八岁,我看身边其他人家里的男孩儿都有女朋友了,我问他怎么不谈一个,他说烦,不如股票好玩儿。这个傻子,感情这块儿还没开窍呢!但他跟陆瓒走得太近了,见天的就待在一块儿,我跟他爸见两人勾肩搭背的,还悄悄讨论过,说阿声他是不是喜欢同性,不喜欢异性,为此担心了好久。”
“……”庄稚回想了一下这些年来傅延声跟陆瓒的接触,按照他那个洁癖,的确跟除了陆瓒以外的男性,鲜少有肢体上的接触。
而且,他也不喜欢她碰他。
傅妈的这个怀疑匪夷所思但合理。
“后来你们结婚,我就放下了心。”
说到这里,傅妈叹息一声,目光怜爱的看向庄稚,“稚稚,妈妈知道这些年来你受了不少委屈,但身为一位母亲,我清楚阿声他其实骨子里并不坏,他只是不懂。缺少父母的陪伴,又在病痛下度过童年的他,感情上有很大的缺失。”
庄稚没说话。
傅妈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温声道:“能不能看在妈妈的面子上,别放弃他,再给他一个机会,好吗?”
傅妈跟庄稚聊了很多,但后来庄稚离开老宅时,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傅妈说。
傅延声其实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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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
庄稚眼皮猛地一跳,连忙按下情绪激动的南溪,“宝贝,淡定,这是在外面。”
离开老宅后,庄稚没着急去公司,而是去考察市场,顺便将南溪也约了出来。
工作结束后,庄稚跟南溪找了家咖啡厅喝下午茶,继而聊到她离婚这件事。
南溪压了压太阳穴,冷静下来:“我承认你这个婆婆很好,对你也不错,但这明摆着就是道德绑架!傅延声要真孤独,还能左拥右抱?”
庄稚想了想,迟疑开口道:“好像也不太……”
基于每次抓奸傅延声干的事都很出乎意料,甚至是纯洁,庄稚还真没看到过他左拥右抱。
上次难得能抓住把柄,结果搞半天确实傅延声的表姐。
南溪不满的瞪过来。
庄稚立马闭嘴。
“好,姑且算他有点良心,但他那个女助理怎么说?”
庄稚:“程意是他的救命恩人。”
南溪一脸懵,庄稚便把之前听到的给她讲了一遍,南溪格外警惕:“那他俩的关系就更危险了啊!以前还说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看那个助理看傅延声的眼神,绝对有想法,她又仗着这层身份,还病歪歪的,拿捏傅延声不是轻而易举吗?”
庄稚沉吟,觉得她说得非常有道理。
南溪:“你能放心放这样一个女人在傅延声身边,每天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明里暗里的接近,指不定哪天两人就生了情愫把你绿了,这事能忍?”
庄稚笃定:“忍不了一点。”
“这不就对了!而且,还有最重要的。”
庄稚抬眸看向她,愿闻其详。
南溪直截了当:“傅延声他不爱你。”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强扭的瓜不甜,尝试了三年,稚稚,别再继续傻下去了。”
庄稚没犯傻。
她觉得既然感情捞不着,那就搞事业,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她要脱离傅家,第一件事就是先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而东城的房价高得吓人,这几年她虽也攒了不少钱,但仅够首付,还不算上装修、购置家具……
想到此,庄稚忽然有些惆怅。
为什么她要没苦硬吃呢。
就这么跟傅延声做一对貌合神离的假夫妻不好吗?至少包吃包住,能省好大一笔钱呢。
但庄稚做不到,她要强的性格接受不了她妥协。
她想要的爱情,可以是风花雪月,也可以是同舟共济并肩作战,但绝对不会是余生疏离冷淡,相对无言。
而此时,清泰的顶层会议室里。
底下的人将工作汇报结束后,迟迟没有得到傅延声的回应。
抬头看去,只见他眼帘微阖,脸色冷淡的坐在主位上。
众人不禁屏住呼吸,惊讶的面面相觑。
傅总这是睡着了?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奇观!
其他人纷纷给李秘书使眼色,李秘书小心翼翼地试探出声:“傅总?”
傅延声睁开眼,眸底一片清明,他的指尖抵着桌面慢条斯理的敲了敲,不怒而威。
“咏州分部总体业绩连续下滑,每年大笔预算只进不出,如果下季度仍旧不见涨幅,店面直接关停,零售部解散。”
此话一出,不少人一颗心都紧紧提了起来,生怕被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