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苏澜准备要走了,托秦牧帮着练几个人护院,为了方便,苏澜直接在陶家村租了一个有大院子的房子给他们住。
住得进了之后,江二也时常去那边跟哥儿几个耍耍,高兴了就把人往家里带,却是被秦牧拦了下来。
“他跟我说,我嫂子孤儿寡母地在家里,我带着这么多外男去不太合适。”江二被苏澜叫到茶室里,曾氏这会儿跟如鸢学怎么做祛黄霜去了,他俩可以放心地一边喝茶一边聊。
苏澜点点头,又听他继续说,秦牧的话点醒了江二,他便作罢,跑回家里给曾氏说他跟秦牧他们去外面吃。
得了,这一下让曾氏对秦牧的印象更不好了,江二可以有前科的人,他这样子到有些之前放浪形骸的地痞模样。
她也不知道能怎么做,唯一能做的就是照着之前苏澜的做法,直接把人带在身边看着,但是曾氏平时除了接小宝上下学以外,鲜少出门,出门都是去找村子里的女眷拉家常 带着江二又不太好。
“所以,婶子就一直跟着你?”苏澜试着把自己代入曾氏,思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一个是她会做的。
江二无奈地点点头。
之后的两个多月,曾氏没有她自己的事时,只要江二说去找秦牧他们,她就会跟着江二去。
去了之后发现他们一群男的住,倒也井井有条的,就是做的饭不太适口,想了想还是她自己给他们下厨。
平时管不了,至少她去的那一顿可以吃得好点。
但是现在的情况在苏澜看来,秦牧跟曾氏之间还没啥火花呀?怎么就到了一个想娶一个不嫁的地步了呢?
“额。”江二讲到这里,难得露出一丝尴尬,挠了挠后脑勺 才道,“有一次我忘记跟嫂子说就去后山跟他们比攀岩去了,嫂子不知道还去那个院子找我,结果碰上率先爬完回去的秦大哥。然后,他正沐浴完,想着都是男子就没穿上衣……”
被曾氏撞见了?苏澜捏捏鼻梁,只觉得好狗血啊~
是,两人在廊道的转角口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曾氏之间摔在了秦牧光溜溜的胸膛上。
之后曾氏就不去了,但还是会做好饭菜让江二带过去。
江二以为两人一来一往地就看对眼了,就跟他和尤贞贞似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们两个人真正开始意识到对对方的感觉,主要都靠春红,现在的江夫人。
冬天她就临盆了,果然给江福生了个儿子,可把江福高兴坏了,在村子里大摆流水宴。
秦牧手下那几个愣头青可不知道苏澜跟他们家的恩怨,有免费的肉吃谁不去?
等到知道陶奶奶因江福之女而死的秦牧去抓人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吃了几轮了。
把他们一个个收拾了带走的秦牧走得潇洒,却引起了春红的注目。
当初要不是为了活命,春红又怎么甘愿在江福这个肥头大耳且半个身子都入土了可以当自己爹的人身下承欢?
秦牧身上的力量感和一身正气的禁欲感都让春红收不住视线,之后旁敲侧击地问到了秦牧的身份后,春红盼着秦牧可以从江福手中救下自己,带着她回安州去。
带着这个美梦,趁着江福外出应酬,春红就迫不及待地敲响了秦牧他们院子的门。
不愧是从宜春楼养出来的,有些助兴的东西春红可没少知道,她去时做了完全的准备,送来的满月福饼里有药,涂的口脂有药,就连身上熏的香薰也有。
正直如秦牧,一辈子没去过窑子却把里面的手段见识了一遍。
知道春红跟江梅悦没啥关系,但秦牧收下了孩子的满月福饼,也没留春红多聊就把人打发走了,心想着都入冬了,怎么还有些热?
天晓得,那饼子他吃了一块,太甜了他就不吃了。
后来江二看到了说曾氏就爱吃些饼子,秦牧便让他拿走了。
那饼子曾氏确实爱吃,她爱甜食,所以之前小宝背着她偷吃秦牧给的糖时,她很快就察觉了。
福饼不多,江二揣回来的时候还压坏了一大半,挑出完好的三个,都是铜钱大小的小饼,曾氏一口一个,就着些茶水吃了,觉得比王婆家卖的好吃,改日问问江二是在哪家买的。
结果就是,两个人那晚双双失眠,且早上起来脸色都不好,秦牧是铁青,曾氏是煞白。
天晓得,虽然曾氏确实温柔可人,对待小宝和江二的时候,那样子就是秦牧心中贤妻良母该有的样子;虽然她为了保护家人而防备他的样子着实可爱,但秦牧真没想过要跟曾氏有些什么,至少那晚之前没有。
而曾氏那边则是一直在心头厌弃自己,她一直说江二成天没个正形,没想到放浪形骸的人竟然是自己!
她怎么可以!
想到对自己极为疼爱的江大,还有陶奶奶,曾氏又在心里对自己厌恶了几分。
那种自厌的情绪伴随着三从四德的贞洁感一起鞭笞着她,竟然是让曾氏日渐消瘦,有一日终究是生了病。
她生病了被隔壁小李婶扶了回去,江二赶过去,秦牧去找大夫了。
此时家里没有其他女子,他们也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等大夫看完了,江二想着一直麻烦小李婶也不好,就想说要不要拜托秦牧的妹妹秦夫人再搬进来照顾一下。 毕竟,女人照顾女人才更方便。
哪知道他刚说完一个秦字,里面躺着的曾氏就提起精神驳回了江二的话。
一个“不”字脱口而出之后,曾氏才反应过来,江二说的是之前一起小住过的秦夫人,就算江二再不济,也不可能让一个单身外男照顾自己嫂子呀。
她的反应太大太突兀了,不仅秦牧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连江二都瞬间看出他们俩之间的怪异。
要说后来秦牧跟曾氏的感情,有一半就是江二明里暗里撮合的。 他觉得曾氏还年轻,这些年的守寡日子,已经足够辛苦了,下半生若是能找个人依靠,也是好的。
他可一直记着呢,苏澜说了,他娘临走之前刻意嘱咐了,如果曾氏要改嫁,那谁都不能拘着她。
“所以,现在是婶子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