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美蔷想通这一点，先是一愣，随后又理解了。
在废弃厂房里，她就感觉到了，只有见过她拆枪，被一枪毙命的人才会提出那两个要求。
她在怀疑第三人在循环的时候，第三人也在怀疑她，只是对方也没有想到会出现周灿这个变数。
只是这种试探方式比较冒险，也是否代表着对方已经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除了监控视频，那几个在厂房袭击她们的人也吐了口，是有人想买肖美蔷的命，这个人肖美蔷应该也认识，当年扫黑除恶时就由她负责抓捕的齐亮，当年被判了六年有期徒刑，去年刚刚刑满释放。
这几人先是沉默反抗，今天突然全都开口吐了齐亮的名字，让人怀疑是否有诈，邓局让人立刻去抓捕齐亮，但齐亮已经跑路，这人极其狡猾，抓捕还需要一些时间。
同时，也开始调查齐亮的经济状况极其家人，是否能找到线索。
周驰案似乎很快就要破案了，但肖美蔷并不乐观，她感到这是对方在拖延时间，试图误导他们。
这样看来，B姚超的行为就更加可疑。
肖美蔷和邓局商量了一下，由邓局这边借着抓捕齐亮为掩护，她继续调查B姚超。
商量完毕，肖美蔷就去找陈凌凌。
陈凌凌正在法医室里发呆，她一向是沉默、配合，专注工作，很少分心，最近的事情让她开始有些恍惚。
人很难从伤痛中走出来，即便她是法医，看惯了死亡和尸体。
刚刚结束的B周驰的尸检，她本可以休息一下，但她重新翻阅了二十年的连环杀人案的法医尸检报告。
这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能让自己不在这个过程中失控。
陈凌凌也是反复了几次，才一点点的看进去，看完之后，她做了决定。
“我想单独见一下王恒。”
肖美蔷愣了愣，重新调查20年前的连环杀人案是她们一开始就决定好的事，但因为牵扯到B世界和时空安全，于是把这件事往后推迟；同时也认为，找到这如果这件事同B世界有关，那么找到B世界主谋，也就相当于抓到了20年前的真凶，也就是王恒口中的“神”。
而王恒在精神病院关押，可以随时启动调查。
陈凌凌摇了摇头。
“不，不一样，力度不一样。”
王恒的受害人有五名，皆是身中数刀而死，据他交待，在作案之前曾在猪肉上练习过用刀，又自学过解剖学，在逮捕时王恒的卧室里确实有一张人体解剖图。
如果没有破案，他准备学医。
“王恒的第一刀都在后腰处，但是第一个受害人的位置明显偏移，力度比起后来受害者要小得多……去除第一次作案的紧张，应该是力度和刀法不准，真人和猪肉有明显区别。”
陈凌凌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的力度控制和精准度提高……是在第三个受害人……也就是我妈妈身上……有了明显提升……从刀口量和位置来看，他当时找到了如何折磨一个人的方法……所以……第三人身上的刀口……最多、最乱……也是受折磨时间最长的人。”
她沉默一下。
“第四个受害人身上的伤口，力度和位置都控制的很精准，说明他的手法已经成熟，最重要的一点，他并不是连续刺伤，而是有所间隔，很像审问；如果是这样，他没有理由会对……肖美薇……使用割喉这种方法……除非他真的被那个‘神’控制。”
陈凌凌这几天让自己不停的工作，否则就会想到卷宗里的现场照片，不停的折磨她。
她必须去见一次王恒，必须要从王恒口中听到真话。
王恒在认罪时，声称这些受害人都是随机选择，借着帮家里买菜的名义在超市、菜市场选择目标，而受害者除了年龄相仿，的确没有其他的共性，相互不认识，也同王恒没有关系。
当年他被捕的新闻现在还能找到，因为他只有17岁，正在最好的高中读高三理科班，成绩优异名列前茅，如果没有出这事，他会在保送名单上。
当时他有重度精神分裂症的证明，家里也发现了各种治疗药物，还有他曾去就医的记录。
因为这些，让他逃脱了死刑，也让他的动机变的模糊，随机选择受害者。
但陈凌凌相信，他声称随机选择受害者是个谎言，除了证明有重度精神分裂，还很有可能是为了掩护肖美薇的真实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