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凌在见王恒之前，已经做过观察，虽然他被鉴定是重度精神病，但一些行为细节和眼神可以看出，他是在伪装。
王恒似乎对这次见面很期待，他带着欣喜出现，盯着陈凌凌看了半天，有些失望。
他看着陈凌凌，意兴阑珊，想要离开。
“20年前的冬至……你杀了一个13岁的女孩。”
陈凌凌忽然开口，让王恒又有了兴趣。
“你还记得她的样子吗？”
王恒笑了笑。
“我不只记得，我还知道她长大了会是什么样……”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
“你是谁？”
“我是法医。”
王恒挑了挑眉，眼神中有了警惕和防备。
“为了20年前的案子？”
陈凌凌点了点头，打开卷宗。
“你总共杀了五个人，除去最后一名受害者是13岁，其余受害者都是40左右的中年妇女，你为什么选择她们？”
王恒看着她。
“以前有人问过这个问题，应该在卷宗里都有写吧。”
“不够详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陈凌凌看着他，翻了翻卷宗。
“我要做一个课题，想用你做案例；如果我的课题被选中了，你就不再是一个默默无名的精神病型杀人犯，会有很多人来采访你，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如果你能翻案，这不是更戏剧性吗？”
王恒笑了，似乎被这句话说中心事，示意陈凌凌可以问。
陈凌凌打开卷宗，从第一个受害人开始问起。
第一个受害人，年龄42岁，零售店店主，当晚从店里回家时被杀。
“我是在菜市场看到她的，当时她正在为了一条鱼讲价，她的声音让我有了感觉……于是跟着她回家，然后又跟着她到店里，总共跟了3天，确定她总是一个人回家，才下手的。”
他看着陈凌凌，有些得意。
“动手那晚，其实她想早点回家，是我找人冒充她儿子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在店里等着。”
第二个受害人，年龄40岁，超市收银员，值夜班时被杀。
“我去过那个超市买东西，看她不爽，也是跟了几天，她的生活很平淡很有规律，除了和老公吵架，就是买菜做饭，经常值夜班是为了白天能接孩子。”
王恒挠了挠头，看着陈凌凌。
“我是不是说的太简单了？主要前两个我没有经验，其实杀她们的时候，心里有点慌，不过到了第三个，我就顺手多了。”
终于到了第三个受害人，来之前陈凌凌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让自己表现平静。
王恒停了一会，似乎在努力回忆。
“她是个医生……没有记错的话是儿科医生，我带弟弟去看过一次病……她很温柔，戴着一副眼镜，白大褂上还别着一些可爱的小徽章，她还给我弟送了一个，鼓励他勇敢一点，这个医生一定是个好妈妈……”
陈凌凌打断了他。
“说重点，为什么选她。”
王恒看着天花板。
“我守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装作昏倒，她下车来帮我，然后我就捅了第一刀，位置很准，正好在她大腿处……”
陈凌凌抬头。
“你撒谎，第一刀是背后。”
王恒忽然大笑出声，笑的非常开心。
“是啊，第一刀是在背后，因为她扶起来之后，背对着我，这很危险……凌凌……我终于想起来了……你是她女儿吧？”
他看着陈凌凌。
“你知不知道，刚才说到第三个受害人的时候，你的呼吸变了……你妈临死前可是说了不少话……”
陈凌凌再也忍不住，突然挥拳，打到了他的鼻梁上，血流了出来。
王恒擦了擦鼻子，又笑了。
“我疯了，我说的都是假的，这些人根本不是我杀的！你想知道她们为什么死？就别再我身上费劲了，去查肖美蔷 。”
肖美蔷终于知道自己漏了哪里。
娇娇总共要上三个暑期班，英语、游泳、武术，分别在三个不同地方，但在地图上标出来之后，这三个班的距离都是相同的，呈等边三角形。
她开车在这三个班之间走了一趟，测算了一下时间，都在半个小时之内。
8月10日那天是中雨，星期六，娇娇只需要去英语和武术班，每个班的课时都是一个小时；报警的地点是在武术班，下午4点。
从英语班到武术班需要半个小时车程，娇娇是在这个时间段里发现了车垫上有沾血的泥土。
当天中雨，上下车难免会沾上雨水，也是因为中雨，会把车身沾上的东西冲刷干净。
肖美蔷不认为车垫上是有血迹的泥土，中雨在路面的积水可以让鞋底的泥土消失， B姚超又是十分谨慎的人，他是故意让娇娇看到。
但是他漏了一点，无论是他工作的飞天汽车养护，还是这两个暑期班，周边都没有让他踩到泥土的环境。
他很有可能在英语班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去了某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