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开车回到艺术大楼,上楼取了那个袋子,小姑娘走之前还提醒自己要去拿。
他倒不在意一件衣服,甚至时间太久,他都忘了这是件怎样的衣服。可是林呦叮嘱了,他也愿意去拿。
他上去的时候,萧然正入迷看着自己拍摄的照片,没发现他进来。
楚辞走过去,敲了敲她的桌子,算是打了招呼。
萧然这抬起头,发现有人进来了。她随意看了眼楚辞又将目光移到自己的作品上,不得不说,拍的太棒了,林呦独有的感觉,让她觉得灵感十足。
楚辞看见那个牛皮纸袋静静的放在不远处的台面上,走过去拿在手上,打算离开。
经过萧然的时候,瞟了眼电脑,随意似的说着:“晚上照片发我一份,还是以前那个邮箱。”
萧然停了,揶揄的看了楚辞一眼:“啧啧。”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开口:“我这会忙,晚点打个电话给你,有点事跟你说下。”
楚辞淡淡应着好,进了电梯。
林呦老远就看到门口的叶连红磕着瓜子跟人聊着八卦,神色兴奋,口水沫子四溅。
叶连红看见她,阴阳怪气说:“去哪了?看来腿不疼啊。”
林呦脸色暗了暗,原来她也知道会疼的啊,还以为,这样抽自己,叶连红是觉得不会疼的呢。
“没去哪。”
叶连红听完了八卦,朝林呦一凶:“没去哪就滚的去做饭!”说完手揣着兜往里走。
林呦跟在她身后低头不说话,她很想外婆。
叶连红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这样悠闲的日子没多少天了,过几天厂里就开工了。
林呦在厨房忙活,冰冷的水冻的手通红,手指僵硬,切菜都抖。
待忙完吃完饭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客厅的时钟指着八点。林呦在厨房洗碗筷,听见林远程回来了。
林远程像是喝醉了酒,她在厨房都闻到了酒味,林呦皱了皱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打算洗完快点进房间。
叶连红看着面前带着酒气的林远程,嫌弃的捂住了鼻子,却眼睛一利看到了他衣服上有几根卷曲的、一看就是女人的头发。她凑近闻了闻,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整个人像是吃了炮弹一样炸起来。
“林远程你又死哪去鬼混了?一股子狐狸精的骚味!你就是还偷着藏钱是吧,林远程你个狗东西……”叶连红神经质似的扯着林远程的领子闻来闻去,嘴里骂着,表情狰狞。
林远程醉醺醺的,一把将叶连红甩开,两人扭打一起。
林呦躲在房里,关紧了门,让自己不去听。她觉得叶连红可怜,明明已经数不清的次数,早就该习惯麻木,却还是对林远程抱有希望。
突然响起猛烈的拍门声,老旧的门被拍的“砰砰响”,看起来摇摇欲坠。林呦感到害怕,她上前抵住门,身子微微颤抖。
“林呦,你给我出来,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跟这狗东西结婚,我才会过成这样……你给我滚出来,我要杀了你们……”叶连红已经癫狂了,用力敲打着门。
“妈……”林呦捂着嘴低低的喊着,眼泪溢出,模糊了视线。
林远程像是被吵得不耐烦,清醒了点,看见叶连红这副模样,不由得怒火中烧,几步走上前一巴掌扇过去。
叶连红被这一巴掌打的耳朵嗡嗡响,不可置信的望着林远程,为什么?上次不是保证了以后再也不会对自己动手的吗?
她犹如发疯似的扑向林远程,两人重新扭打在一起,嘴里骂着脏话。
林呦听着门外的动静,慢慢靠着门滑落坐在地上,无助的将头埋在膝盖上。生活太苦了,太苦了。她感觉被压的窒息,站不起来。
直到后半夜,林呦看了看时间两点左右,听见林远程摔门而出,叶连红哭了一会停了下来,这场吵闹才结束,恢复了安静。
林呦又在地上坐了半晌,揉着发麻的腿慢慢站起身,开门看到叶连红哭累了睡倒在沙发上。
她进房拿了条厚毯子出来,给叶连红盖好,这才进浴室放了热水,折腾一天,出了汗,浑身不舒服。
动作不敢太大声,怕吵醒叶连红。
洗完出来,已经快接近凌晨三点了。林呦上了床,本想直接睡去,可躺下闭眼的时候又想起走之前楚辞说的那番话。她又爬起身下床拿药,随便往腿上喷了点。
最后沉沉睡去的前一刻,林呦模模糊糊的想着,不知楚辞看到自己的礼物了没有。
会喜欢吗?
夜晚安静,仿佛只有暗夜的小精灵扇动着透明发光的小翅膀,采取着小姑娘的噩梦,被子上是小小的脚印,带着细碎的光粉。
楚辞回到老宅时,楚中行正跟张伯下着棋。他走近看了眼,棋盘上明显是楚中行的棋子更多,他看了会,难得来了兴趣张伯移了个子,吃了对面楚中行一个棋子。
局面扭转,本来是楚中行能赢,这楚辞干预了下,就说不准了。
张伯哈哈大笑,楚中行气的吹鼻子瞪眼,瞪了楚辞一眼。
楚辞嘴角弯了弯,提着袋子上了楼。他将衣服拿出挂起,洗的干净,像新的一样。不知是否因为小姑娘将衣服与她的挂在一起时间久了,衣服带着淡淡的清香。
他将衣服挂好,打算把袋子扔了,却发现里面还有一个黑色的礼品袋。
楚辞拿出,挑了挑眉,这是?
礼盒小小的,却透着精致。楚辞打开,发现是条黑色暗纹的领带,虽没有他平时戴的名贵,却格外合他的意
楚辞清冷的脸上显着笑,看起来温和无害。他突然想起,自己从法国带回来的手镯还没送出去。
眸色暗了暗,想着什么时候得找个借口送给林呦。他将礼盒拍了个照片,给林呦发了过去。
“这是?”许久没有得到回复,楚辞关了手机,张伯喊着自己下楼吃饭。
楚辞将东西放好,下了楼。饭桌上只有两人,楚辞静静吃着,不说话。许是楚中行觉得太过冷清,喊了张伯也坐下,偶尔两人说两句话。
楚辞先吃完就上了楼,他下午的会还没开完,其他管理层的还等着他。来到书房,打开办公软件连接好,楚辞开始了会议。
屋里安静,只有开会的声音,偶尔传来几句德语,楚辞也流利回应。
待结束时,已经晚上十二点了,楚辞揉了揉太阳穴,关了电脑下了楼。楚中行已经睡了,偌大的房子静谧一片,他来到酒柜开了瓶酒。
醇厚的红酒慢慢流出,倒在高脚杯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酒杯,微微摇晃,泛着好看的光泽。
楚辞垂眼看了下手机,与林呦的对话框还停留在自己发过去的信息,还没收到回复。
与李显沈钰言的群信息倒是一大堆,楚辞喝了口酒,手指随意的滑动着,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喝完楚辞就上了楼,他不喜饮酒,今天喝也主要是因为安眠药吃完了,喝红酒有助于睡眠。
他站在阳台能看到花园里的那朵玫瑰。楚辞看到玫瑰枝杆纤细的被夜风吹的微晃,花苞微开。
看了好一会,楚辞进了浴室洗澡。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腰间随意用浴巾裹着,身上未擦干的水顺着人鱼线往下流,整个人透着欲。
就是胸口处有个疤。
被自己随意丢在床上的手机振动,像是来电。楚辞走过拿起,看了来电人——萧然。
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下午萧然是说有事要讲,可到这么晚,他还以为萧然忘记了。
没想到倒是没忘。
楚辞点了接听,懒懒开口:“喂?”
他套了件长的睡袍坐到了窗户旁的椅子上,拉出旁边抽屉,里面有一个木盒。
楚辞打开木盒,里面是半盒烟丝,他拿过牛皮纸随意卷了一支,放在一边。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翻包声,钥匙碰撞着其他物品的声音。
窗外清冷的月光照着那朵玫瑰,疲惫了一天的人进入睡眠,在天黑时有灯火亮起,这世界就还不算太坏。
萧然这边刚到家门口,还没开门。
她回家的路上碰到个**,一个富二代开着辆超跑跟她的卡宴相撞。她还没反应过来那富二代就下了车敲她的车窗让她下车,态度拽的不得了。
萧然摇下车窗看着自己窗前的富二代,一米七几的身高,一张纵欲过度的脸,看起来像是个暴发户。
那富二代看见车窗里的是一个清冷妖艳的美女,态度立马变了:“哎呀,原来是个美女呀。我也不要求你赔偿了,跟我去喝酒怎么样?”
萧然听了简直作呕,却甜甜一笑开了车门下了车,站在富二代面前。
富二代还以为美人儿同意了,笑的**,一双手伸出想揽腰。
萧然眯了眯眼,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在地,“和你妈去喝吧,狗崽子。”
“联系我助理,医药费会打给你的。”萧然说完丢下一张名片上了车扬长而去,车尾还冒着火焰。
现在她歪着头用侧脸与肩膀夹着手机,手上拿着钥匙插着锁孔开门。
她进了房间,脱了鞋沓着双拖鞋走到沙发边往上一倒:“累死我了,照片发你邮箱了,原片跟调了之后的都给你发过去了。”
“嗯,谢谢。”楚辞看着前面墙上挂着的一副古画低低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