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开车到达目的地便是看到这样的一副景象：小姑娘认认真真的坐在石头上，也不玩手机，一双手乖巧的放在膝盖上，眼睛望着来车的方向，好看的脸上带着笑意。
真乖。
楚辞看着不由得心头一软。
林呦看着楚辞出现在自己面前，觉得像是在做梦。楚先生还是那样好看，眉目清冷疏离，像是拒人千里之外，离得近了，能闻到好闻的沉香木味。
楚辞垂眸看着面前温软可爱的小姑娘，长发在脑后挽起，脸上透着红晕，穿着件酒红色大衣，越发显得皮肤白。
小姑娘抬头望着他，表情懵懂，看的他心里发痒。
楚辞忍不住轻轻弹了林呦额头下，“怎么，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林呦缓过神，捂着额头，“痛！”
楚辞拨开林呦的手，看了看，啧，自己也没用力，怎么还红了。掌心轻轻的揉了揉，温和开口：“给你揉揉。”
林呦脸一红，掩盖似的往旁边一躲，“走吧，楚先生，外婆在家等我们呢。”
“嗯。”楚辞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让林呦上车。
林呦坐进车内，楚先生今天换了辆车，不是那辆黑色的迈巴赫了，看着也好贵。
楚辞启动车子，由着林呦指路，慢慢开进村子里。道路太小，旁边还有小孩在打闹，他开的格外小心。
有的村民从屋里走出来，看着豪车脸上是惊奇艳羡的神色，他们这些人，可能一辈子就在这村里种田养活一家，到死都不一定能见到这样好的车。
林呦看着左边楚辞的侧脸，脸色闲散淡漠，没有因为村民的眼光、道路的泥泞而感到不耐，可她觉得，真是委屈楚先生了。
“到了，楚先生。”林呦推开车门，下了车。
林呦推开院门，示意后头楚辞跟上。
她已经闻到饭菜的香味了。
楚辞把车停在院门对面宽阔的空地上，按了下车遥控，露出满是礼物的后备箱。
他也没让林呦拿，一个人两手拎满，便跟着林呦打算进门。
谁知道小姑娘堵在门口，双手挡在他前面，不让他进，“楚先生你提着这些做什么？”
楚辞低头望着到自己胸口的林呦，语调缓慢温和：“小姑娘，我来做客总要提礼物吧？”
林呦眉头微皱，“不用，我们家不用。”
楚辞低笑，小姑娘真有意思，“进去吧，提着这些我还累的慌。”
外婆在厨房模模糊糊看见门口站着自家小鹿跟一个身高体长的男人，想来就是小鹿说的那位很好的先生了。
“小鹿，快带人家进来。”外婆朝着林呦喊到。
林呦这才让开。
楚辞进到里头，将礼品放在块干净的地上，不动声色的看了下这座矮房，虽然简朴了些，但是干干净净的，看着舒服。
一个年迈的老人从屋子里头慢慢走出来。看着自己。
“楚先生，这是我外婆。”林呦在旁开口介绍。“外婆，这是，这是我说的那位先生。”
楚辞听闻，小姑娘这是跟她外婆提到过自己？内心虽有疑问，但还是恭敬的喊了声：“外婆，我叫楚辞。”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外婆看着自己面前好看的不像话的男人，愣了几秒，复才开口应声，“哎，好，好。来，进里头坐着。”
林呦来到楚辞身边，戳了戳楚辞的手臂，低声道：“楚先生，我家比较简陋，你将就一下，外婆没见过我带人来家里，比较热情，希望不会吓到你。”
楚辞侧眼看了眼林呦，头发翘起来，毛茸茸的，看着就很好摸，小姑娘还一板一眼的朝自己说话，到底是忍不住往她头上揉了一把。
“想什么呢小姑娘。”
他看着林呦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脑袋缩了一下，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像极了受惊的小鹿。
小鹿，两个字在楚辞心里念了几遍，刚刚外婆就是叫她叫小鹿吧，呦呦鹿鸣，真是适合。
前面的外婆看着身后两人的动作，笑意越发深，看来小鹿很喜欢这位楚先生啊，不然依她的性子，哪里会离人这么近。
林呦跑去给楚辞泡茶，剩下外婆跟楚辞聊天。
“楚辞啊，你从哪里来的？”外婆边从柜子里拿出零嘴往桌子上放边问。
楚辞看着眼前老旧的桌子，“从京城来的。”
“京城呀，这么远来，真是委屈你了。”外婆能看出这位楚先生不一般，与自己不是一种人。
“一点都不委屈，外婆。”楚辞看着面前慈祥的老人，温和的勾了勾嘴角。
林呦从厨房端着一壶茶出来，给楚辞倒了一杯茶。廉价的搪瓷杯装着热茶，零星的茶叶碎漂浮在杯里，与楚先生往常喝的都不一样。
林呦看着楚辞与这里格格不入，心里越发自卑。
楚辞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微微抿了口，脸上看不出什么，“还不错。”
林呦看着被热气熏的柔和的楚辞的脸，心里冒着酸意。
外婆招呼着楚辞，“楚辞，吃点零嘴，外婆这也没什么好东西。你跟小鹿说说话，外婆去看眼锅里的汤。”
林呦看着外婆转身缓缓进了厨房，看着楚辞的眼说：“楚先生，我家太简陋了，我不该不清醒叫你来的，我觉得，太委屈你了。”越说语调带着哭腔。
楚辞看着眼前带哭腔可怜的小姑娘，心软的厉害，“是我想来，而且不委屈，就算委屈，我比你长十三岁呢，受点委屈算什么。”
他觉得，自己见了林呦后，心定了下来。
林呦看着眼前对自己温和的楚辞，“楚先生，你真好。”
楚辞明明看着就是清冷淡漠，表情透着疏离孤寂，但对着林呦，总是忍不住心软。
外婆在喊着林呦帮忙端菜，说吃饭了。
林呦连忙跑去厨房帮忙。楚辞走到院子里，看到了那棵柿子树。树上还挂着雪，枝头的柿子好像少了些，与雪相衬，好看极了。
“楚先生，进来吃饭了。”楚辞听见身后林呦喊着自己，声音软糯动听。
他抬步回到厅中，刚刚的小桌子摆着四道菜，不名贵，但却看着诱人。碗筷已经摆好，装好了米饭，看着粒粒分明，鼻间透着香。
外婆拉了拉楚辞的手，和蔼的开口：“楚辞，多吃点，看着这么瘦。”
楚辞点头应好，抬眼看了眼林呦，小姑娘坐在对面，捧着个碗喝着汤，距离上次见她，脸上稍微多了点肉，看着更好看了。
楚辞低头吃饭，碗里多了一块排骨，沿着筷子往上看，是林呦夹的。
小姑娘眼角带笑，娇憨地看着自己，“楚先生，多吃点。”
楚辞觉得三十三年来，只有林呦这声先生叫的最动听入心。
林呦被楚辞看的不好意思，低头看着碗里的菜，耳朵泛着红。
外婆看着眼前两人，小鹿的情态，心里踏实了些，笑着给他们两夹了菜。
一顿饭气氛融洽吃完，楚辞被这里气氛感染，眉目一直透着温和，不见清冷。
外婆已经回房午睡了，客厅只剩他们两个。
林呦把碗筷收拾端去厨房，打算洗了。楚辞跟在她身后，也来到厨房，农村普遍的柴火灶。
“楚先生，你可以到客厅等吗？”林呦抿了抿唇，她怕挽起袖子的时候，楚辞看见她手腕上的疤。
太丑了，不能让楚先生看到。
“我说不呢？”楚辞挽起袖子，露出一截好看有力的小臂，从林呦手里接过碗筷，打算动手洗，“小姑娘，哪有让你洗的道理。”
林呦听了，她不明白，她从小被叶连红他们教育的就是活是她干，她是女孩就得干活。
她看着楚辞，细长分明的手指沾上泡沫，指节碰了水在冷空气中冻的微微泛红，透着股柔弱感。
林呦忍不住轻轻喊了声：“楚先生。”
“嗯？”楚辞侧脸看了眼小鹿似的林呦。
“没什么，就想叫叫你。”林呦抬头朝楚辞露了个笑。
听不得，楚辞想。
明明端端正正的三个字，也有很多人这样叫过他，可没有谁，没有谁像她这样，自己听了觉得莫名勾人。
林呦这娇娇开口一叫，他感觉自己心跳慢了半拍。
“傻姑娘。”楚辞忍不住低声笑骂了句。
可能距离感拉近了，或是楚辞变得太温和，林呦听了他这样说，竟胆子大的轻拧了下楚辞的腰，“让你说！”
两个人都愣了，触手感是硬硬的肌肉，充满力量感，林呦羞得脸通红，结结巴巴开口：“我……我不是故……意的。”
楚辞擦干了手里的水，将碗放好，看着小姑娘羞愤的话都说不好，于是正色道：“没关系的。”
是你，都没关系，所以不用觉得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