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过的晚风都是荷香味。
楚辞蹭了蹭林呦的额头,那动作带着安抚的意味,沙哑说道:”那时候呢,先生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小姑娘,但是却想约你出来吃饭。“
林呦眼眶里的泪水迷糊视线,几乎要看不清眼前的男人。
”先生读过一本书,叫《Lolita》,里面也是一个年纪大的喜欢一个小姑娘,我觉得这样不好,可是我爱你。“楚辞看着林呦手上的戒指,觉得戴在小姑娘手上真好看呀。
”我以前不知道我们小鹿过的这么不好,可是我的小鹿多厉害啊,一个人也能很坚强。“
林呦的泪水忍不住落下,糊了一脸。
楚辞轻笑了下,用自己的袖子替她擦干净,温柔道:”林呦,我看到你呢,就会想拥有你,可是我不敢,心里始终惶恐,我觉得我年纪太大了,配不上你。“
”我太爱你了,可是我没爱过人,不知道怎么做你才会喜欢。“
楚辞停顿了下,沙哑道:”你真是我人生当中最明亮的颜色了。“
”是我的洛丽塔。“
林呦看着被月光照映的荷塘,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我看到你自杀的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像是被人挖了一个洞。不过幸好,幸好我把你找回来了。“
林呦在模模糊糊的视线中,眼里只看得到楚辞。
风从她的发间穿过,楚辞的目光看着林呦,像是能容纳世间万物,但柔情却只属于林呦。
”我要是没有你,也是活不下去的。“楚辞笑了笑,说:”我承受不了一个没有林呦的人生。“
林呦眼眶发红,嘴唇颤抖地看着楚辞。
她的楚辞太好了。
楚辞说:“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林呦哭的太难受了,身子一抽一抽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楚辞将自己的整颗心撕裂开来给林呦看,那里面装的全是她。
”我从未对人动过情,可是唯独你,只有你。“
林呦拼命的擦着泪水,很想开口说说话,却哽咽的说不出口。
楚辞故作漫不经心开口:“我在床上欺负了我们小鹿,那我是要负责的,我祈求眼前这个小姑娘能答应我的求婚。”
林呦脸红到了眼梢,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
楚辞用粗糙的手指擦过她的眉眼,为她拂去泪水。
在夜色中,楚辞缓慢而深情地道:“我们小鹿说她没有家,可是我想给她一个家,我想给她最好的爱。”
我想给你一个家——
林呦那一瞬间,心脏都被攥住了。
这是她最为缺少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
可是楚辞说,我给你一个家。
“我向你保证,我永远爱你,只爱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楚辞哑着声音道:“我想和你有个家,想跟你结婚。”
林呦捂着嘴落泪,眼泪落得犹如珠串,却拼命点头。
楚辞笑了,将林呦涌出的泪吻去,是苦涩的味道。
林呦堪堪忍住眼泪,声音都破碎:“楚、楚辞,你一定不能骗我……不然我会死的……”
她承受不住再被抛弃了。
楚辞看着哭的满脸通红的小姑娘,沙哑道:“骗你干什么呀。”
他敛下视线,几乎泣血般开口:“我真的没你活不下去呀小姑娘——”
“我真的爱你,很爱你,我需要你——”
林呦泣不成声,毫无形象的大哭,还惊到了屋里的陈怡知。
陈怡知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却看见楚辞抱着林呦,识趣的停住了脚步,继续与李显这个又菜又爱玩的打游戏。
世上,谁不想被爱。
谁不想被所爱的人需要。
林呦曾在上千个日夜崩溃绝望,蜷缩在床上痛苦的用头撞墙,死活都无法入睡。
每天就是想着死去,被父母厌恶,被所有人抛弃。
她感受不到爱。
这世上哪会有人爱你,心里的小鹿重复而苦痛地对安慰自己说,谁会需要你呢,你生来就该在痛苦里。
那是一颗她飘荡在深渊的心,她破碎的灵魂人格。
林呦一直感受着痛苦,孤身身处医院的痛苦,不被人爱的痛苦,形如枯草般的痛苦。
后来她遇到了楚辞,他在难以入眠的夜晚,将她牢牢抱在了怀里。
她不再羡慕别人,不再听荒野的泣诉,不再一个人与恶龙战斗。
他是万里封地的国王,所有人甘愿为他臣服,他对所有的游刃有余,他是自己的神。
这天晚上风声都温柔,吹拂在两人身上。
楚辞见林哟像是个得到爱的孩子,哭的热烈又绝望,他心中酸涩难当。
林呦哽咽开口:“抱,要抱……”
楚辞伸手牢牢抱住了眼眶红肿的小姑娘,将她抱在自己腿上坐着。
“你在先生的心尖上呢……”楚辞动情吻了吻林呦的额头。
林呦从小便是与恶龙搏斗,身处深渊,哪怕使出十八般武艺,都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自己一直被压制着,被深渊拽向更深处。
她曾清楚地知道,除了死去,否则这样的日子永远也没有尽头。
林呦是打不败恶龙的。
可是有楚辞的爱加持就不一样了,她有了世间最厉害的法力,能刺穿万物的宝剑,屠宰一条恶龙根本不在话下。
林呦迷迷糊糊的想,她会远离深渊的。
“好了,不要哭了,再哭他们就要笑话你了。”楚辞安抚性的拍着林呦的背,温声开口。
林呦在楚辞怀里蹭了蹭,将鼻涕眼泪全部蹭干净,才抬起头。
名贵的衬衫就这样被弄得不能看。
可是楚辞一点也不在意,他用袖口将小姑娘的鼻涕水擦干净,温柔说:“戒指喜欢吗?”
林呦伸出手借着月光认真看了看,钻石耀眼的折射出光,说话都是浓浓的鼻音:“喜欢,真好看,尺寸也合适。”
楚辞眉头舒展,深眸含笑,道:“喜欢就好。”
这是他很早之前就开始筹备的,寻了一块极难得的原料,就出了这么一枚戒指。尺寸也是他趁林呦睡着后量了又量,怎么可能不合适?
林呦高兴的看着自己的手,话音一转:”那你的呢?你没有戒指吗?“
楚辞笑了笑,将盒子递给她,开口:”在这呢,你帮我戴上?“
林呦将那个盒子打开,拿出里面那枚低调的男士婚戒,小心的套上楚辞的无名指,郑重开口:”楚辞,我爱你。“
楚辞心口滚烫,不厌其烦的重复:”我也爱你。“
他将下巴抵在林呦肩上,突然开口:”我们去领证吧。“
林呦听见这话想了想,说:”好,不过我还没法定结婚年龄哎……“她生日小,今年虚岁才算二十。
楚辞在她颈弯处呼了一口气,轻声开口:”可我是楚家楚辞呀,你要是十八我们都能去领证。“
林呦认真点了点头,说:”好,明天就去,后天我要上班。“
……
楚辞抱着睡着的林呦进了里屋,他屋里扫视了一圈。问:”怀允呢?“
”去佛堂了,他说今晚不回了。“沈钰言懒懒开口,见楚辞怀里的人:‘刚刚怎么哭成那样?”
楚辞喊上陈怡知,淡声道:“求婚,小姑娘就哭了。”
李显听见这话看见两人手上的戒指,惊讶开口:“楚二,进展这么快?真想好了?“
楚辞嗯了一声,说:“我先回去了,小姑娘困。”
说完转身要离开,陈怡知自觉跟上去。
啧啧,没想到才这么一会的功夫,自己稍稍没注意,林呦就带上戒指了。
不过真好呀,他们两个实在是太配了,她心里由衷感叹。
楚辞将陈怡知送回去后,才回的豫竹居。
他尝试过叫醒林呦起来洗澡,可是小姑娘根本不愿意睁眼,往床中间一滚便不肯理自己。
楚辞只好端了热水过来,将林呦的衣服换下,用热水擦了擦。
深夜,楚辞抱着熟睡的林呦,沉沉睡去。
他已经交代好了,哪怕林呦未达结婚年龄,明天直接去民政局也可以拍照盖钢戳。
——
楚辞第二天很早就醒了,他看着怀里还在睡的小姑娘,不忍心叫醒。
等林哟睡醒的时候,看到楚辞拿着笔电坐在旁的沙发上,刚起脑子不太清醒,她看了自己手上的戒指好半天,才想起来这是昨晚楚辞给自己戴的。
”楚先生……“林呦茫然喊了一句。
楚辞放下电脑,坐在了林呦身边。
他替林哟撩开睡乱的头发,哄着:“我在,你还困吗,还困就再睡会。”
林呦摇摇头,钻进他怀里,“不睡了,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呀?”
楚辞弯腰给林呦套上鞋,温声道:“不急,你先去洗漱,然后吃完早餐再说。”
“好。”林呦立马进了卫生间,剩下楚辞在身后低低笑着。
吃完早餐后,林呦在镜子面前换了一条又一条的裙子,不停的问着坐在床上的楚辞:“我这个好看吗?”
楚辞回答的认真:“好看。”
他觉得,每一条裙子单挂着都平平无奇,可是穿到小姑娘身上就特别好看。
到最后,林呦穿了条与楚辞衣服颜色相衬的裙子。
“穿这个会不会脚疼呀?”楚辞看着林呦穿了双小高跟,眉目微蹙,开口问着。
“可是它好看呀。”林呦笑眯眯道,一手牵着楚辞怕摔。
她穿不太惯这种,可是今天领证,她就想正式一点。
“你穿什么都好看。“楚辞见她走的这么不稳,将她直接抱起上了车。
林呦已经习惯了,揽着楚辞脖子计划着今天:”楚先生,我们领完证后去哪里呀?“
楚辞按了下车钥匙,车门就自动打开,他小心将人放好,在小姑娘唇角亲了亲,说:”你想去哪?“
”要不我们回老宅看看爷爷吧,我想拿结婚证给他看看。“林呦觉得,那个老人家一个人在老宅太孤单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