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
印象中，许尧一向对我不闻不问。
四年内没给我发过一条短信，更没打过一个电话。
这样的人竟然记住了我的归国日期。
真是可笑。
刘助理清了清嗓子，顺着他的话往下接：“许总，太太没有回国——”
这话说得精妙。
我的确没回国，我是死在国外了。
许尧停顿片刻，像是意识到什么，神色了然。
“怎么，她后悔了？”
“什么？”
刘助理没听懂他的意思。
“江玥不回国，是因为后悔了，不想离婚？”
我飘在他身后，暗叹男人的脑回路。
一个字，6！
还没等刘助理开口说话，他又冷冷地撂下一句话。
“离婚是她提的。”
“现在玩装死了，还不如滚回来求我。”
说完，他利落地挂断电话。
墙上的婚纱照被镀上柔和的月光。
许尧不经意一瞥，视线落向照片上温婉的我。
他目光怔然地看了好久，随后缓缓转身，环视这间空荡荡的屋子。
这里没有任何角落，存在属于他的东西。
就连他本人站在这儿，都显得格格不入。
许尧意识到这一点后，神色颇为复杂。
不悦、受伤等情绪，在他脸上接连闪过。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亮了。
许尧迫不及待地解锁，立刻点进微信界面。
“你能来陪陪我吗？”
他看清发信人是宋筱筱时，微不可察地蹙紧了眉。
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我有些诧异。
他以前那么喜欢宋筱筱，怎么，现在变了？
忽然我看见许尧点开跟我的聊天对话框。
反复刷新，视线又牢牢锁定屏幕。
似乎生怕错过我的回复。
我心中忽地腾起一个荒诞的念头。
许尧除了讨厌我，可能多多少少，也动了点真心。
所以，他可以一边跟白月光卿卿我我，一边又为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分神。
我低下头，自嘲地笑笑。
在收到第二条邀约短信后，许尧还是去找宋筱筱了。
她一见到他，就立刻扑到他怀里撒娇：“阿尧，等你好久啦！”
“你儿子可调皮了，老是踢我。”
许尧眉心微动，没有接话。
我暗骂宋筱筱没常识。
装个屁。
骂完，我忽然愣住了。
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以前特意查过资料？
脑袋疼了一瞬。
我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后半夜，我支着下巴，飘坐在宋筱筱床头。
她依偎在许尧怀里，缠着他念睡前故事。
我被迫成为听众，视线却一直落在宋筱筱的肚子上.
灯灭，他合上书本，翻身下床，推开阳台的门，独自伫立于夜色之中。
我发现，他今天格外反常。
有关宝宝的话题，他都不予回应。
似乎在逃避什么？
他掏出手机，点开相册，细长的手指开始翻动。
最终停留在一份 B超单上。
我好奇心作祟，凑过去看，瞄到了最上面的名字。
孕妇，江玥。
我的魂魄开始剧烈地颤抖。
我竟然，跟许尧有过孩子？
空气静默很久，男人低哑微沉的声音响起。
我呆在原地。
“江玥。”
“江玥。”
“你为什么偏偏是她的女儿？”
轰！
脑袋疼裂的同时，慢慢浮现一段记忆。
婚后三月，我怀孕了。
算算日子，应该是那次醉酒中招的。
许尧带我去医院检查，做彩超时，他没有回避。
看了那团小小的影像好久，还拍了照。
我以为我怀孕，他是高兴的。
然而当晚，我睡得迷迷糊糊，唇齿被舌尖撬开。
温水裹挟着什么东西，渡进我的口腔。
灯打开。
我仍处于茫然状态，腹部却逐渐开始绞痛。
下体有温热的血液流出，浸染床单，红得刺目。
许尧坐在床沿，抚摸我已经痛到惨白的脸。
“玥玥，乖，一会就不疼了。”